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楞了一会儿，冷笑道:“你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祸国殃民的女人！”
“你若有心，自当自己请命惩罚！”他又提醒道。
楚月苒点了点头，提道:“原来在二皇子眼中，用行商钱银赈灾是在行祸国殃民之举？”
“你不必拖延时间，企图把本皇子绕进去，本皇子……”二皇子本觉得她这话在狡辩，没怎么仔细听，可又听到只言半语，似乎有提到她赈灾的事？
赈灾？赈哪里的灾？就凭她？
二皇子上下打量着她，知道她大概是在赈灾哪里，但也不信一个女子扶持的小小医馆能拿出那么多钱银来，质问道：“你放在说赈灾？莫不是在说赈灾雍州吧？”
“正是雍州。”楚月苒淡定回道。
不等二皇子回话，明帝都看不下去了，提醒道：“楚二姑娘虽做了与其他女子不同的事，那批最早送往雍州百姓手中且未被贪墨的便是她送去的。若是天下间的女子都能效仿她做的这些，这是朕愿意看到的。”
“还有，你眼中做事违背常理的女子，能将钱银略过贪官们，派人督送到雍州百姓面前。你更要反思，为何你是最早送钱银去的，却一分都未回到百姓手中！”明帝这会儿也不怕旁人考个笑话了，或许日后还需要这楚二姑娘好好教他这个儿子！
二皇子本是不信的，可这会儿听到明帝的话，不得不信眼前这个他看不上的女人，竟做的比他好！
他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想到我这里，他气恼地攥紧双手，只得再次妥协道：“是二臣有眼无珠，误会了楚二姑娘，求父皇恕罪。”
“你要谢罪的不是朕！”明帝撇了一眼楚月苒的方向，提醒道：“你应该和楚二姑娘好好道歉，如此才能问问她的法子，也让你这次筹措钱银送往雍州更顺利些！”
“是。”二皇子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而后转向楚月苒，咬牙切齿道：“误会二姑娘了，我在此向您道歉。还望您能不计前嫌，今后不吝赐教。”
话是这么说，可他那双眼睛没有一点儿愧疚之意，反而充满了杀气。
这么明显的神情，自然逃不过楚月苒的眼睛，她知道二皇子现在这话哪有半分真心，但碍着明帝对这儿子的偏袒，她不得不配合着客套道：“二皇子也是护国心切，治理水患本就不是二皇子一人的重担，臣女将运送钱银的法子告诉您，是臣女应该做的事。”
说完，她和二皇子四目相对，笑里藏针。
而一心向让两人和解的明帝，平日里明镜儿一样的人，这会儿一点儿看不出来两人的敌意，反倒满意道：“你们能如此，朕就满意了。此事原则上是交由二皇子的，但二皇子经验尚且不足，若是需要楚二姑娘帮忙的，楚二姑娘也要尽心配合才是。”
楚月苒应的极快，因为她知道以二皇子的傲气，断不会舍了面子去问她，她也不必纠结如何和二皇子周旋了。
再暗自瞧了瞧二皇子的眼神，楚月苒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嘴角勾起，也跟着长舒一口气来。
“你们若没什么事，都退下吧。”明帝摆手道。
二皇子先道：“属下已经找到了治理水患的策略，想要同父皇详说。”
“哦？”明帝挑了挑眉，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楚月苒也知晓这些事本就不该她听的，主动提道：“臣女告退。”
待明帝应了一声，她缓缓退离了明帝书房。
出来时楚月苒并未急着离开，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书房，想到什么，攥紧双手。
裴子燃如今已经隐姓埋名成了二皇子的幕僚，但他知晓前世的事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所以他一定也知道宁王当年的治水之策初步成效并不好，更知道宁王更快便完善策略，成功治理水患。
所以她怀疑二皇子如今要禀报的或许就是宁王后来提到的治理水患策略。
想到这处，她没有急着离开，等着她那位正在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是朋友顺公公。
有些事即便发生了，她也要知道个明白才有应对之策。
里头她惦记的人正在为明帝侦查，小心翼翼地在旁伺候着，一声不吭，生怕被两人找理由赶了出生。
“你且说说你的治理水患之策吧。”明帝催问道，这才不到两日的时间，他便想到治理水患之策，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更是急于想听听他这儿子对治水一事是怎么想的。
二皇子应声道：“儿臣以为应该将洪水引到田地中，舍小保大。然后再利用水势暂稳这段时间，修筑大坝，控制雍州几条河水的流向。”
“可有详细的策略呈递上来？”明帝眼眸微亮，好奇道。
二皇子摇了摇头，回道：“儿臣只是想到个大概，具体之策，还要再研究个三五日。”
“那暂且等不及了。”明帝抿了一口茶，又道：“你的策略与宁王的几乎一样，当真是叔侄同心啊！不过你皇叔已经呈递了最为详细的治理水患的决策，既然你与你皇兄想到一处，你也不必这么着急去准备详细的治理水患之策，先专心想办法筹措钱银，尽快运送至百姓面前。”
二皇子眉头微动，有些惊喜，裴先生连皇子府都未曾出来，竟能将皇叔的治理水患之策几乎都猜了出来。
所幸，他今日是听进去先生的话才来的！
“既然皇叔想的比儿臣的周到，自然应该用皇叔的策略，儿臣回去以后，一定谨记父皇的教诲，尽快筹措钱银，送到百姓手中！”二皇子这会儿吹捧连锦程倒也没那么难受了，因为他知道府上那位先生未卜先知，日后定有与他作对的人哭的时候！
明帝见他谦逊得很，方才的不愉快瞬间消失，点头道：“朕相信你能办好此事！”
“儿臣告退。“”二皇子完成了想要做的事，不愿在明帝照片久待，主动行退礼道。
明帝微微颔首，捧着未看完的奏章继续盯着。
二皇子离开后，顺公公借着沏茶的名义也退了出去，恰好遇到在等他出来的人。
“二姑娘还未回去？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他见是楚月苒，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