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啸拿过书放回原处,平静道:“是送给一个朋友的。”
江乙微看着那一叠书若有所思。
指尖在那叠书上划过,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她记得之前他也说一个朋友办喜事,但他只是让乔岸去准备了礼物,而这次却是亲自一本本挑选。
她甚至不知道那个生了孩子的朋友……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
江乙微突然心里难受的厉害。
她不了解他的那个世界。
同学说,有钱人有很多的女朋友,情人,生了孩子也无所谓。
江乙微一直坚定的认为顾啸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在一起时,他不会对她动手动脚,很尊重她,甚至在她面前不抽烟。
她一直为他的温柔体贴而感动欣喜。
可现在看到他买了这些书,她无法确定他对她的感情了。
他不碰她,难道是因为有别的女人纾解他的生理需求?
或许对她来说,她只是他很多个女人中,一个可以提供给他情绪需要的女人?
“……那一定是很要好的朋友吧。”她低低的说,语气中有着明显的酸味。
顾啸怔了怔。
他从没把姚锦泞看作是朋友,顶多是认识的人,或是姚慕茵的妹妹。
可他这时候在亲自为她挑选书……
顾啸看着那一摞书发呆,过了几秒,他淡声道:“不是什么要好的朋友,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江乙微疑惑了。
顾啸将最后一本书随手加在那挑选完的一摞书上面:“姚锦泞,你不认识?”
江乙微顿时感觉心头的沉闷感消失了。
原来是她呀。
她愉快道:“是哦,我都忘记她了。算起来,她的小孩应该是出生好几个月了吧。”顿了下,她又看向顾啸,“可是,怎么你亲自给她挑?”
“你在那安静备考,我随便逛逛,想起来就买了。说起来,你还没看过她的孩子吧?”
江乙微点头:“开学后就各种忙。”
而且她们的关系也没有那么熟络,只是认识而已。
不过想到姚锦泞算是她与顾啸的红线,毕竟如果没有她的话,他们也不会遇到。
这么一想,顾啸是因为看重她,所以才对姚锦泞另眼相看的吧。
江乙微心里舒服了许多,她笑着道:“那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看她的宝宝?”
顾啸结算完那叠书,回头看到江乙微已经收拾完东西。
“不看书了?”
“没事儿,不差这几个小时。”江乙微仰头朝他甜笑,手自然的挂在男人的臂弯里,“我第一次去看宝宝,想去买点东西。”
顾啸同意,问她:“想买什么送她?”
江乙微想了会儿:“宝宝用品她肯定早就准备了,也有很多人送她了……我就送她……”
两人一边说一边回到车上,顾啸开车去商场,两人在一起进去选购。
此时,姚锦泞正躺在床上睡觉。
大概是昨夜吹了太久夜风,她感冒就没去孟水仙的工作室。
保姆进来:“姚小姐,顾先生来了。”
姚锦泞睡得昏沉,听到“顾先生”却倏然醒了!
她猛地睁眼,扒了扒凌乱的头发起来。
顾啸这时候来干什么?
外面隐约传来说话声,但听不清楚。
姚锦泞换了身衣服出去,然后身体就定在了门框那边。
她呆呆的看着江乙微抱着兜兜,顾啸站在她的身边,微微弯腰,手指贴着小家伙的脸逗趣。
他们像是一家三口一样温馨快乐。
这一瞬,姚锦泞浑身汗毛竖起,像是护崽的老虎冲出去,从江乙微的手里抢回兜兜:“这是我的宝宝!”
她转头看向保姆,恶声恶气骂道:“谁允许你随便把兜兜给别人抱的!要是弄丢了你付得起责任吗!”
保姆吓坏了,脸色通红,指了指顾啸,结结巴巴的解释:“姚、姚小姐,顾先生……顾先生不是你的朋友妈?”
她又看了眼另一个女人,“她、她是顾先生带来的朋友,说也是你的朋友。”
“我看你还在里面洗漱……他们说想抱抱兜兜……”
保姆急得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姚锦泞紧搂着宝宝,凶狠的盯着顾啸。
孩子抱在怀里的沉重感,充实感让她惊炸的汗毛缓缓落下。
她充满戾气的眼神也归为平静,只是依旧紧抱着宝宝,对他们警惕。
冷静下来,她看到顾啸拧着浓眉冷着脸,而江乙微比她还惊恐,抓着顾啸的衣袖半个身子躲在他的身后。
“姚锦泞,昨天你抱怨我没来探望你的孩子,现在你这又是什么意思?”男人的声线很冷,脸都黑了。
他遇见的事情不少,但是这副场景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保姆无措的两头看了看,见姚锦泞不说话,安静的躲厨房去了。
姚锦泞看见保姆朝她移动的身影,那一瞬再次浑身绷紧,往后退了几步,直到保姆进入厨房,她才清醒过来。
望着顾啸,她的气息缓缓平静,喉咙吞咽了几次,没忍住喉咙泛起的痒意。
她咳了几声,粗声粗气道:“抱歉,我刚才做噩梦,没从噩梦里清醒。”
说话间,又咳了好几声。
顾啸听她的嗓子沙哑,喘气跟风箱似的,再看她的脸色,眉心拧了拧:“你生病了?”
姚锦泞忍着咳嗽点头:“有点感冒而已。”
顾啸看她的情况不像感冒那么简单,江乙微也细心的察觉了。
她从顾啸身后走出来,着急道:“你感冒这样严重会感染给孩子的。我帮你照顾会儿?”
姚锦泞看她往前走,搂着宝宝立马往后退,那样子好像对面的人要抢走她孩子似的。
江乙微尴尬的停下脚步。
她笑了笑:“姚小姐,我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你可能对我生疏了。那、那让顾啸帮你照顾吧。”
姚锦泞抿了抿唇角,轻摇了摇头,勉强笑道:“宝宝怕陌生人,别人抱他会哭。”
这话听着就假,刚才江乙微抱着不就好好的?
倒是现在孩子受到了惊吓,哇哇哭起来了。
姚锦泞紧绷着身体,头痛还要忍着孩子的哭闹声。
但尽管这样,她也没有把宝宝交给别人,连保姆都没叫。
顾啸看她焦虑的精神状态,压了下唇角,淡声道:“我们只是来看看孩子,这是我跟江乙微买给你们的东西。”
他朝桌上的东西抬了抬下巴,“你自己看一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