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落看向墨绝,粉唇微张,有些惊异他居然毫不避讳。
此时,这玄衣高手已经换了一袭宝蓝色锦缎长袍,看向墨绝目不斜视,半分眼神都没落到她身上。
饶是如此,墨绝还是不满地将她又往自己怀里按了按,又瞥了眼黑影的衣服,这才开口问道:“何事?”
“禀王爷,娄将军来了。”
墨绝瞥了眼怀中支起耳朵,屏息凝神偷听的小女人,微微颔首。
“知道了,本王随后就到。”
“是。”
黑影应完就赶紧跑路,生怕慢了一步,这人又开始找他的麻烦。
好端端地跑到人家院子来做什么,他都不能直接翻窗了。
刚才看那情形,尹侧妃被按着动都不敢动,自家主子难道想霸王硬上弓不成?
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
想着,他还后怕地捂了眼,幸亏他没撞见,不然……
“站住,你是何人!”
黑影身形一顿,迟疑着将手拿了下来,就见一圆头圆脑的小丫鬟正叉腰挡在面前,瞪着他努力做出一副凶狠模样。
翠兰瞧见他的脸也是一愣。
男的?他在这做什么?
还未及她呵斥出口,却见他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翠兰有些恼火,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笑什么!”
黑影根本顾不上搭理她,又好一会儿才勉强收住笑意,抬手指着她的脸。
“你这脸也太圆了罢,快别皱了,跟个包子褶似的!”
全然未料到这人非但不心虚,还如此嚣张,翠兰登时气得瞪眼,也抬手指了回去。
“你!”
“我怎的了,你看你这身材也圆滚滚的,可不就是只大号的肉包子么!”
说着,黑影还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个包子的轮廓。
见他嘴巴这般恶毒,翠兰心中又急又气,抬了手就要打过去,却被他一个侧身轻巧躲开,顿时心中更是气愤。
偏这人还拍着胸口,装着一副害怕的样子。
“呀呀呀,包子打人,成精啦!”
翠兰被他气得两眼通红,转身两步抄到那墙角,操起扫把又气冲冲地跑回来,黑影见势不妙,忙抬脚往门外跑去。
“站住,你这个登徒子!”
“不可能,站住还不被你打死了,以为我跟你一样蠢吗!”
见他边跑还便扭头来嘲笑自己,翠兰抱着扫把气狠狠地追了上去,奈何这人跑得飞快,她紧紧追了一条道都没追上。
偏这人还回头张望,瞧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就这啊?”
翠兰恨得牙痒痒,手上用了十足的力,将那扫把狠狠扔过去,却是堪堪停在他面前,连跟头发丝都没蹭到。
而后就见这个人伸出手,比了个喝倒彩的大拇指,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只剩翠兰在原地气得跳脚。
“别让我再看见你!”
另一厢,黑影退出去后,墨绝便将人抱回了床榻上。
“什么娄将军?”尹千落手搭在墨绝的腕上,不死心地追问。
这人方才明明不避讳她,问却又不说,真是搞不懂在想什么。
墨绝不言语,只捏了那嫩白玉足过来,替她仔细穿上鞋袜。
“到底说不说!”
见她这有些恼怒的小模样,墨绝轻笑着抬手捏了下她的粉腮:“娇娇可愿与本王一道去看看?”
这人鞋袜都给她穿好了,不是摆明了要她去么!
带着几分怨气,尹千落使劲挪了一下屁股下床。
“当然!”
被墨绝揽着带去了前厅,就见除了那玄衣高手外,还有一人等在一旁。
细细瞧过去,不是娄明哲又是谁!
还是白日里那身刺客衣裳,连左肩上那伤口都一模一样,只是现下离的近了,那五官倒是看着愈发英挺。
尹千落呼吸一滞,却是觉得搭在腰间那手又用力几分,这才又稳住。
见墨绝来了,娄明哲热络地迎上来,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下,面上露出几分清朗笑意。
“含琰兄,美人在侧,当真是快意生活。”
尹千落又是一怔,他竟出口便叫墨绝的小字,与墨绝相处这许久,她还是头一次听得。
墨绝也看他一眼:“徽之,路上受累。”
说完,两人竟四目相视,朗声笑了起来。
尹千落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白日里两人还刀剑相向,怎的这会儿又相谈甚欢了。
又瞥了眼那玄衣高手,他竟也乐呵呵地在跟着一起笑。
得,合着就她自己是局外人呗!
正郁闷着,又被墨绝揽了一把,便听得他开口。
“这是千落。”
就见娄明哲笑吟吟看过来,抬手做了个揖。
“嫂嫂,我们见过的。”
这一声“嫂嫂”叫的尹千落面上微赫,未及思考便愣愣地追问。
“何时见过啊?”
见她这般全然不记得的模样,娄明哲好心开口提醒:“便是昨日夜里。”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挠着头解释。
“我昨夜说的那番话只为搏丞相信任,还望嫂嫂莫要当真了去。”
尹千落却是愣在原地,血液有些凝固。
原来他是墨绝的人,昨晚最后那一瞥,他果然是发现她了,那他为何不戳穿?他亦发现鬼面了么?
还愣着神,就又被墨绝按进怀里。
“徽之,你嫂嫂害羞,那伤可处理了?”
娄明哲也错开目光,笑着看了眼一旁的玄衣高手:“正元手下留情,并无大碍。”
一旁的玄衣高手连忙摆手。
“多亏娄将军故意放水,不然我这一剑可刺不中。”
说着又端了杯茶递过去,“娄将军,我便以茶代酒向你赔罪了,可别记恨兄弟我呀。”
“正元这说的是哪般话!”娄明哲爽朗一笑,接过那茶杯一饮而尽。
尹千落暗暗咂舌,好家伙,这叫正元的玄衣高手已经拔尖了,娄明哲若是放水,那他岂不是更在正元之上,一个两个的怎都这般……
想着,尹千落又偷偷瞥了眼墨绝。
看这情形,若非他被自己害得失了武功,定是在这二人之上才对。
怪不得当时他那般恨自己……
“无碍便好,说说你那边的情况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