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眸中透出阴狠,忽然振臂高呼道,“羽林卫何在!把这君临殿给我团团围住!任何人都不能放出去!”
太后一听,脸色突变,不敢置信的吼道,“太子,你竟然敢收买羽林卫,你是想逼宫造反吗!”
“稷儿,稷儿,快点收手吧!”皇后阶上连滚带爬的来到他脚边,拽着他的衣摆劝说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父皇不会杀你的,如果你真的造反,那可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母后,你又错了,就算我现在收手,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与其将来受尽凌辱,不如现在放手一搏!”
然而太子的精心谋划最终还是落空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号令已经发出许久了,君临殿外还是一片寂静,不见一个人冲进来。
可是为什么?今早他明明已经将羽林卫调往君临殿附近,只待自己一声令下,马上闯殿擒王,为何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呢?
晏寒一笑,展开眉头幽幽说道,“太子,别枉费心机了,你的羽林卫已经被西城大军团团围住,什么都做不了了。”
“晏寒,你竟然敢率军入宫!你还说你没有一点谋逆之心吗!”太子知道自己已经兵败如山倒了,整个人陷入一种极尽癫狂的状态,一把揪住晏寒的衣领,面目狰狞的凑近他脸颊,“晏寒,你的野心,一点不比我小!”
说罢,底下左手一把拔出晏寒的佩剑,刀锋如光,直逼晏寒喉骨处,若不是他眼疾手快,飞起一脚踹在太子心口窝上,只怕会血溅当场。
太子被强大的力道击飞出去,撞在梁柱上,重重的跌在地上,吐出两口乌血,皇后忙扑了上去,拼尽最后一丝努力,也想护住自己唯一的儿子。
但一切都太晚了,就在所有人都提着嗓子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内殿之中,高声传来一句,“都给朕住手!”
皇帝服了解药,已经渐渐苏醒,虽然浑身的力气还没有恢复,但神志已经清楚,殿外的大小声音和所有举动他已经听得一清二楚,再也按捺不住了。
被李太医和几个太监扶着,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殿内众人慌忙下跪,齐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有一个人,依旧木讷的站在原地,太子。
他显然已经不想再虚伪的谄媚自己的父皇,成王败寇,他输了。
“太子,你真是辜负了朕对你的一片心!”皇帝有些气促,一边吼着,一边重重的喘着粗气,只能被太监架着,坐在了长塌上。
“辜负了你的一片心?”太子苦笑两声,质问道,“你对我何曾有过信任!父皇,虽然你立了我为太子,但那也不过是碍于母后家族势力庞大的缘故,其实你根本不想传位给我……”
太子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没有人知道,毕竟谁也不敢随意揣度皇帝的心思,但此刻,这对既是父子,又是君臣的骨肉,已经刀兵相向,视若仇敌。
“晏寒!小心!”一直在角落里照顾陆星晚的轩辕煜忽然高喊一声,晏寒立马朝太子望去,他已经从地上捡起了佩剑,往自己脖子上劈砍而去。
他想畏罪自杀!
晏寒腾地飞起,在空中旋出一道光影,紧接着空手一掌,砸在了太子肩胛骨上,太子惨叫一声,那软剑便应声落地。
受缚以后,太子终于跪地,脸上已经是泪水纵横,“父皇,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但是母后对此事确实一无所知,请父皇念在母后多年服侍的份上,不要牵连……”
“陛下,陛下,臣妾只有稷儿一个儿子,求您网开一面,不要杀了他!”皇后的头磕的震天响,连晏寒都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默然良久后,皇帝终是缓缓闭上了眼,坐在那一张金碧辉煌却冰凉刺骨的长塌上,下了一道令他痛彻心扉的圣旨,“太子失德,违逆龙颜,朕决意废太子……来人,将太子压入天牢,其余一干涉事人等,由大理寺审查清楚,再行审判。”
太子惨然一笑,跪地谢恩,“谢父皇!”而皇后承受不住打击,已经当场晕了过去,被人抬回了凤銮殿。
这一场遮天蔽日的政变总算是结束了,处在这场漩涡里的每个人都如同在地狱里走了一遭。皇帝虚弱已极,最后只对晏寒摆手道,“晏寒,你先带晏夫人回去治伤吧,明日进宫来见朕。”
“是,臣遵旨。”
晏寒得令,赶紧抱起陆星晚,和轩辕煜一起,奔出宫外,上了马车。
她的十根手指已经肿的像萝卜一样粗了,整个人疼的止不住发抖,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晏寒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抱着她的手捏的骨节发白。
“都怪我,那日应该阻拦她入宫的!”轩辕煜已经把自己自责了上百遍,如果自己没有听任她胡闹,没有随着她任性,也许陆星晚现在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好了,这不能怪你。”晏寒安慰着她,“好在,今日之事妥善解决了,剩下的,就等陛下大安以后再行处置了。”
“太子这下算是废了,但……但你未得圣令,私自调兵围宫,陛下会不会事后追究啊?”轩辕煜忧心忡忡的问道,“陛下防着太子,未必就是全心全意的信任晏府。”
这话晏寒当然明白,但现在他还顾虑不到这些,满心满眼里都是陆星晚和她那双已经惨不忍睹的手。
马蹄飞快,很快就到了晏府门前,芸川早已请了名医等在哪里。
一见陆星晚被抱下马车,浑身鲜血淋漓,立马大叫出声扑了上来,“星晚!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呢!”
铜雀等人也一直候在门口,眼神里既是惊恐又是担忧,“夫人,夫人,你没事吧!快点进去!”
一帮人忙慌慌的前呼后拥把陆星晚抱进了内室,放平躺在床上。
大夫赶紧上前搭脉,又仔细查看了一番她手上的夹伤,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