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啸停在原地看她。
姚锦泞踟蹰了下,往前:“有些话想私下说说,能在这附近走走吗?”
顾啸点头。
两人并肩走了好长一段路,一直到小区门口,姚锦泞都没说话。
顾啸看了看她:“最近在忙什么?”
姚锦泞道:“画设计图,逛博古馆,或者玉石市场走走……挺忙的。”
顾啸若有所思,暗示道:“忙事业可以,不过家里也要顾上。”
“啊?”姚锦泞想着心事,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但看到他冷淡的目光扫过来,她忙点头,用普遍法则回应,“你说的是。”
顾啸看她满不在乎的模样,也就打消了接着敲打她的念头。
日子是她过的,他给她操什么心。
男人轻咳了一声,扯了扯牵引绳,将往垃圾桶跑的狗子拽回来。
姚锦泞吞了口唾沫,终于鼓起勇气道:“其实我想说……”
顾啸瞧着她。
在他的视线下,姚锦泞只觉说话艰难。
“……我想说,顾总以后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希望少来我家里。”她硬着头皮说下去,脸涨得通红。
尽管这话不好说,可一旦开了头,说下去也没那么难。
她笑笑:“你也看到了,我男朋友回来了。如果再有其他男人经常进出我家,他会有想法。”
顾啸被她气笑了。
他呵了一声,点头:“你说得对,我没想那么多,以后不会了。”
姚锦泞咬着唇,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就快熟了。
可为了自己的秘密,她只能这样。
顾啸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我的车就在这,你不用送了,回去给他做饭去吧,别把人饿着了。”
姚锦泞听着他的冷嘲热讽,心中滋味也不好受,朝他点了个头就转身走了。
顾啸看到她一溜烟的跑,恨不得画上结界似的撇清关系,更加生气了。
他甩了下牵引绳,训斥狗子:“谁让你来这的!”
狗子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回到车上,顾啸扶着方向盘越想越恼火。
姚锦泞那个不识好歹的,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到时候别哭哭啼啼的!
以后她死在路边,他都不会看一眼!
男人愤愤的骂了一阵才驱车离开。
这头,姚锦泞回到电梯里,浑身就像卸了力,靠着身后的墙面支撑着身体。
电梯门打开,她看了会儿十二楼的数字,等到电梯门快要关上时才怏怏的出去。
到家,余英卓已经收拾好河虾,看了她一眼问道:“那个人是谁?”
姚锦泞把虾下锅,倒入清水放姜片倒黄酒,盖上锅盖煮。
“以前工作过的酒店的老板。”
余英卓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以前的老板还有联系?”
姚锦泞不想说太多,只说怀孕时托顾啸的帮忙才顺利活到现在。
余英卓点了点头:“你辛苦了。”
姚锦泞哂笑了下,转换话题:“你工作找得怎么样?”
余英卓微皱了下眉毛,淡声道:“明天有个面试。”
意思就是还在找。
姚锦泞安慰道:“慢慢来,也别要求太高,差不多合适的就行。房租的话,我这边还有些存款,够支撑一阵子。先找公司站稳脚跟,以后会涨薪的。”
余英卓抿了抿唇,挤了个笑:“我知道。”
在姚锦泞这边吃完晚饭,他回自己的公寓。
打开衣柜,里面放着新买的西服、衬衫、皮鞋。
他将手表从口袋里掏出,放入抽屉里,站着沉默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关上。
姚锦泞很少来他的公寓,更不会随意打开他的衣柜查看。
他们说好,只是做名义上的男女朋友,兜兜名义上的付清,以后还会找理由分开,到那时候,他就只是孩子的爸爸。
男人坐在床上好一会儿,眸光变得复杂。
他站起来,又将那手表拿出来戴在手腕上。
一阵子失落,一阵子古怪的笑。
……
姚锦泞吃完晚餐才有时间照顾兜兜。
一大一小对着逗笑,小家伙什么都不懂,只是看到姚锦泞做鬼脸就开心的踢腿晃小手,咧开没牙的小嘴咯咯笑。
保姆去吃饭,忍不住道:“姚小姐,余先生好像没在认真找工作。你这儿省吃俭用舍不得花钱,他倒是一点压力都没有,这么久了,一点好消息都没。”
姚锦泞教宝宝叫妈妈,抽空说一句:“他不是已经在面试了么。”
保姆认真道:“我在好多人家工作过,有些男人白天拎着包出门就说上班,其实就是在公园跟老大爷下棋,到下班就回家。到发工资的日子,就说公司欠款没收回来,老板发不出工资。”
“我也不是给姚小姐你添堵,只是看你这么辛苦,憋不住嘴了。”
“还有啊,他跟老大爷下棋还算好的,就怕……”保姆说到这,不忍心说话。
姚锦泞摇晃小家伙胖乎乎的手臂,银色小铃铛哐哐响。
她问:“就怕什么?”
保姆沉了口气,转过身道:“姚小姐,你有没有闻到余先生的身上有香水的味道?”
姚锦泞一怔,笑了笑道:“你不是自然的吗?”
“地铁那么拥挤,有一次我还从他身上闻到狐臭的味道。我跟你说,这话你别在他面前提,伤他面子。”
她抬头对着保姆神色严肃。
保姆想了想也是,尴尬的笑了下:“我没姚小姐想得那么仔细,不好意思,让你不舒服了吧?”
姚锦泞摇摇头:“没什么的,你只要照顾好兜兜就行。”
她抱起兜兜回房间,笑脸就落了下来。
余英卓身上有香水味,她早就闻到了。
每天都是同一种味道,根本不是地铁蹭上的,而且那香水不是人工合成的廉价货。
只是她不需要捏酸吃醋罢了。
不过,姚锦泞还是好奇,余英卓每天出去见的人是谁?
跟那个让他放弃上诉的人有关吗?
姚锦泞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余英卓迟迟没有上班,她总不能一直这么养着他。
而且,她还担心余英卓出来后就真的走上歪门邪道,跟狱中那些人来往,那他的人就彻底废了!
姚锦泞想了会儿,越想越担心,第二天放下工作,悄悄跟着余英卓出门。
她看着余英卓进入一家公司大楼,看着他上去的电梯,在旁边挂着的公司铭牌前查看公司名称。
是一家正规公司,而且在北城很有名气,公司老板还在花裳酒店办过酒宴。
姚锦泞不禁松了口气,可能是她想多了。
忽地,她转念一想,才下心头的担忧再度挂上了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