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榆睁大了眼睛,一时无言。
洛菲菲的话,犀利得直击心脏,让她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就在刚刚沈辞强势陌生得仿佛换了一副面孔的模样,她是害怕的。
害怕到有那么一瞬间,就想不管不顾地逃跑,躲避。
洛菲菲见她沉默,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在心中暗叹一声,她道:“你被他关在哪里?有没有……事?”
“我在沈氏集团,他必须要去开记者发布会,刚刚没和我谈拢,暂时不让我走。”路榆如实交代。
话毕,她又低语了一句,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对,只是因为没谈拢,所以不让我走。”
“一会等他再谈谈就好了。”
“要一直谈不拢呢?”洛菲菲直接问,又道:“如果他真的有永远不放你走的想法呢?”
“你要怎么办?”
路榆被逼问得哑口无言,最终还是苍白地说了一句,“他不会的。”
洛菲菲头疼地叹了一口气,严肃道:“小榆啊,之前我鼓励你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以为他只是一个天资出色的普通少年,对你又好得没话说,但现在,他这一层身份,要什么没有?控制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他……”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就实话说了吧,大概是旁观者清,我从来就不觉得沈辞真的和表面上那般,他现在又是权势滔天的财阀少爷,手段不知道多少。你要断就一定不能心软。”
“你狠心点,对你对他都好。沈辞再如何,也不会舍得真把你怎么样的。”
电话挂后良久,路榆还在回想洛菲菲的话。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
不要心软,沈辞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断得快些干净些,对他们都好。
路榆不住摩挲着手机,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沈辞的态度极其强硬,洛菲菲的话又犀利得没有任何理由反驳。
她自己呢?她自己怎么想?
受到的冲击太多,情绪如同坐过山车般起伏不定,冲动之下一走了之的想法又在听到沈辞孤立无援时踌躇不前。
路榆只恨自己是个优柔寡断的废物。
事实上,容不得她多想,突然就传来了叩门声。
路榆掀起眼皮,看向门边。
叩门三声后,杨生进来,道:“路小姐,沈总在车里,叫我带您去见他。”
路榆此时已经冷静许多,也知道还有很多事情确实没有讲清楚,没有说什么,就跟着杨生走了出去。
杨生见路榆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话痨本性又暴露了出来,忍不住为沈辞拉拉皮条,“路小姐啊,其实沈总真的是逼不得已啊,他对您真的是没得说!”
“您在外拍戏那段时间,确实是他派我来的,每天我最少要给他打三个电话,汇报您的情况……”
路榆横他一眼,冷道:“怪不得,一有事他就知道。真是谢谢你们的监视了。”
杨沈一噎,恨不得打自己的嘴,没一会儿,又本性复发激动道:“可沈总真的把您当眼珠子一样照看着,就前些日子,他一边要应付沈家那些极品亲戚与那些刺头股东,又要看完沈氏这么多年的报表,整宿整宿得熬,可一接您的电话,那可真是喜笑颜开,容光焕发……”
路榆被他嚷得头疼,突然抓出了重点,“应付极品亲戚?什么亲戚?”
杨生本意是想拉皮条,结果再次失言,将这些他根本没有资格管的事情说了出来,当下含糊地应付了两句,讪讪闭了嘴。
见他的态度,路榆也知道杨生不欲多说,压下心中的疑问,她没再多问。
杨生带她坐的应该是专属电梯,一路畅通无阻到了负一层。
没走几步,就来到了一辆通体漆黑的劳斯莱斯前,就连车牌也是嚣张的连号。
路榆一怔,立马就想起了这是昨天晚上那辆车。
杨生见她神情,立马就猜到了什么,面色一变,但这也不是他能管的事情,于是他只沉默地给路榆开了门。
路榆心中惊疑不定。
沈辞昨晚已经找到她了?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到了B大?
路榆心中已经有了一种猜测——沈辞真的在监视她。
这个认知让路榆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恐慌。沈辞到底背着她做了多少事?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控制欲?
路榆面上依旧平静,坐上车,看了沈辞一眼。
他长腿微屈,姿态略有些慵懒,大概是此时才得以放松。
沈辞看了她一眼,随即吩咐了一声,“去滨江大厦。”
然后路榆看见前面的隔板缓缓升起,狭小的空间让她霎时有些局促。
“你要和我说什么?”尽管心中有诸多疑问,但她还是还是听听沈辞的说法。
沈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又扫了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苦笑了一声,“你大可不必离我这么远。”
路榆这才发现她下意识就做出了防备的姿态,坐的位置也离沈辞最远,一时有些恍惚。
沈辞也没给她反应的时间,直接拉过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路榆被这位置变化吓了一跳,当即就挣扎着想要下去,却被死死按住,鼻畔全是沈辞身上昂贵的男士香水味,隐隐带着她之前给他买的沐浴露的香气。
铺天盖地全是少年——不,应该说是男人身上极强的侵略气息。
“不要躲着我。”沈辞搂紧了她,又仰头看向她。
路榆睁大了眼睛看向突然拉近的脸,又感受到了腰处不容反抗的手掌,只觉得全身不自在极了,这是什么羞耻的姿势?
可又挣扎不开,她整个人就像是在火上烤般骑虎难下。
路榆没法,又不敢说让他离远点,因为她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只能极力向后仰着头。
沈辞抱着怀中的人,只觉得心中无限满足,恨不得能将人揉碎在怀里,再也不分开。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路榆觉得自己脖子都酸了的时候,沈辞突然出声,带着无限的委屈与依恋:“姐姐,我好累啊。”
“你疼疼我好不好?”
“求你了,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