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王子见她不语，知她这是害怕了，又故意挑衅道：“除非你亲自跪下来给我脱鞋。”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是给陌生男人脱鞋，估计是嫁不出去了，也会一辈子遭人唾弃。
没有女人敢拿这个做赌注。
楚月苒知他心思狠毒，但也丝毫不畏惧，只觉这人拿女人在这个时代的不平等做要挟，简直卑鄙无耻！
不过倒也算是帮她缓解了僵局。
“妹妹别听他的！”楚颉不想妹妹为了自己受委屈，阻止道，他宁愿死了也不会让妹妹给这种人下跪。
楚月苒朝着大哥笑了笑，早已下定了决心。
哥哥不知道，她曾看到楚家满门死在自己面前，没有比这个更不能接受的了。
她缓缓走到南越王面前跪下，抬眸凝视着他，“请您抬脚。”
“你……你怎么敢……”南越王子想到什么，质问道：“你是寡妇？”
不等楚月苒回应，他借机发难道：“本王子还未娶妻，怎么能让一个寡妇给我脱鞋呢！”
“我乃是楚家二姑娘楚月苒，还未成婚。跪下为您脱鞋，不会降低您的身份，请您抬脚。”楚月苒忍着对他的不满，提醒道。
南越王默念着她的名字，觉得有些熟悉，回忆了一番这才发现这是二皇子提过的要提防的女子。
听说她还是明帝眼前的红人，甚至与那宁王纠缠不清。
他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什么，俯身威胁道：“你可知道你今年为我脱鞋，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宁王，享受荣华富贵，你最好想清楚！”
“不劳烦南越王子挂心了，你若不脱，可是心虚了。”楚月苒冷笑一声，不甘示弱道：“现在已经剑在弦上，已经由不得你了！”
说完，她按住南越王子的穴道，让他脚下力道软了下来，立即脱下他的靴子，在鞋底一个凹陷处找到了那颗珠玉。
将手上的靴子扔掉以后，她将珠玉举起在大家面前，大声道：“这便是那颗无故丢失的珠玉！”
除了二皇子一党，皆是唏嘘不语，议论纷纷。
“看来是我们误会楚颉大人了，还真是南越王监守自盗呢。我朝又不是怕了他南越，看来他们不是诚心想和我们休战，所以才会弄出那些小动作，欺人太甚！”
“这二皇子也真是的，方才不维护我朝的臣子，却将一个区区南越王子捧的极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串通一气呢！”
“……”
明帝听到他们的议论声，瞪了一眼二皇子，有所怀疑。
只是，现在不是教训儿子的时候。
他看向目瞪口呆的南越王子，皱眉道：“既然南越王子这么戏弄朕和朕的臣民，那这场协议也没必要谈判下去了，更没必要容忍一个目中无人敌国之人！”
说完，他扫了一眼身边的锦衣卫，命令道：“来人，将南越王子抓起来，听候发落。”
南越王子听到这话，彻底怂了，猛然跪了下来，求饶道：“我南越国向来敬佩皇上您，是诚心想和您签下协议书，怎么会戏弄您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这珠玉是我母亲的遗物，是南越独一无二的宝贝，我愿意将这枚宝物奉给皇上，全当表示我对皇上的崇敬之意。”
“一个好几个人用过的东西，皇上从不用他人用过之物，这样的东西也好意思呈给皇上。”楚月苒冷笑道，这会儿慌了，方才那股张牙舞爪的劲儿呢？
明帝赞赏地点了点头，这丫头不只是医术厉害，还伶牙俐齿，若不是日后要嫁给宁王，他必要留她一直在身边调理身子的。
南越王子听到她的话，哑口无言，重新审视了眼前女子，终于明白这二皇子为何让他提防这女子了！
他求助地看了一眼二皇子，只见目光停留在他身旁的丫鬟身上。
眼珠子不安分地转了转，他嘴角勾起，指着那丫鬟道：“我看一切都是这丫鬟搞的鬼，珠玉在楚大人手里还好好的，经过她的手却不翼而飞！”
“为了表示我和南越子民对皇上和您的臣民的诚意，我现在就签下协议书。”
说完，他立即拿着笔在协议书上签了字，而后长舒一口气，随后又看向那丫鬟，恶狠狠道：“这丫鬟险些坏了两国和平，罪大恶极！”
二皇子这会儿也走出来，抱拳请求道：“今日之事，何等重要？不论这丫鬟出于何种目的，都在今日犯了死罪。若不杀之，恐怕两国签了这协议书，也会生出嫌隙。”
明帝沉默了半晌，摆手道：“这事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这话一出，小丫鬟哭着求饶道：“求皇上饶奴婢一命，奴婢不想死，奴婢不想死……”
紧接着她三两个侍卫拖了出去。
楚月苒盯着侍卫手上的麻绳，知道他们会把那无辜的小丫鬟活活勒死，却也无可奈何。
在玩弄权术的掌权人眼里，若能牺牲一个卑贱婢女的命，平息一场硝烟，这很划算。
南越王子毕竟是南越王的亲儿子，若非万不得已，皇上不会轻易杀之。
是为兄妹，楚颉也是如此想，双手紧紧攥着，嘴唇发颤。
若他当初没有主动叫住那个婢女，怀疑于她，让她好好地退下去。
所有人也都心照不宣，因这小婢女像蝼蚁一般被捏死，都不再说话，气氛低迷。
明帝见状，轻咳一声，打破沉静道：“朕想知道，你是如何发现这珠玉在南越王子鞋底的。”
他这话一出，气氛缓和了一些，所有人都看向楚月苒，同是好奇。
“其实这枚珠玉是我偶然得到的，恰逢哥哥说这是南越王子遗落的，所以就给了哥哥。我知道这枚珠玉有多重要，怕被意外遗失，在上面涂抹了我专门调整的蜂蜜，可以让我豢养的这只蜜蜂及时找到。”楚月苒也暂且放下这事，向众人解释道。
南越王上下打量着这女子，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输在了这里。
这当真是他印象里的那些女子吗？
他久久挪不开眼，眼底浮现出一丝欣赏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