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我姑祖母，她待我这么好，怎么会不让我继续见她！”康敏眼珠子转了转，眼神落在楚月苒身上，冷笑道“莫不是为了巴结谁，故意忤逆我姑祖母的意思吧。”
楚月苒饶是无语，蔡嬷嬷都有太后这个靠山了，且是太后的陪嫁丫鬟，怎还会巴结除了太后以外的人，说这话，也不过过脑子。
蔡嬷嬷被她激怒了，冷哼一声道：“郡主若是血口喷人，待奴婢回禀了太后，小心郡主这张惹事的嘴！”
“你个贱婢还想动用死刑不成？你真是胆大包天，一点儿不将我姑祖母放在眼里！”康敏见蔡嬷嬷沉着脸走近，急得朝内喊道：“姑祖母，快救救康敏，你这奴才欺上犯下，欺负康敏，呜呜呜……”
啪——
门被猛然打开，太后披着一件厚大氅，一张还未完成恢复血色的脸，沉得厉害，眼神冰冷，瞪着康敏。
啪——
不等康敏反应，她又狠狠给了康敏一巴掌，气恼道：“蔡嬷嬷跟在哀家身边数十载，与哀家情同姐妹。在皇帝面前，哀家也告诉他，蔡嬷嬷在哀家眼里如同亲姐妹一般。你本事不小，竟敢怀疑哀家身边的人！”
“姑祖母……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对蔡嬷嬷大不敬了。”康敏吓坏了，赶忙朝着蔡嬷嬷行礼，“蔡嬷嬷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张嘴该打！”
为了笼络住太后这个靠山，她豁出去了，掌掴着嘴。
看太后脸色缓和一些，她又哭得梨花带雨，“康敏之所以语无伦次，是因为担心姑祖母的身子。姑祖母之前那样虚弱，康敏吓坏了，怕再也见不到姑祖母了，呜呜呜……”
太后冷着眼看她抹着眼泪，不为所动，“哀家昨日是病了，但不是什么都听不到。哀家危在旦夕，未见你探过哀家的气息，也未曾去寻人为哀家继续医治。反倒是盯着楚家二姑娘，阻拦她不说，还要定她的罪。”
“哀家在你眼里，不过是你暂时妥协的靠山，是你铲除异己的工具罢了！”
说完，她失望至极，气得猛烈咳着。
蔡嬷嬷一边帮太后顺气，一边骂道：“太后要被气出个好歹来，你和整个王府都要治罪，还不快滚！”
“姑祖母……”康敏还不肯放弃，试探道。
太后按住蔡嬷嬷的手，吩咐道：“去请皇上来……”
康敏听了，吓得脸色惨白，求道：“姑祖母，我滚！我滚！”
若是真叫了皇上来，恐怕她母族都要跟着遭殃！
想到这处，康敏不敢久留了，连滚带爬地滚出了懿德宫。
楚月苒朝太后行了退礼，也打算离宫。”
宫门外楚家的马车候着，玉簪看到等着的人，赶忙走了过去，递上大氅，“小姐，天儿愈发凉了，您披上。”
楚月苒点了点头，上了马车，问道：“我走后，娘还好吧？”
“夫人一开始担心你，午膳都没心思用。后来宁王派人来说您没事，夫人这才好些，用了晚膳，今儿个就等着您回去了。”玉簪回道。
楚月苒有些愧疚，朝外催道：“启程，快些。”
车夫应了一声，大声呵止着马，马车缓缓往前走，快速穿过上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停在了楚府门外。
玉簪先掀了帘幕出来，朝内伸出手。
楚月苒将手搭上，由着她扶着下了马车，见到白氏在外候着，很是焦急的模样。
她赶紧走过去行礼，“母亲，让您受惊了，是孩儿不对。”
白氏把她搂在怀里，一边抽泣，一边道：“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昨儿个听说太后病重，伴君如伴虎，若是……”她没敢再说下去，哭得更凶了。
若是太后有个三长两短，激怒了皇上，杀了所有太医也不是不可能。
所幸她的宝贝女儿安然无恙回来了。
楚月苒拍了拍她的背，感受到她浑身颤抖，是真担心自己不在了，鼻头微酸，之前执意出去是太任性了。
“母亲，成婚之前，我好好陪您，哪都不去了。”她取下帕子，替白氏擦了擦眼泪。
白氏听她这么说，意识到还在府们外，怕来回有人看到，赶忙把女儿拉近府内。
拉着她走了一截路，情绪缓和了许多，“还有两日你便成亲了，这几日就好好陪着母亲，莫要任性出去了。”
“好。”楚月苒应道。
白氏笑了，拉着女儿往月夕阁走去。
待进了内厅，桌上搁着一个锦盒，闪着金光，楚月苒下意识偏过头，回避了一下。
“苒苒，这是母亲让人为你赶制的嫁衣，你快瞧瞧。”白氏将锦盒打开，小心翼翼地取出里头一件金线勾勒的红色嫁衣，通身泛着红光，好似仙人所着之衣。
白氏身边的小丫鬟梅儿赶忙道：“衣裳上的金线都是夫人一针一线勾的。”
“多谢母亲。”楚月苒听着，瞳孔微润。
白氏无耐地摇了摇头，将衣裳捧给女儿，“走，去里头试试。”
楚月苒应了一声，往房内走去，换上嫁衣。
铜镜里的人，好似九天仙女，若是有些云雾，下一刻就要飞天去。
玉簪恍惚了，忍不住拽住自家小姐的衣裙，喃喃道：“小姐，你穿这身嫁衣真美！”
白氏眸中含光，赞道：“苒苒，这身衣裙正衬你，真好看啊！”
房外的几个婢女，也好奇偷偷过去看，看得目瞪口呆。
楚月苒被这么多人盯着，有些不自在，想着这假意试过合身也不必一直穿着，便去屏风内，将衣服换了下来，小心翼翼叠好，而后安放在锦盒内。
“母亲，您这几日为我费心了，女儿扶您回去休息一会儿。”她瞧着白氏眼角的乌青，心疼道。
白氏握着她的手，笑着说道：“为我女儿张罗这些，我开心，也睡不着。”
“那我和母亲说说话。”楚月苒也回之一笑，拉着白氏在榻上坐下。
两人说话的功夫，不知谁将嫁衣的事儿传了出去，还传到了楚老夫人的院中。
楚嫣然刚抄完佛经，一面揉着手腕，一面要回房间歇一会儿，忽得听到几个丫鬟围起来，不知说些什么，只听言语间很是羡慕的样子，好奇过去听了一会儿，脸气得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