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榆再次清醒的时候,窗外的夕阳已经斜斜照进来。酒店的豪华大床上一片褶皱,空气中隐隐还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一看就知道发生过什么。
她环视一圈,穿上还有被扔在一旁的红色泳衣。路榆不忍直视地埋下头。
美好的假期生生夭折了一天,那个始作俑者也不见踪影。
路榆气得喊了一声,“沈辞!”
门被推开,沈辞衣服松垮垮吊在身上,看起来懒散又没个正行。
“刚刚让何甜搬走了。”他目光状似不经意扫过路榆没有被遮挡住的锁骨,上面全是他刚刚留下的红痕。
眸色又逐渐变深。
“你有必要让她搬走吗?”路榆道,“你自己就不能另开一个?”
“就一个晚上。”沈辞大步走近,抱小猫一样将她揽在怀里,抚摸着她的长发,“我哪里舍得放过你。”
路榆挣脱开她,眼尾因为刚刚的运动有些发红,甚至满是水汽。
沈辞看得呼吸一沉,“姐姐,再来一次?”
路榆锤他,“不行!我晚上要出去玩!”说着,她去拿手机,不理他,“你起开。”
她骨头有些软,就靠在他怀里,刷微博。
沈辞顺势揽紧了她,下巴放在她头上,目光也跟着她的动作凝固在手机屏幕上。
路榆本来就是想刷刷微博,结果这一看,不得了,微博第一条热搜就是一个爆,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周沫。
又发生什么了啊?
路榆心里莫名一跳,抬头看沈辞。
沈辞不动声色地回视她一眼。
路榆点开,过了几秒,像是不敢置信般又刷了一遍。
周沫出事了。
从那件事后,除了正在拍的《问心》,她几乎就没有片约。这次拍的戏还是之前她不可能看上的网剧,也是一部古装剧。
而这次,威亚突然就断了,周沫当场跌断两根肋骨,已经送进医院,现在情况还未明。
如果只是拍戏受伤,倒也不会有这么多热度,关键就和之前那件事对应,这其中的玄机和奥妙自是尤其吸引人注意。
路榆没有再往下看,倒觉得背后有些冷。
她心中有个猜测,或者说不是猜测,“是你做的?”
沈辞不以为意地拿过她手机,随便看了几眼,没有否认,“嗯。”
路榆噤声,没说话。
过了好久,她道,有些无力,又极淡,“你大也不必这样狠。”这样的他,太陌生。不,这才是真正的他,一点一点向她展现獠牙。
沈辞亲吻她头顶,“狠吗?”
“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罢了。这种人不给她一点沉痛的教训,之后还会有很多麻烦。”
路榆被他说得脑子一片纷乱。
“可是,这是害人。”沈辞说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但和她一直以来接受的思想产生了极大的冲突。
哪怕周沫做的事再没下限,让她公开承认错误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极限。
沈辞垂下眼睫,挡住眼中的薄凉,“不要想这些不重要的人。”
沈辞手上使了些力,将路榆翻了个身,面对面躺在他身上。
路榆一个没反应过来,全身上下已经紧紧贴在他身上。
“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
“我就一天假,明天就要走。”
路榆全身还酸软着,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刚刚那事更没完,她手撑在他胸膛上,表情严肃,“告诉我实话,周沫这次怎么样了?”
沈辞淡声道:“没什么,就是断两根肋骨,修养几个月吧。”
路榆正视他,“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至少,手段迂回一些,不要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
沈辞眸色不太清晰,嘴上应了声。
路榆撑着他起身,背对着他穿衣服,“起来,去吃饭。”
“这里有家海鲜餐馆还不错。”
“昂。”沈辞懒懒应着,不太情愿。
这样磨蹭一番,窗外的夕阳已经隐去最后一丝光亮。
沈辞就着这样的光影,目光在路榆光洁的背部曲线上游移,再到突然收起的腰线。
路榆在系内衣,她很瘦,但该丰盈的地方一点不含糊。
她听到沈辞的声音,低又哑,“姐姐。”
“干什么?”
路榆动作很快,已经套上衬衫,系扣子。
“每次你来,我都要穿衬衫。”路榆怨道,“以后你斯文点吗?”
“不能。”沈辞声音低又哑,“我恨不得天天把你压在床上。”
“少来。”路榆白他一眼,“快起来换衣服。”
“出去吃饭,我们再去海边走走做运动。”路榆道。
“不走了。”沈辞眨眨眼镜,意有所指道:“回来我们也可以做运动。”
路榆:“……”
“你脑子就不能有一点正常的东西吗?”路榆问,“谈恋爱正常的程序你知道吗?”
“一点也没情调。”路榆冷笑道,“小小年纪,满脑子黄色。”
沈辞听后,若有所思道:“可是这些情调的最后一步,不都是为了做吗?”
“我们不需要讲究那些。”
路榆:“……”
两人最后一起去的海鲜餐厅,吃完饭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天空中繁星点点,看不见一丝杂质。
路榆还专门带了一个帽子,又带上了一个没有度数的无框眼镜,一番整顿,和原先的气质有了很大出入,她现今本就不算红,这样一打扮除非很熟悉更没几个人会认出她。
于是在这个海风怡人的亚热带城市,路榆终于能够拉着沈辞的手,像最普通的情侣一般,行走在人群间。
沈辞也穿的便服,又带了一个鸭舌帽,只露出精致的下颌线,只是头一直低着,一看就知道一直在看身旁的女孩。
路榆心满满胀胀,抬眸看他,“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感觉好新奇啊,男朋友。”
沈辞紧紧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这样真好。”路榆头倚靠在沈辞的肩膀上,看着在月光映照下泛着温柔的光的海面,岁月静好到真的就有种一眼看到尽头的感觉。
路榆见沈辞都不回应,有些不满地看他,正好与他一直看着她的目光对上。
“真好。”他说,声音有些涩,“姐姐。”
“我梦寐以求的,都成为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