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好久,久到路榆都怀疑沈辞是不是掉线了,她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在吗?”
沈辞僵立在那,连呼吸都开始放轻,他声线颤抖:“你,你再说一遍?”
路榆本就觉得自己是疯了才说出了刚刚的话,哪好意思再说一遍,她不自在道:“没听清算了。”
“我赶飞机。”
“挂了挂了。”
电话那边传来急促的喘息,接着是椅子倒地的声音,沈辞语气低沉,又含着无限的哀求,“你别挂!”
“我听到了,我真的听到了。”他不停重复着,又呢喃道:“不用你再说一遍。”
“我还以为我在做梦。”沈辞眼圈都开始发红,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路榆倒没想到这一句话威力这么大,她哑然道:“阿辞,你冷静一点。”
“我只是说考虑考虑,在下次见面时给你答案……”
“不。”沈辞否定,“你的一丝丝动摇都让我如获至宝。”
路榆被他这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脸后知后觉地开始爆红,她羞恼打断,“你从哪学来的?!”
感受到路榆语气中的羞怯,沈辞低低笑了。
听着那边男人略含促狭的笑意,路榆的脸上的红晕久久不散,她深呼几口气,“我挂了!”
不给沈辞反应的机会,路榆直接切断了电话。
何甜在一旁奇怪地看着路榆的反应,又瞥了一眼她通红的脸颊,忍不住问道:“榆姐……”
“你在和谁打电话呢?”
路榆莫名心虚,“你问这个干嘛?”
何甜小声嘟囔,“要不是我了解你,我还以为你谈恋爱了呢。”
路榆心又停跳了一瞬,什么鬼啊?!
“你别瞎说。”路榆推着行李箱疾步往前走,“要登机了,走快点。”
何甜仍然笑着说:“哈哈哈哈,榆姐你是不是害羞了?”
她突然严肃了语气,“榆姐,我觉得你必须要找个帅的!以后生个足球队,为国家颜值增长贡献福利!”
“反正,未来姐夫颜值不能低于沈辞。”她想了好一会,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路榆差点被行李箱绊倒在地,“何甜!!!”
“你少说两句!!!”
……
电话已经挂了好久,沈辞还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半晌,他痴痴笑出声。
原本想都不敢想的月亮,终于奔他而来了。
带着无限的温柔和光亮。
生活好像突然就有了盼头。
沈辞恨不得现在就飞到路榆面前,得到他想要的那个答复。
然后抱住他的月亮。
可惜不能。
沈辞的视线触及到铺满桌面的文件,目光一沉,又觉得全身充满了干劲。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沉声道:“来工作了。”
正在喝酒的杨生接到电话后,和周执面面相觑了一番,突然就想爆哭出声。
这他妈是什么人间疾苦?!
小沈总不用休息的吗?
周执又抿了一口红酒,淡定道:“莫慌,上次我也是这样,小沈总那脸黑得都能滴墨了。”
他语带安抚,“我来的时候,他刚好和路小姐通电话,估计又受什么刺激了。”
杨生:“……”
三小时后,路榆到达了G市,并去了何甜预定的酒店。
像是算准了一般,沈辞在她刚到酒店不久就打来了电话。
整个飞行旅程中,路榆的心都是纠结又带着隐隐激动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但相比于早上那种沮丧与郁闷,现在的她更加好受些。
“姐姐。”沈辞清越的声音传来,再无前段时间的阴郁和沉滞。
“你是不是到酒店了啊?”沈辞站在落地窗前,依旧是看着远处的沈氏大厦,只不过这回,他笑得连眉眼都弯起。
路榆一瞬间有些恍惚,之前的感觉又回来了,她不自觉扬起嘴角,“我刚刚到酒店,阿辞。”
“你时间掐的可真准。”路榆放下手中的包,打趣道:“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了监视器。”
沈辞面色一僵,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
路榆弯唇笑道:“那是自然,这不是电视剧里的变态做的事吗。”
那边还没回应,路榆又道,“阿辞,你在干什么?”
“在学校吗?”
“要上课了吧?”
沈辞顿了顿,“快上了。”
“军训刚刚结束。”实话他自然不敢多说,这两周他请了假,留出时间准备之后的股东大会,至于学业,会在后期同时更进。
而这一切,他连一点口风都不敢露。
路榆见他这般简短回应,不悦道:“你这是在敷衍我呢?”
“没有。”沈辞局促道,只觉头疼欲裂,他实在没有丝毫把握,路榆如果知道真相,会怎么样……
路榆好久没这么轻松和人聊过天,迈过这个坎后,她不自觉就把最近发生的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昨《演员的修养》之前,我超紧张的,但不愧是我。”路榆笑眯眯道,“你猜怎么着?”
早就知道一切的沈辞眼中具是笑意,但还是配合地捧场,“怎么了呀?”
“也不瞧瞧我什么演技,什么水平。”路榆得意道,“最后刘雪君老师,注意,是刘雪君老师啊!”
“她给了我史上最高分!九分!”
“其实原来经纪人只给我签了这一期,但我竟然晋级了!”路榆激动道。
沈辞笑了,低声道:“我的路榆是最棒。”
这声音听在耳中低沉醇厚得像是最上等的大提琴。
路榆脑子轰得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沈辞什么时候这么会撩了?他以前吹彩虹屁说的都是类似于“我的姐姐是最棒”这样调调的话,刚刚是怎么自然地把这么羞耻的话说出口的!
“什么鬼!”
“你说什么呢!?”路榆提高了声音,语气里的羞恼更甚。
沈辞扬起嘴角,“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你以后不是我的姐姐了,而是我的路榆。”
“My boo。”
话音刚落,路榆受不住地捂住自己红得发烫的脸,败下阵来,“你别说了,真的。”
说着,她极快地转了话题,“阿辞,我和你说,我有一种预感,从拿到《问心》开始。”
“就有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帮我。”
“可到底是谁,我连一点头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