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婧婧在财务部上班，并不清楚公司具体的销售政策。
但田婧婧知道公司的产品确实是供不应求，确实是针对不同的区域有供货限制。
田婧婧更知道李乘龙和公司的聂总是高中同学、而且关系很好。
于是田婧婧连忙冲着蒋小凡说道：“蒋小凡你可能不清楚，其实我和李乘龙就在大明盛世酒业上班。”
蒋小凡眼睛一亮：“哦，原来你在大明盛世上班啊！”
田婧婧点了点头：“嗯。我们公司的产品确实是供不应求的。”
“以前等着拉货的车在公司外面排队排好长好长呢。”
“而且我们公司生产部已经三班倒的在生产，仍旧还是满足不了市场。”
“所以李乘龙没有说错，就算业务部的王学锋经理，他也不一定敢额外批给你。”
蒋小凡笑着说道：“呵呵，老同学你一直在工厂里面上班，眼界太窄、阅历太浅了点儿。”
“你对这个社会的认识可能有些脱节。”
“这年头儿在我们中国，用钱办不成的事儿不能说完全没有吧，但绝对是凤毛麟角。”
略略停顿了一下，蒋小凡胸有成竹地继续说道：“其实我上次来提货的时候，已经和你们公司业务部的王经理联络过感情了。”
“而且就在两个小时前，王经理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们公司的老总今天突然给经理级干部临时开个会。”
“如果不是因为开会，现在王经理已经坐在这儿了。”
“明天我请王经理吃顿饭，再塞给他几叠毛爷爷，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
见蒋小凡如此胜券在握，而且王经理已经答应跟他见面儿了，于是田婧婧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在吃饭的时候，蒋小凡再次提到了自家商贸公司的事情。
蒋小凡告诉田婧婧，说他刚开始接手蒋氏商贸公司的时候，生意并不好。
因为糖酒副食的生意，竞争很大，市场变化也很快。
如果没有代理到爆款新品的话，糖酒的生意真的是一般般。
说到这里，蒋小凡干脆放下了筷子。
“做生意啊，主要是眼光。眼光不行，再努力也没有用。”
“上个月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我发现央视在报道大明盛世酒业出土贡酒窖池，那时候我就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因为白酒这种商品，其实质量口感只是个基础。”
“白酒要想大卖，最重要的就是要想办法和历史文化、历史人物扯上关系，然后有炒作营销的热点就行。”
“当时我试着进了两批‘大明盛世’和‘永乐贡酒’，果然一下子就被抢购空了。”
田婧婧在夸赞蒋小凡有眼光的同时，也非常自豪地表示，大明盛世酒业的产品质量确实好。
虽然自己不懂白酒，但价钱那么高、销量还能节节攀升，这就足以说明问题。
蒋小凡点了点头：“没错。我爸好喝白酒，而且非常懂酒。”
“听我爸说，你们公司的那两款产品确实口感极好，甚至比窖藏三十年的五粮液还要强一些。”
“只可惜大明盛世酒业的产量跟不上。”
“刚开始还只是打款以后好长时间提不到货。”
“后来竟然通知我们实行配额制，一个市场区域按季度和年度进行配额销售。”
“说起来啊，你们老板也真是蠢，简直是蠢到家了！”
“你说哪有看着钱不赚的道理？”
“如果换成别的厂家，这么高的利润而且经销商又是纷纷争着打款，人家绝对早就从外地购买食用酒精，然后自己勾兑包装、大赚人民币啦！”
“可以说这么好的酒、这么响的牌子，真是被你们那个蠢货老板给糟蹋了！”
说到激动处，蒋小凡把大明盛世的老总骂了个狗血喷头，说那个总经理绝对是个白痴傻比二百五。
“这个时代放着钱不赚，这不是白痴二百五又是什么嘛！”
“我敢保证，万一过了这个风口，你们公司的老板一定后悔得吐血……”
原本一直吃菜喝酒的李乘龙突然插嘴说道：“我们老板会不会后悔得吐血，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你这次一定是白跑了，你绝对拿不到原定额度以外的产品。”
蒋小凡咂了咂舌：“我知道你在大明盛世酒业上班。”
“但你一个小小的质检员，你懂个什么嘛。”
“要不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们业务部的王经理打个电话，马上就能让你知道你还是阅历太浅、太幼稚了。”
说到这里，蒋小凡当真立即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还没下班吗王经理？有空儿出来洗个澡没有？”
“哦，刚到家，嫂子也在家啊。那行，明天我们两个见面儿再说。”
“对对对，产品早就卖完了，就等着你额外批一些给我呢。”
“王经理你放心，规矩我懂……”
挂上电话以后，蒋小凡冲着李乘龙扬了扬下巴：“听到了吧？”
“你在厂里面打个工，根本就不懂外面生意场上的事！”
“自己不懂的，就不要插嘴乱说。”
“这会让人家笑话你的，知道不知道？”
李乘龙干脆把口袋里面的车钥匙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这样吧，如果你能拿到原定额度以外的产品，这辆雷克萨斯570就是你的了。”
“我指的是正常进货途径。就是你再往大明盛世公司打款，公司能再发货给你。”
蒋小凡歪着脑袋瞧了瞧李乘龙，心里面暗暗思忖着：这小子到底是阅历太浅太幼稚，还是脑子有病啊！
一辆雷克萨斯570一百多万人民币，自己只需要拿出二十分之一的钱给王经理，王经理百分百会额外批货的！
眨了眨眼睛，蒋小凡马上就激将着李乘龙：“又不是你自己的车，弄个借的或者租来的车跟我打赌，扯淡呢！”
“你万一输了也没办法过户给我啊。”
“要真是有胆量跟我玩儿一把，你就拿点儿别的东西出来！”
李乘龙没有解释车的问题，而是干脆说道：“那行，你说赌多少钱的吧。”
蒋小凡又上下打量了李乘龙一番，直言不讳地说道：“知道你没什么钱，我不欺负你穷。”
“而且我也不在乎一点小钱儿。”
“这样吧，如果你输了，你就在这‘河畔人家’楼下大叫一百声‘我是没有眼色、没长脑子的傻比，纯种正宗、祖传的傻比’！”
“如果我输了，我在这楼下大叫一百声！”
“敢不敢赌一把试试？”
李乘龙点头答应了下来：“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田婧婧急忙朝李乘龙使了个眼色：“打赌干嘛呀，不要打赌！”
田婧婧知道李乘龙和聂孝义是同学，但田婧婧更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万一蒋小凡下了血本、多花些钱，李乘龙必输无疑。
更何况根据实际的销售情况、调节不同市场区域的供货量，这本身就在业务经理的职权范围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