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苒在帮把白慕华把医治红斑的计划定下后,原本当天就准备去白氏留给她的其中一间医馆抓药,却被林氏强留了下来:
“你与你母亲难得回来一趟,自然该多陪陪外祖父,再与几个姐妹一道玩耍谈心。又不是请来看诊的大夫,这样操心倒叫我与你妹妹不好意思了。”
赵氏也暗暗将楚月苒拉到一旁,小声对她对:
“舅母都听你母亲说了,说你不喜欢待在你们那丞相府,正好趁借这个由头,时常到这边来,不是正好吗。”
楚月苒一想,倒是这个道理,便不再推拒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的几天,楚月苒什么都不管不想,与白淑华白慕华两个待在将军府中,时而看白老将军拎着楚颉比划,时而三姐妹扎在一起说些悄悄话,不过楚月苒最喜欢的还是拉着白淑华去看凌修远练剑,虽然每次她们过去时,凌修远都动作僵硬,面色涨红,有几次还险些让持着的剑脱手而出,吓得对面差一点被一剑封喉老管家,自此以后都绕着凌修远走。
就这样,在楚月苒慢慢熟悉适应了将军府随性舒适的生活后,转眼却已到了打道回府的时候。
才刚随白氏回到院子,贾玉娘与楚嫣然两个就一前一后的过来请安问候。
照例将贾玉娘与之门外,但楚嫣然毕竟也算是白氏的女儿,白氏也不能一直避而不见,遂召了她进来。
楚嫣然进来后便上演了一出姐妹情深母慈女孝的好戏码,一会在白氏面前掉眼泪,一会拉着楚月苒的手‘诚心悔过’,最后还假惺惺的问候了白老将军这个‘假外祖父’一番,遗憾自己错过了这次去看望他老人家的机会。
等到她好不容易待够了要走时,夜幕已经悄然将近。
楚月苒倚在白氏一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么短的时间,女儿竟已经开始想念起将军府的生活了。”语气透露着满满的疲惫。
“谁不是呢,好好休息吧,你也累了。”
白氏轻拍着她,放柔了声调,轻轻哼唱起了从前白老夫人会哼给她听得曲子。
直到听懂楚月苒浅浅的呼吸声,确定她睡着了,自己这才安心的阖上了眼睛。
翌日清早。
楚月苒在去向楚老夫人请安时顺便回禀了要给白慕华医治脸的事,并说近来可能会多去几趟将军府。
楚老夫人自然不愿让自己寄托了希望的‘未来二皇子妃’与外祖家比与丞相府更亲近,便以“我丞相府的二小姐怎么能做这些事,传出去也不怕被人说没有规矩。”为由,不管楚月苒如何说都断然拒绝。
楚月苒知道这件事恐怕没有转圜的可能,最后只能妥协的表示自己只亲自去医馆抓一副药,再由身边的丫鬟代为将用法用量细细的告诉二舅母她们,楚老夫人这才勉强点头。
上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丞相府的华盖马辘辘驶过。
玉簪坐在马车的一角,看着此刻正因愿望落空而满脸郁色、闷闷不乐的楚月苒,思考如何才能让她开心起来。
听到路旁小贩的吆喝声,忽然灵机一动,道:
“听说东街新开了一家胭脂斋,店里的胭脂口脂都是以新鲜摘下的花瓣研磨制成,最近在夫人小姐之间十分风靡,小姐可要去看看?”
“不去。”
楚月苒对那些胭脂水粉没有任何兴趣,何况之前还有永昌国公府以及从将军府带回来的宫中御赐,哪个不比铺子里卖的稀罕。
“西街那边也开着家百年历史的糕点铺子,里面的玫瑰核桃糕是上京一绝,小姐可要去尝尝?”玉簪继续试图勾起楚月苒的兴趣。
“我不怎么想吃甜的。”
楚月苒驳回后又换了个姿势靠着,忽然想到白慕华一直嚷嚷着想出府吃更多好吃的点心,遂睁开了眼睛道:
“不过倒是可以买一些带去给淑华与慕华姐姐。”
玉簪听见楚月苒这样说,顿时来了精神,正要打起帘子朝外面的车夫吩咐先去西街一趟,
岂料这时随着一声长嘶,马车紧急刹住,车里的两人齐齐朝前冲去,若不是楚月苒反应迅速抓住了窗框,几乎就要从车门摔出。
玉簪就没这么幸运,她直接跌倒在了地上,但却顾不得膝盖手肘的疼痛,第一时间爬起来将楚月苒扶好,担心紧张道:
“小姐没事吧,可有哪里摔着碰着了?”
楚月苒摇了摇头,说:
“倒是你,摔得比我严重,却反而问我有没有事。”
“奴婢身子骨硬,这点磕磕碰碰不碍事的。”玉簪感激的看了楚月苒一眼。
车帘这时被掀开,只见马车夫脸上慌张的问询二人情况,玉簪瞪了他一眼,斥责道:
“你究竟是怎么驾得车,不知道小姐在车上吗,若真出了事你有几条命去赔!”
马车夫害怕又委屈道:
“当真不是小的不好好驾车,方才不知道是谁家的马车疯了一般在路上疾驰,直直的就朝咱们撞过来,小的也是没办法,只能将车急刹过去,这才让小姐受惊了。”
楚月苒听后皱了后眉,谁又天大的胆子敢在上京城的主街道上纵马?遂又问那车夫道:
“你可知那马车是哪府的,车山又坐着何人?”
马车夫听了这话只当楚月苒是要问罪,答道:
“小的是想过去将那人带来由小姐发落,只是那边好像嚷嚷着什么‘撞了人’、‘死了人’的,如今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实在不好靠过去。”
死人了?
楚月苒脸色微变边,倘若真是如此那在上京城也算得上是桩大事。
果然在她仔细回想了一遍后,还真让她忆起了上一世差不多这个时间里,身为皇帝亲妹太后幼女的华阳长公主恃宠而骄、任性无度,放任车夫纵马撞死了个孕妇,
这件事震惊全城,是以连内宅里的夫人小姐都知晓。
之后的事便是皇上为此震怒,褫夺其封号又足足幽禁公主府了一年之久。
难道,记忆中的就是这次,对面那马车里便是华阳长公主?楚月苒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