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乔岸突然进来,在顾啸的耳边说了什么。
顾啸看了眼殷雷,对乔岸道:“给殷少再开一间房,免费。”
殷雷看了看顾啸:“你觉得我差那几个钱吗?”
为什么他要离开?
顾啸轻轻摇晃酒杯,少了刚才的怒感,一派闲适的模样。
“殷少要继续留着也没关系。”他拎起那瓶红酒,“还有这么多没喝完呢。”
殷雷瞪了眼乔岸,再看向顾啸:“谁要跟你喝酒。”
他站起来,将酒杯打翻,朝门外走出去。
酒杯滚落在地毯上,连个声响都没有,不过地毯红了一大块,血似的。
顾啸微眯眸盯着那片酒渍,眼底阴沉下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姚锦泞时,情绪会变化的那么快。只知道那一刻,他很想揍殷雷。
要不是乔岸及时到来,那一拳他就怼上殷雷的脸了。
男人松开握紧的拳,掌心留有明显的指甲痕。
乔岸来说,他仔细问了接待过七零二八房的客服人员,姚锦泞是喝吐了,弄脏了衣服。
客服帮她洗的澡,至于殷雷,纯粹是不喜欢身上有劣质酒味才去换洗的。
顾啸沉了口气,酒杯送到唇边时,眉心皱了皱,将酒杯放下。
隔壁房间,殷雷当着乔岸的面就将门关上了。
压根不想打理那狗腿子。
他走到客厅,随手拿起一件摆饰看了看,随手丢。
呵呵,顾啸的反应有意思。
竟然亲自来查房。
他微微眯起眼,眸中闪过阴冷笑意。
……
姚锦泞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只是醒来时头疼得很。
敲了敲脑袋,看着像是在酒店里,恍惚记忆中什么人送她来的。
她记不清那张脸,但应该是认识的。
因为她的身体没有痛感,没有痛感就代表没有受伤。
想到此,低头一看,倒抽一口冷气!
她的衣服!
姚锦泞慌了,难道不是认识的人,而是她错认了人,就跟人来开房了?
姚锦泞头皮都炸了,慌张的打开门跑出来,朝大门口冲。
忽地,她的脚步一顿停下来,往后退了几步。
顾啸?
顾啸正对着手机,似乎在跟人发信息,头也没抬,淡声道:“终于睡醒了?”
姚锦泞揉了揉凌乱的头发,惊恐、茫然、慌张……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她抿着嘴唇沉默了几秒,让自己死机的大脑运转起来。
“我……我睡了多久?”
顾啸瞥了瞥手机右上角的时间,淡声道:“现在是晚上六点半,距离我来的时间,应该是六个小时。”
姚锦泞懊恼的拧眉,竟然睡了那么长时间!
她看了看顾啸的装束,笔挺的西装几乎不见皱痕,头发也没乱……
吞了口唾沫,她问道:“是、是你把我送来酒店的?”
她在被子上看到熟悉的花裳集团的标记了。
如果是顾啸的话,把她送来花裳符合逻辑。
顾啸淡淡的看她:“谁送你来,很重要吗?”
姚锦泞被问到了。
不重要吗?
她茫然的看他,竟然没有坚持要答案。
这时,顾啸突然收起手机站起来,姚锦泞不得不仰着头看他。
他高大的个子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让她生出一种恐惧感。
好像她做错了什么,要受到惩罚。
姚锦泞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他身影的范围,心底里的那股窒息感才稍退。
顾啸看着她怪异的举动,冷声道:“现在才知道后悔,不觉得晚了吗?”
姚锦泞冷静片刻,已从童年阴影里走出来。
只是下一刻不知道他说的后悔是什么,茫然的看着他,喝酒应该后悔吗?
她张了张嘴唇,点头:“是,我还在哺嚅期,我不该喝带有酒精的东西。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不觉得这是非常严重的错事。”
“这几天我给孩子喂奶粉就可以。没有法律规定做妈妈的一定不能喝咖啡喝奶茶,不能吃辣,不能喝酒,也没有法律规定妈妈一定要母汝喂养孩子,是吧?”
顾啸看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想来是清醒了。
但他可不是这个意思。
“姚锦泞,你喝醉了,被人送到酒店来,你不觉得这是严重的事情吗?如果对方对你起恶念,趁你醉要睡你呢?你不该觉得后怕吗?”
他看着她糟糕的模样,不禁冷笑一声,做事不择手段,又随随便便生孩子的女人,能有什么禁忌?
“还是你觉得这种事无所谓?”
姚锦泞被他的语言跟眼神冒犯到了。
他在说她,是个随便的女人?
姚锦泞抓起纸巾盒狠狠朝他砸了过去,吼道:“顾啸,你是神经病吗!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亏她喜欢他那么多年,不顾自己的名誉救他,到头来只是得到了他的轻视!
姚锦泞心里像是被他捅了一刀,眼睛红了。
接着,遥控器、酒瓶、酒杯、烟灰缸……凡是她能碰到的东西都被她砸了。
她气咻咻的瞪着顾啸:“全世界谁都可以看轻我,只有你不行!”
说罢,夺门冲了出去。
门口守着的乔岸就看到一道白影闪过,吓了一跳。
他踟蹰了下,看看姚锦泞奔跑的方向,再往房间里看了眼,决定还是暂时不要冒头。
顾啸看着地上稀碎的东西,脸孔一片漠然。
不知好歹的东西。
可是,她最后一句话说的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不能看轻她呢?
姚锦泞裹着浴袍冲下楼,到了大厅里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才想起来自己穿着的是什么。
可她顾不上了,拦住一辆出租车回公寓。
保姆看到姚锦泞穿着浴袍回来,惊讶的张着嘴:“姚小姐……”
姚锦泞看到宝宝,脚步顿了下,冲回房里。
保姆紧张她,站在门口说话:“姚小姐,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要报警吗?”
这么晚了,而且是穿着浴袍回来,鞋子也没穿……
保姆害怕极了,顾不上宝宝的哭声,不停拍门叫她。
“我没事!你管好我的孩子,没听他哭那么大声吗!”
房间里传来姚锦泞愤怒的叫声。
保姆吓了一跳,瘪了瘪嘴,抱着孩子回到客厅。
过了会儿,姚锦泞出来了,穿着家居服,不过脸色还好。
她走到在喂奶的保姆面前,低声道:“抱歉,我刚才情绪大了些。”
“我……我路上被人泼了洗脚水,酒店换了衣服才回来的。”
姚锦泞不好说什么,随口编了个理由。
保姆点了点头,那是够糟心的。
“被洗脚水泼要倒霉的,你最好用柚子叶水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