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殷雷不是好惹的,更不会随便惯着女人。
要不是看在只有她能给小太爷补课的份上,他才不会来接她。
给她点儿脸,真把自己当花旦了?
姚锦泞瞧着殷雷阴沉下来的脸,泪水没停。
他知道什么,光会欺负人。
他知道因为他的逼迫,她被顾啸恨上了吗?
如果不是他,顾啸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她就不会这么难过。
可她什么委屈都不能说,所有的痛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她不能让殷雷知道,顾啸跟姚慕茵的关系又有了好转,不然一切又将重蹈覆辙。
姚锦泞深呼吸,渐渐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狠狠的擦拭眼睛,把眼皮都擦红了。
她沉静道:“孕妇情绪波动大,你不知道吗?”
说着再次抬脚往前走。
殷雷算是开了眼界,这女人哭起来果然像下雷雨,说哭就哭,说停就停。
她是龙王转世吗?
殷雷心里嘀嘀咕咕,但为免又惹哭这个女人,一路上都没再开口。
姚锦泞也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宝宝的照片。
等候绿灯时,殷雷扫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心里又嘀咕,黑漆漆的,跟卫星云图一样,什么都看不清楚,有什么可看的。
……
到了殷家大别墅,姚锦泞才收起照片,她的情绪已经完全控制好,只是眼睛还有点红。
殷雷再度目瞪口呆,感觉这女人真的变脸跟翻书一样。
殷霆已经等了很久,踩着滑冰鞋一圈一圈的转,看到姚锦泞进来,他滑到护栏瞅了她一眼:“你在哪家医院做的产检,这么慢。”
说着就指挥殷雷:“哥,给她弄个医院,让她随到随检。”
殷雷被他气笑了:“我凭什么给她建医院,她肚子里的又不是我的孩子。”
殷霆骄傲的抬起下巴:“耽误小爷我的学习,看爸妈怎么收拾你!”
殷雷一世自在,竟然被这小东西拿捏。他气到不行,大骂道:“你蠢怪我吗?”
“再说了,让她随到随检有什么难的。”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手绳,塞到姚锦泞的手里:“以后去医院,出示这条绳子就行了。”
姚锦泞低头看着手心里硬塞进来的黑色手绳,这不是她做的吗?
她无语的看了看男人:“你要哄小孩也拿出点诚意,这是我做的手绳,不是你殷雷的名帖。”
殷雷嗤笑一声,嘲笑她的无知。
“你以为你那东西值钱?你再仔细看看清楚。”他朝那手绳一扫,神色间满是矜娇。
姚锦泞这回认真看,终于发现异样。
她做的手绳,编织方法就是独属于她的印记,但是上面的挂坠是从批发市场采买的,她只能用针在上面做标记。
但是就在挂坠的旁边,多了一个小圆片,一面黑一面红,圆片上有特殊的图腾。
殷雷叉腰给这土包子解释:“这是殷家独有的标记,不是什么人都有的。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姚锦泞这时候忽然想起殷雷曾经跟他说,顾啸曾带着江乙微去他的会所给她办了魔夜的会员。
心尖上再次传来刺痛,她停止联想,面色平静的将手绳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谢谢殷少关照,我会好好用它的。”
殷雷看她将那手绳悬挂于腕上,那细嫩皓白的手腕与那黑绳很相配,黑白分明,衬得那皮肤羊脂似的柔润。
但更配的是他的圆环。
红色的一面托着她的白皮肤与绳子,多了一抹亮眼色彩。
男人的心头忽地不规律的跳了下。
他轻咳一声,不自在道:“好好收着这手绳,弄丢了我不会再给你的。”
姚锦泞只是点了点头,与脱完溜冰鞋的小太爷一起上楼。
殷雷瞧着她的背影,忽地又生起了闷气。
就这样?
就只是点个头,没更多的表示吗?
不感激涕零的跪地感谢他吗?
真是不懂事的土包子,山猪吃不来细糠。
殷雷不爽的扯了下脖子间的纽扣。
姚锦泞不知道的是,那根手绳上的圆片根其他殷家的标记不同。
殷家的标记也有区分,那是属于殷雷的个人图腾,所有者不多,不超过五根手指头。
殷雷当初拿到姚锦泞那一批还没卖出去的手绳,当时也是嫌弃过的。
编织绳好看有什么用,那挂坠普通,在魔夜售卖岂不是降低了魔夜的档次?
可殷雷当时为了说服姚锦泞来做家教老师,海口已经吹出去,便想了别的招。
手绳不卖,作为新入会员的赠品,再加持殷家的标记,别人想求都求不来,有钱也未必能买到。
不过放出那一批手绳时,殷雷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自己留了一根,把带有他个人标记的圆片挂上去了。
殷雷原地站了会儿,一拂发梢,叉腰抬起脑袋往楼上看。
给她就给她吧,反正她什么都不懂。
进门的女佣看到殷雷往楼上看,也不知道看什么,好奇的问他:“大少爷,您看什么呢?”
殷雷回神,傲娇的扫她一眼:“有下午茶吗?”
女佣愣住:“大少爷,现在才两点。”
下午茶在三点才会送书房去。
殷雷皱眉:“你懂什么。你不知道姚老师还没吃午饭吗?”
想到姚锦泞哭得那么惨,他想了想,她应该是饿哭的吧?
做产检应该没吃早饭,又磨叽了那么久,连午饭都没吃,嗯!肯定是饿哭的!
女佣只觉得莫名奇妙,不过不敢跟大少爷犟嘴,赶紧去准备了备餐。
殷雷没马上离开,等女佣端着托盘出来,他便抢了托盘亲自送到书房去。
站在书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姚锦泞平静柔和的嗓音。
她在念英文书,然后给殷霆讲解语法,语速不紧不慢,像是温柔流淌的温泉水似的。
怪好听的。
“……听懂了吗?”
“懂了。”
两个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姚锦泞愣住,看了看殷霆,然后两人一起看向门口。
殷雷这会儿想把泼出口的话吞回来,尴尬的差点用脚趾头扣穿地板。
要是真的能扣穿地板消失就好了!
男人狰狞的挤眉弄眼,过了好一会儿,听到里面的脚步声,他才板着脸孔,面无表情的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