容宵知道自己一时间也说服不了他,只能叹了叹气,向外走去,“好了,这山里起风了,我们也该走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一路扬尘,晏寒带着陆星晚回了晏府。
铜雀一见他们二人全都是脸色刷白,身上还沾着血迹,以为他们又受了伤,着急喊道,“大人,夫人,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受伤了!”
“奴婢马上去请大夫!”
“铜雀,不必了,我们都没有受伤。”陆星晚赶紧喊住她,“就是……发生了一点点小意外,你不要这么紧张。”
“小意外……那……”铜雀紧张兮兮的看了一眼晏寒,他抬起手挥了挥,铜雀就关门退了出去。
安静的内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陆星晚坐在床上,觉得有些尴尬,轻微咳嗽了两声,不知该如何缓解眼前的气氛。
歪头一看,晏寒正站在衣架前,脱着自己的铠甲,而在他的左臂上,一道刺目的刀痕正往外冒着淙淙的血。
陆星晚手里的茶杯应声掉在地上,大喊道,“晏寒,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转念一想,今早铜雀好像告诉过自己,是昨日在西山营,被那个羽林卫的统领砍伤的,她原以为只是一道小伤口,却没想到伤势这么严重,几乎可以用皮开肉绽四个字来形容,那伤口四周的皮肤往外翻着,看上去已经伤到了筋骨。
她跑上前去,想要仔细查看一下伤口,但眼泪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如果她能够早点知道晏寒受伤的话,昨晚她绝不会那么任性,也绝不会如此无理取闹。
“哭什么……”晏寒抬起右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珠,“不过是一些小伤,昨天已经让大夫包扎过了,只是刚才在那山洞里,被轩辕稷打了一掌,才会重新裂开的。”
“对不起……对不起……”陆星晚不住的呜咽着,“都怪我,昨晚我不该这么对你的,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让你睡书房……”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晏寒轻笑道,“不过我也有错,没有耐心跟你好好解释。”
“解释什么?”
“我跟长乐郡主,或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有过一段往事,但那已经过去了,我也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在我心里的,只有你一个人。”他宠溺的摸了摸陆星晚的头发,忍着左臂传来的剧痛,扬起了嘴角。
“好了,不用解释这么多,以后我都不会再怀疑你了。”陆星晚浅浅笑道,“因为刚才你已经证明过了,一个愿意为我付出生命的男人,我又有什么理由还去怀疑他的真心呢。”
晏寒俯身,圈住她的腰,在她嘴角印上一个深深的吻。
半个时辰后,铜雀带着李太医急匆匆的赶了来,一见晏寒的伤口,也吓了一跳,“晏大人,这伤势这么严重,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李太医,晏寒的伤……真的很重吗。”陆星晚站在一旁,心揪成了一团。
“当然严重。”李太医瞪大了眼睛,“这个伤你的人,绝不是简单想跟你比试切磋一下武艺,而是……想取你的性命啊。”
听了李太医的话,陆星晚心里突然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看来皇帝派这个羽林卫的统领到西山营去,确实不单单是监视晏寒的举动。
还想趁机……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是觉得喉咙里一阵酸楚,明明晏寒为他鞠躬尽瘁,保家卫国,他却仅仅因为那些小人的谗言,就对他下如此狠手。
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这般凉薄无情。
看陆星晚如此担心的样子,晏寒只是淡淡一笑,“李太医,不要说的这么严重,以前在战场上,比这严重的伤也经历过数回,不是都平安无事吗。”
“得亏是你,久经沙场,身体底子好,才没有大碍,要是换了旁人,早就一命呜呼了!”李太医一边用厚厚的绷带替他把伤口压住,一边交代道。
“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一个月你哪里都不许去,老老实实在府里待着养伤,如果出了一点差错,你这条胳膊可是连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李太医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看着他的!这一个月他哪里都不许去!”陆星晚忙接过这个艰巨的任务,心里还有些窃喜呢,前段时间他把自己圈在府里哪也不能去。
现在就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让他也尝一尝孤单寂寞冷的滋味。
姜棋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大人,你就放心吧,反正现在军中有那个羽林卫统领监管,你就好好在府里休养一阵吧。”
“是啊是啊,大人,你就安心休养吧。”
拗不过众人的真情实意,晏寒只得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也罢,正好这段时间我也有些累了……”
不过陆星晚的这个邪恶的念头最终还是没有实现,他本以为把晏寒关在府里休养,他肯定会跟自己一样,整天郁闷的难受,总想着出去玩。
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耐得住寂寞,一连三天都待在书房里练字看书,要不是陆星晚时常溜过去偷看他,还真以为家里没有这个人呢。
“喂,你都练了三个时辰了,不累吗……”陆星晚百无聊赖的趴在他案头,看着他面不改色,神定气闲的握着手中的狼毫。
“习字最能安心神,为什么会觉得累呢。”最后一个字刚好收尾,晏寒满意的把毛笔插回笔筒中,放眼欣赏着自己刚刚完成的大作。
陆星晚凑上前去,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得托着下巴无奈的问道,“可是你都练了三个时辰哎!就一点都不觉得烦闷吗,一点都不想出去玩吗?”
“以前日日在兵营操练,没有时间练字,现下都有些生疏了,好不容易有这个休养的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
好吧,陆星晚已经开始承认,果然学霸和学渣的时间完全不同,像晏寒这种勤奋努力的人,那就是现代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