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闷,窒息。
这是现今路榆面对沈辞时的所有感受。
他终究是成长为了这个位置上所应该要成为的人——强势冷酷,掌控欲极强。
沈辞如有实质的目光仍紧紧凝滞在她脸上,带着狼一般的肆意和狠戾。
她受不住,近乎仓皇地移开了目光。
下一秒,脸被他掰回来:“看着我。”
“像以前那样看着我。”他声音强势,但细听又带着一丝颤抖。
路榆没有给他一丝回应。
“算我求你了,再宠宠我好不好?”他有些受不住地埋首在她脖颈中,听起来执拗又可怜。
“算我求你了。”路榆手指已经不受控制地按得死紧,但仍是咬牙道:“你放过我吧,好不好?”
“这话,我就当没听过。”沈辞动作僵硬,从她身上起来,语气平静,“我知道姐姐一定还只是在生我的气。”
“很快就会好的。”他直直站立,“姐姐先冷静一晚,明天我会叫杨生来接。”
路榆:“去哪。”
他已经转过身,看不清表情:“去你之前去过的,我的私宅。当然,也是你的。”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路榆心中咯噔一跳,揪紧了沙发的软棉,“你什么意思。”
“我会发公告,确定我们的恋爱关系。”他语气淡淡,“在一起了不就要住一起吗。”
如果她没理解错,这是要强制把她关起来,是吗?
路榆惨然一笑:“就算我不愿意你也要执意这样吗?”
“如果这里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现在我帮你收拾。”沈辞避之不答:“明早八点,杨生会准时到楼下。”
他蓦得转身,眉峰冷硬,下颌绷紧,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姐姐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就不去你能怎么样?我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你要这样逼我是吗?”
路榆本来不想发火的,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矫情又幽怨的泼妇。
但这种完全被他一手掌控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她忍不住呼喊出声,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和不甘。
“你快滚,我不想见到你!”路榆厌烦地转过视线,又蛮横地抹掉了眼中即将掉落的泪水。
沈辞沉默立在那,脸上的平静再也维系不住,他眼中晦暗不明,轻扯了扯嘴角,声音嘶哑:“姐姐,是想我死吗。”
他眼睛猩红,里面充斥着病态的偏执,一字一顿道:“我不想死。”
“所以只能把你关起来了。”
“比起你怨我,恨我,我更怕看不到你。”
*
路榆最后回到自己房间,猛地甩上了门。
她见不得沈辞那样,更见不得自己心软。
所以,她选择做个鸵鸟。
门外,他没有追上来,外面也没有什么动静,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路榆原以为自己又要失眠,可到后来却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时,窗外还是黑蒙蒙一片。冬天天亮得晚,其实时间已经快到六点。
路榆昨晚发了一通脾气,起来的时候口干舌燥,准备出门倒水。
结果刚出去就被客厅里的烟味呛得不停咳嗽。
她睁大眼睛确定了一遍,确实是她家客厅。
但却像闹了火灾一样,全是烟雾。
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她才在黑暗中看到一道人影。
“姐姐。”沈辞的声音哑得破碎,“为什么不再多睡会。”
“以前你都要靠我叫你才起来。”
路榆哪里管他说了什么,只是直直看着沙发上的人影,
少年就坐在那里,指尖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烟头微弱的光,在黑暗中泛着猩红。
一动未动。
明明是很年轻的少年,却好似迟暮老人般坐在那里,腐朽又沉默。
路榆被看得心慌,“啪”地打开了灯。
沈辞大概一夜没睡,眼睛睁着,满是血丝,原本平整的衬衣此刻也皱皱巴巴,没有一丝精神气。
路榆讷讷无言,见他这样,心尖还是难以避免得揪着疼。
她的目光又凝聚在茶几上的烟灰缸上,全是烟头,插了满满一缸子。
“你是疯了吧?”她走上前,声音有些颤抖。
路榆之前不止一次在他身上闻到了烟草味,心中有猜测,但他生活一向健康自律,她从没想到会抽得这么凶。
她一把拿下沈辞手中的烟,怒气冲冲地扔到垃圾桶里。
“混蛋啊你。”她拎着沈辞的领子,“要抽滚回去抽啊,在我眼皮子底下,想让谁心疼呢?”
“你就认准了我会心疼你是吗?”路榆心中情绪翻滚,“啊?!”
“你好烦啊。”路榆声音干涩发哑,“别折磨我了好吗?”
沈辞突然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以一种快要把她揉碎的力道,他低低笑了,“我这么混蛋的人。”
“怎么会只折磨我一个人呢?”
“姐姐,既然当初要了我,就容不得反悔了。”他炙热的吻落在她耳垂,感受她在怀中颤抖,心中竟升起一股肆虐的快感,灼烧得理智尽失,“一辈子,都是我的。”
路榆脱力般靠在他怀中,少年身上堕落又颓废的烟草气不住萦绕她鼻中,让她有一种再也挣脱不开的无力感。
她紧闭着的眼睫轻颤。
“你怎么这么烦啊。”她用了狠力气,少年殷红的唇上留下深深的齿印,暧昧又邪气。
沈辞的眸子幽深得可怕,路榆被他看得有种此生都在劫难逃的感觉。
“看着我。”
她倔强地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