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锦泞目光一转,惊讶的看着殷雷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他把花放桌上,把她从头看到尾,确认没少胳膊少腿。
姚锦泞朝他咧咧嘴:“您老哪里得来的消息啊?”
颜钰最后进来,一手饭盒,一手水果盒。
“殷少大方,承包了我们一个星期的伙食,你想吃什么,趁着机会赶紧跟他说,殷少有钱。”
颜钰一边说,一边打开饭盒。
香喷喷的米饭味飘出来,姚锦泞吸了吸鼻子:“五常大米啊?”
她眼睛都在放光。
虽然喝了粥,但毕竟是粥,不顶饿,还是米饭好。
颜钰嗤笑了一声,把毛巾垫在姚锦泞下巴,拿起饭盒准备喂饭,殷雷忽然道:“你去把花插花瓶里,这么摆着都恹了。”
颜钰看他一眼,想说你的花,你自己不能动手吗?
可看到殷雷的目光,她顿了顿,把饭盒递到殷雷的手里:“那你来给她喂饭。”
殷雷接得特别顺手,一屁股坐下就占据了颜钰刚才的位置。
颜钰看他一眼,拿起鲜花花瓶去洗手间。
“张嘴。”殷雷挖了一大勺饭,姚锦泞赶紧说太多了。
男人减了一半,往她嘴里塞,看姚锦泞鼓起的腮帮子像是仓鼠似的,他勾着唇笑。
好像找到了什么新乐趣,一勺饭,一筷子菜,乐此不疲的往姚锦泞嘴里送。
颜钰站在洗手间门口,看见他酷痞帅的脸孔竟然露出温柔笑意,心口闷闷的。
她没有出去,缩回洗手间,将那鲜花重新摆弄一边,磨磨蹭蹭的,直到殷雷喂完饭。
他斜睨着姚锦泞,一脸傲娇:“你倒是好福气,我家小太爷都没受过这待遇。”
他随手将勺子丢空了的饭盒里,帅气的动作,似乎很有成就感。
姚锦泞哂笑一声:“那我真是谢谢你啊。下次你躺着不能动的时候,我也来喂你。”
“会不会说话。”殷雷嫌弃的啐她一口,“咒我呢。”
“不敢。”姚锦泞觉得跟殷雷斗嘴挺有意思,比她一个人干瞪眼想事情有意思。
颜钰将花瓶放柜子上,看向殷雷:“殷少,您这探病时间有点长。”
殷雷瞅了瞅她:“怎么,你还有其他事情?那你自己打车回去。”
颜钰:“……”
她一把将殷雷拽起来,自己坐着,陪姚锦泞说话。
“……希望余英卓经过这次,能清醒过来吧。”姚锦泞也不知道该怎么评论,事情还没完全调查清楚,也不好随意猜测。
倒是殷雷瞪着姚锦泞:“我看是你该清醒吧?为了一个软饭男,把自己搞成这样,出息。”
姚锦泞抿了抿嘴唇,在他的印象里,她就是为了个男人不要命,用爱情感化出轨男人的恋爱脑虐文女主。
姚锦泞也不想解释什么,随口道:“这件事结束,大家就各走各路了。”
颜钰看了看她:“你不打算原谅他了?”
余英卓纵然包庇洛子欣,可洛子欣也欺骗了余英卓,要不然他也不至于那么混账。
那么多年的朋友,曾经的三角形战士啊,绝交总是可惜的。
姚锦泞沉默了会儿。
其实她也不是绝交那个意思。整件事情里,余英卓其实是最大的受害者。
被洛子欣哄着做坏事,失去升职加薪的机会,又沉迷自以为是的爱情里不肯清醒,被人耍着玩。
她淡淡开口:“……不是我不原谅他,是他不好再面对我们。”
因为他一个人,身边最好的朋友为他吃苦受罪,而余英卓对她的承诺却一句都没有做到。
他从那场梦里清醒,第一个不能原谅的是他自己。
他无法面对他们曾经的友情。
第三天,姚锦泞可以动一动,不再整天躺着了。
在走廊,她扶着扶手杆慢慢散步。
她能忍痛,就是汗出得多了些。
顾啸走过来,看到她一步一步慢慢挪步,脸憋得通红。
他皱了皱眉,本想冷眼旁观,可身体却像是有自主意识,上前一把拖住她的手臂。
姚锦泞回头,男人近在咫尺,眉心拢着,不耐烦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样。
不过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有点松木的沉静味道,又有点清爽,像是森林氧吧?
比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要舒服多了。
可再喜欢那森林氧吧的味道,她也知道要远离,不可沉溺。
“顾总,我自己可以的。”她想推开顾啸,手伸到半空,还要一点点距离就贴在他胸口了,手指顿了顿,改而推他的手臂。
顾啸看她一眼:“想加重伤势,再拖延时间?”
姚锦泞的感动瞬间消失无踪。
她道:“医生说我一直躺着,对肌肉不好,再说我没那么疼了。”
“还有,我要是一直躺着,体力下降,到时候你还不得说我娇气,故意找茬不干活?”
顾啸嗤了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扶着她的手始终没有落下。
看到她额头的汗水就要滴入眼睛,他下意识的给她擦了。
用的是他的手指。
姚锦泞愣住,静静的看他,眉稍还有他指尖划过的触感。
像是羽毛一样,很轻,却让人心尖痒痒。
顾啸也望着她的眼睛。
那深色的瞳孔里映着他的影子,清清楚楚。
她的气息带着点药物的苦味,嘴唇有些干裂,让人心疼的想给她点甜味,让那朵枯萎的娇花红润鲜艳起来。
护士推着推车走过,轮子碾在地板上咕噜噜的响。
两人几乎同步移开视线。
顾啸松开了手,姚锦泞本来有他的搀扶,省了一点力,他一撤手,身体就往一边倒。
顾啸再次接住她,眉毛比刚才皱得更紧了。
“你刚才不是说自己能走吗?”
姚锦泞心道你不勾引我,我哪里能走神。
她咳了一声:“我累了,回病房。”
顾啸扶着她躺回病床,姚锦泞的脖子绷得紧,直视着前方不看他。
“顾总百忙之中抽空来,是要检查我的作业?”
她的作业就是新隆里的商户搬迁方案。
顾啸却道:“如果你有可以展开说说,如果你没有,那就听听我要跟你说的。”
姚锦泞抿着唇角,心道这男人总是有一股气势压制她。
好像她说什么,他都能挑出错来。
这大概就是王者的气势吧,不容人挑衅。
她索性不说别的,直接道:“那……你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