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一瞬间都停止了呼吸,下一秒,用力握住路榆的腰,闭眼回吻,似要吸尽她的甘甜。
摩天轮在每座城市,都是一个标志性的建筑。 在他的眼里,这个冰冷的机械,高高在上地俯视众生,却从来只是周而复始地旋转、运作。
小的时候,他曾无数次经过这里。
冷眼看着一拨又一拨人,满怀憧憬地走进去,看着这个冰冷的器械载着他们从地面到最高点,再到最低点。经历了所有繁荣,之后终究还是归为原点。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可笑。沈辞想。
但现在抱着路榆,感受她在怀里的温度,并在最高点接吻,沈辞觉得自己地心脏是那样鲜活地跳动。
与她共览高处灯火。
哪怕之后是万劫不复也甘之如饴。
沈辞离开路榆的唇的时候,摩天轮正好停下。
两人都有些气喘。
沈辞抚了一下路榆冒着水汽的眼角,“姐姐,我听到了,你爱我。”
*
生日之后,两人又再次步入正轨,各自忙碌。
路榆走的那天,沈辞肉眼可见地不开心,大早上就焉巴巴的,也不说话,坐在那里,像一只丧家犬。
路榆心里也不好受,但面上不表现出来,狠了狠心也不哄他,拎起行李道:“我走了。”
“嗯。”沈辞低声应道。
不给她惹麻烦,太矫情了她会嫌烦。
像个正常人一样爱她。
他乖乖道:“你走吧。”
“我每天都会很想你。”
那天之后,转眼已经到一月。
《枪声》的工期很赶,导演又力尽拍出最完美的效果,所幸剧组的演员都是低调的实力派,路榆咬牙,所幸跟上了进度。
这时候,《问心》的档期也已经下来,抓住了寒假的黄金时期,不多时就要上映。
除了拍戏、综艺和宣传,路榆开始有了更多通告,接了好几个品牌的小广告。
沈辞很听话,知道她不愿意,所以没有刻意给她拉资源。
路榆一步一步,脚踩在实处,并满怀希望。
一月中旬,学生们迎来了寒假,《问心》在水果台播放。
前面十多集路榆都没有参与,但也知道《问心》播出后反响还不错,前面剧情还没展开,主要还是靠程哲宇和楚鹤的流量撑起来,观众就看他们俩疯狂搞事业,周沫的戏份几乎已经被一剪没,直到十八集,姬闻公主登场。
她戏份播放的前一天,已经临近年关,《枪声》的第一部正好拍完,剧组也在为放假做准备,中午一起聚个餐之后就纷纷收拾行李走人。
路榆在聚餐的时候,就接到了沈辞的电话。
拍戏的地点在南方,空气潮湿,冷得有些彻骨。
路榆最怕冷,在外面跺着脚,手紧紧缩着拿着手机,想到即将见面,语气有些轻快,“宝贝,我下午四点的飞机。”
“我去接你。”沈辞声音低沉,却依旧带着少年人掩饰不住的愉悦。
“好啊。”路榆笑弯了眼。
可下午的时候,路榆却没等到沈辞。
她在寒风中等了一刻钟,冷得全身僵硬,最后不得不回到候场大厅,给沈辞打了电话。
响了许久,却不是沈辞接的。
是周执。
路榆知道沈辞有两个最得力的助理,很多事情都是他们一手处理,一个是杨生,一个就是这位周特助。
“周特助,您好。”路榆礼貌地打招呼,“沈辞他是有事在忙吗?如果真的很忙,我自己打车回去也行的。”
周执却沉默了一秒,才道:“你好,路小姐。”
“对不起。“周执道,“我没有照顾好沈总。”
“他出了点事情。”
路榆表情一僵,握着手机的手骤然缩紧,甚至能听清自己的呼吸,“他怎么了?”
“车被人动了手脚。”周执道,“现在在博雅医院,沈总什么情况我暂时还不知道。”
“抱歉。”周执艰涩道。
路榆面色苍白,脑子一片麻木,甚至所有的言行都是靠着本能在回应,“我马上就到。”
B市冰冷的寒风像是冰锥一般刺在脸上,可路榆几乎感应不到,她整个人如坠冰窖,脸色白得似能和冰雪融为一体。
博雅是私密性很强的一家私人医院,所以位置也相对偏僻。
路榆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才到。
这期间,她像个提线木偶般,木木地盯着手机,就怕错过一丝讯息。
可惜,什么也没有,安静得让人心慌。
直到司机提醒,她才有所回应般僵硬地转身下车。
“姑娘,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加油哇!”司机见路榆魂不在身的状态,不忍心安慰道。
路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哭了,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冰冰凉凉贴在脸上。
不是什么都能过去的。路榆想。
胸腔中的担心和紧张似能让她崩溃。
周执告诉她沈辞还在急诊室。
杨生和周执都在。
两人都被路榆的模样吓了一跳。
路榆的状态从来都很好,皮肤莹白,五官精致,是个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美人。可今天,她脸色灰白,嘴唇干裂,眼睛赤红,像刚刚才哭过,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怎么样?”路榆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目光里含着殷切的希望,但一击即溃。
杨生正了神色,解释道:“是这样的,我预测沈总应该不会有大事。”
“李哲,是他的司机,但沈总知道他有二心。”
“我推测他今天应该是要钓出后面的人。”杨生道,“但要点是这个分寸的掌握。”
路榆屏气了好久,最后像是抓住了一线希望般,“你的意思是他没事对吗?”
像是自我安慰一般,路榆低声呢喃,“我就知道他没事,那么聪明。”
“你们别紧张了,我们坐着等等,肯定很快就出来了。”路榆靠着墙坐下,不停絮叨,“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周执和杨生面面相觑,随即双双点头,“您放宽心,肯定没事。”
路榆木木坐在医院冰冷的靠椅上,手指不停地抠着座椅。
一下又一下。
在抠了不知道多少下后,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
路榆猛地抬头,立马起身走到那边。
“怎么样?”
“是哪位的家属?”
“沈辞。”
“哦,他没事。”
“脚轻微骨折,修养半个月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