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大地深深笼罩,陆星晚坐在檀木桌旁,撑着脑袋,透过窗棂看向外头的夜色。
最近总觉得自己有些变化,细究,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一闪一闪的星辰落入眼底,她仿佛看见了另一个美好的地方。
直到——
“夫人,这都什么时辰了,您怎么还坐在这儿呢?”
铜雀本想进来吹了烛火,不曾想她竟还未入睡。
见陆星晚无动于衷,她凑到耳旁幽幽的问了一声:“夫人,您打算几时入眠?”
这一声可将她下了一跳。
“如今真是没大没小了,差点将我吓坏。”
她睨了她一眼,便见铜雀过去将木支拿了下来,夜色即刻被隔开。
陆星晚也顺势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在铜雀的催促与伺候下,洗漱脱衣,上床入眠。
看铜雀忙前忙后,她忽然道了一句:“不错,再长开些也是个标志的美人儿,说不定也能成为全民偶像,只是难度有些大。”
话音落下,铜雀不明所以的看向她,“何为……全民偶像?”
陆星晚笑着摆了摆手,“以后你就明白了,倦意上头,我先会周公了。”
见状,铜雀不由笑了笑,这夫人着实可爱的紧。
熄了烛火,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不过片刻,陆星晚便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
漫长而美妙。
梦里,一片春色中,望舒一身玄色衣袍,如同谪仙般站在她面前,用温润如玉来形容都不及。
他将她揽入怀中,动作温柔如水,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边,不由得脸红心跳。
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除了他们再无别人。
陆星晚眼见着他一点点靠近自己的唇瓣,心脏怦怦直跳,连呼吸都在此刻忘记。
就在快要触碰之时,耳边一直传来嘈杂的声音,难以忽视。
陆星晚倏地睁开了眼睛,只见天已大亮,铜雀面色严肃的站在一旁。
她这才醒悟过来,方才只是个梦。
陆星晚的手不由得触到唇角,耳根不由泛红。
她怎的会做这样的梦,这是春……梦啊!
更何况,她现在是有夫之妇,竟然……竟然梦到跟望舒……
她拧了拧眉,眸色复杂难明,羞涩的同时也夹杂着一份不安。
想她一个现代的金牌经纪人,万年不开花的铁树,竟然会对一个古人动了心,还是在有丈夫的情况下。
她这样……算不算精神出轨?
“夫人?您怎么了?要不要叫大夫?”
铜雀焦急的声音这才将她的思绪拉回,陆星晚蹙了蹙眉,不解道:“叫什么大夫?”
听到她回神说话,铜雀这才松了口气,解释道:“奴婢方才怎么叫夫人,夫人都不应,奴婢还以为夫人魔怔了。”
话音落下,她噗嗤一笑,“怎么可能?”
随即,她又问道:“你又这么早叫醒我做什么?”
“夫人的妹妹一早来了府上,在小花厅候着,似是有重要的事儿。”
“云笙?”她闻言凝眉,“她孤身一人来做什么?”
不等铜雀回答,陆星晚便迅速穿了衣裳,泼了两把水,随意的洗漱了一番。
直奔小花厅后,陆云笙一见到她就赶紧扑上来。
“姐姐,怎么办?怎么办!”
陆云笙瞬间红了眼眶,哽咽起来,身子颤抖不已,眼底一片害怕之色。
“出什么事了?”
她扶住陆云笙的肩膀,担忧的问道。
“三弟,三弟他……”陆云笙话未说完便再度哽咽哭泣起来。
“他怎样了,你倒是一句话说清楚啊?”
陆星晚也急了,虽然她现在对陆家人不太了解,但是她这个妹妹焦灼的模样,怕是出了大事。
陆云笙擦掉脸上的泪水,喘了口气道:“长姐,三弟他,他接到一封信,说是有关父亲的,就立即策马出府了。”
闻言,她心头咯噔一声,追问道:“具体去了哪儿?”
“信上让他去郊外,还不准三弟带人,必须孤身一人前去,长姐,三弟定是有危险了,你得救救他!”
说着,陆云笙再度大哭起来,面色悲恸。
陆星晚当即安抚道:“别急,此事姐姐有主意,你别怕,你回府上稳住母亲,千万不要让母亲知道。”
“回了府上万不能再哭了,被母亲看出来,怕是会更加麻烦。”
“云笙,你记住我的话了么?”
陆星晚紧紧盯着她的双眸,话语十分郑重。
她连连点头,将快要掉落的眼泪硬生生逼了回去,“长姐放心,我一定能做到。”
“好。”陆星晚应下,便派人将她送回去。
回到院子里,她眸色紧紧,声色凌厉。
“铜雀,马上备马!”
“是,奴婢这就去。”
与此同时,她换了身便于出行的衣裳,将头发挽了起来。
片刻后,她翻身上马。
“夫人,您……您带些人吧,奴婢不放心呐。”铜雀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忍不住红了眼眶。
“好丫头,你在府里等我回来!”
她答非所问,随即双腿夹紧马腹,箭一般冲了出去。
陆星晚此刻无比庆幸在现代为了工作需要学过骑马术,否则这般危急的情况下,晏寒又不在家,她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之所以不带人,一个是因为着实来不及,另一个便是那人让陆靖尘孤身前去,她若带上许多人,届时若被提前发现,反倒更将靖尘往死路上逼。
陆星晚紧紧抓住缰绳,冬日的冷风刮在脸上,异常刺疼,没多久,她的鼻头耳朵便已经红的通透。
这厢,铜雀当即去找了望舒。
砰——
她毫无规矩的闯入望舒的书房,一进去便跪倒在地。
“大人,快救救夫人!”她双目通红的焦急道。
望舒眸色一凛,不由得抓紧了手上的文书,“出了何事?”
铜雀立即一五一十将事情告知他。
“夫人出去多久了?”
他起身放下文书,拿上长剑沉声问道。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
闻言,他夺门而出,牵了匹马当即奔腾而出。
他着实没想到她竟如此胆大,郊外那荒无人烟之地也敢去,还不告诉他。
方才听铜雀一说,他便知晓,那十有八九是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