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件事的被造谣者，父皇也牵扯其中。若是你去了，有些话恐怕不便和父皇说，不如我替你进宫回禀此事？”连锦程提议道。
楚月苒摇了摇头，解释道：“此事必须我去。你可知道，二皇子散播这样的谣言，其实已不在羞辱我。他更在意的，是能否一举挑拨你和皇上，所以谣言里有了争抢的字眼。你若替我去，或许皇上会以为你在怪罪他，反而忽让你们夫子生出嫌隙。”
“我与皇上清者自清，即便见了面，也不必尴尬。”她见连锦程还有些犹豫，拍了拍他的肩膀。
连锦程被她说服，点了点头道：“你我派车送你一起过去，到时候我就在宫外等着你。”
“好。”楚月苒应了一声道。
连锦程掀开马车帘，朝外吩咐了一声，“进宫。”
车夫应了一声，扬起马鞭，马儿跑到快起来，调转方向，转去了皇宫。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马车便在宫外停下，楚月苒独自一人下了马车。
她将腰牌交给守卫，见过严格搜查后，她这次进了宫内，来了明帝寝宫。
“楚二姑娘，您怎么了来了？可是来为皇上把脉的？”顺公公刚才还才训斥下人，这会儿见是楚月苒来了，主动上前行礼，热切地问道。
楚月苒朝他微微颔首，轻声道：“我有事要同皇上说，劳烦顺公公帮我通禀一声。”
“奴才这就去。”顺公公笑了笑，而后转进了身后的门内，不一会儿便走了出来，给她引路道：“楚二姑娘，里边儿请把。”
楚月苒应了一声，提着裙子走了进去，彼时明帝正在案前批阅奏章。
明帝听出是她的声音，并未用正脸去看她，问道：“发生了何事？”
“皇上可曾听到了坊间关于皇上与臣女的流言蜚语？”楚月苒开门见山道。
明帝猛得咳嗽了一下，虽是谣言，但他也没想到她一个女子竟主动把事说了出来。
楚月苒看他这反应，确定他是听说了这个流言的。，
“你提及这流言，是想说什么？”明帝缓和过来，问道。
楚月苒回道：“坊间将那样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还能拿到皇上身边女子的画像，可见宫外有人和宫内的人里应外合。臣女一直怀疑此事，所以让人暗查，果然查到了幕后主使。”
“哦？你查到了是谁？”明帝眉头微扬，好奇道。
楚月苒又道：“是皇子府的人。”
明帝眉头紧皱，冷凝着她，再问道：“凡是都要讲究证据，你方才说的话，可有证据？”
“人证物证俱在！”楚月苒回道。
明帝虽没见到人，但相信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敢欺骗他。
嘭——
他想起那个不孝子，竟连他这父皇都不忘记利用！
“来人，传令下去，去将他府上那个幕僚抓起来，关入大理寺内。”他眼神忽然多了一层杀气，命令道：“还有那些胆敢妄议皇家之事的，全灭不看留。”
这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惩罚，只字未提他这个儿子，楚月苒不禁冷哼一声。
他如此在意这个嫡子，但这个儿子未必会在意他这个父亲。
在二皇子眼里，他伴君如伴虎，恨不得取代他。
不过能将伺候皇上的这位女子，在每日离宫打扮得这么像她的，这裴子燃定是出了不少力。
能好好惩治他一番也是好的！
明帝见她没有走的意思，以为她还想要个说法，为了平息她的怒火，又命令道：“将那幕僚游街三日，再将他的罪行都告诉百姓。”
“是，奴才这就去皇子府传您的旨意。”顺公公应声道。
楚月苒回过神来，知道眼前这个君王硬碰硬没有好处，行了退礼道：“既然此事已经有了决断，臣女就不叨扰皇上了，臣女告退。”
“嗯。”明帝应了一声，假装淡定地继续看书。
待人走了，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若是他们夫妻二人愿意辅佐未来储君，那是一大乐事。
可他们夫妻二人的野心只有如此吗？
待他们立的功越多，会不会他还在世便动歪心思了？
想到这里，他捏着文书的手都有些不稳了。
离宫以后的楚月苒还不知道皇上有这心思，安心回了楚府。
没了流言的纠缠，她的日子清静了许多，早起后在书房看书。
“小姐，奴婢有一件喜事跟您说。”玉簪端着茶走进来，脸上的笑容掩盖不住。
楚月苒接过茶，嘴角勾起，问道：“什么喜事？”
“今儿个大理寺的人差人来说，谣传您不好之事的那些人都找到了，是二皇子身边的幕僚。皇上罚他游街三日，日日都要经过楚府向您请罪呢。”玉簪回道。
楚月苒眉头紧皱，虽知道裴子燃会受如此惩罚，但让他来和自己请罪倒是不必。
她不想和裴子燃有任何牵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楚月苒晃了晃手头上的书，示意道。
玉簪没想太多，笑着将茶座端了下去，想着自己得在门口盯着，等着那个坏人给自家小姐赔罪时，她要早些告诉自家小姐。
楚月苒倒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看书入迷，时辰一晃便过去了。
门外又传来玉簪急匆匆的脚步声。
“小姐，那皇子府的幕僚已经跪在楚府门外了。”玉簪进来提醒道。
楚月苒无奈起身，知道这一行不去也得去了。
她去了楚府门外，因着朝廷已经在外贴了皇榜，昭告裴子然的罪行，所以此刻门外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这些人仇恨地盯着裴子燃，或是用手里的东西砸他出气，或是唾骂羞辱他。
“听说二皇子这幕僚一直挑拨二皇子，上次关于楚二姑娘的流言就是他让人假传的。”
“一个女人的名节本来就重要，还是一个即将成婚的女人，这幕僚简直就是畜生啊！”
“……”
玉簪在旁听了，小声嘀咕道：“骂得好，打的好！”
虽然他们一口一个幕僚，楚月苒却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还是当日风光一时的裴小公爷。
好不容易从逆境中逃脱，这一次又成了阶下囚。
他还有翻身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