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雷瞪了她一眼:“我看起来很闲?”
他的脸上闪过不自在,很快调整表情追问道:“谁泼你咖啡了?”
姚锦泞撇了撇嘴,将头发拨到一边:“都说了只是跟人有点冲突,没什么事儿。”
殷雷看她不愿意讲,也就当不是很严重的事情。
嘁,亏他急急忙忙赶回来。
“……别人泼你咖啡,你不会反泼回去,就这么让人欺负了?”
姚锦泞想了想当时洛子欣那气急败坏,又惊又恐的面容,比起被泼一身咖啡,洛子欣比她更糟糕吧?
她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没事,做了坏事的人会有报应的。”
殷雷无语的瞪她一眼,对别人怂包一个,对付他倒是心机。
他气到毒舌起来:“像你这样的怂包,以后儿子被人打了,你也指望老天收拾?”
他说话没经过大脑,“儿子”两个字脱口而出。意识到时,他轻咳一声,呐呐解释道:“我是说,我干儿子以后要是被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不想他被你教成妈宝,只会哭唧唧。”
姚锦泞忙了一天,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没想得复杂。她胡乱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殷少还有要交代的吗?”
殷雷看她满脸倦色,也就不抓着她闹了。
“我回去了,你自个儿回去吧。”他拜拜手,转身就走。
姚锦泞瞅着殷雷上车,嗖一声就不见影子了。
她打了个哈欠,觉得殷雷就这么跑来找她问话,很是莫名其妙。
她怎么可能把兜兜教育成妈宝男?
家里亮着灯,颜钰穿着睡衣,正坐着看电视。
姚锦泞换鞋,看她一眼:“出去玩了这几天,不累吗,还有精神看电视?”
颜钰嘁了一声:“我们只是在海边玩玩儿,又不是爬山,累什么累。”
比起上班站一天,她那几天几乎都躺着晒太阳。
而且回来时,飞机上又睡了几个小时。
姚锦泞看她比前几天轻松很多,精神也好了,想来出去玩一玩是不错的。
“你不睡,我可要睡了,有什么事一切都等我睡饱了再说。”
颜钰看着姚锦泞摇摇晃晃的进房间,脸上堆起来的笑缓缓落了下去。
其实她没有一直在看电视。
在姚锦泞进入楼道之前,她站在窗边,看到殷雷一直在等着。
颜钰在海边山庄度假时,买了一副望远镜,本来只是看那些男人们骑海上摩托玩,看看远处的海岛,现在却被她用来看自己的好朋友。
她看到殷雷见到姚锦泞之后,紧张变成放松,也看到那个男人威胁似的龇牙咧嘴,还有关心的对姚锦泞挥手……
怪不得他看到信息后就急匆匆的订机票回来……
颜钰咬了咬嘴唇,关了电视机,沉默的回房间。
姚锦泞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铃声还把兜兜闹醒了,小家伙醒来就哭。
姚锦泞一边是未接电话,一边是哭闹的孩子,忙的是手忙脚乱。
她抱起宝宝,另一只手抓着手机按接听,走到门边时用手肘抵着门把往下按,出房门把孩子送到孙阿姨那里,这才腾出身子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何译听着孩子的哭闹声,脚步声,开门声……听来就是一场兵荒马乱,过了两分钟才安静下来。
“师兄,你还在吗?”姚锦泞站在阳台,小心问话。
“在。”何译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疲惫感,“这么早吵醒你,抱歉。”
姚锦泞不说话,何译又道:“我想请你吃早餐,能出来吗?”
姚锦泞看着东方渐渐透出的太阳,默了几秒,她答应下来:“等我洗漱完。”
……
何译就在小区门口,姚锦泞看到他,两人互相打招呼。
“师兄是跑步过来的?”
姚锦泞看了看他。何译穿着运动服,脖子套着一条毛巾,衣服汗湿了一半。
何译擦汗,笑着点头:“出来跑一跑,能精神一天。”
姚锦泞笑道:“那看来我也要运动起来了,我整天都昏昏沉沉,精神不济。”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些话,一边看哪家早餐厅已经营业。
姚锦泞不想再吃包子油条,何译笑道:“要不然,我们去北城大学的第二食堂?”
姚锦泞一怔,何译道:“你那时候不是最喜欢第二食堂做的炒面吗?”
“嗯,你这么一提,还真勾起我的食欲了。”
学校离得有点远,但时间还早,两人踱步走过去。
姚锦泞伸懒腰,感觉混身关节都打开了。她眯着眼看天际的那一片朝霞:“早上的空气可真好。”
这时候很安静,没有车水马龙,河道旁绿柳绦绦。
“小心!”突然,何译猛地拉了她一把,姚锦泞往他身侧撞了下,回头一看,一辆喷水车经过,地面湿了一半。
身侧传来男人高热的体温,姚锦泞看了眼两人贴着的手臂,她往一侧躲了躲,笑道:“谢谢师兄。”
何译看她一眼,无奈的笑了笑:“你老是对我这么客气,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而且我们出社会这么长时间,已经不是师兄师妹了。”
姚锦泞笑着回答:“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一日是师兄,以后一辈子都是。再说我已经叫习惯,改不过来了。”
“你真的一辈子都把我当作师兄吗?”何译看她的眼神深奥,像是试探着什么,又像是要她允诺着什么。
两人对视了几秒,姚锦泞沉着的回答:“当然。”
何译轻轻一笑,双手抄在运动裤兜里,走得潇洒自在。
他腿长,几步就甩开姚锦泞一段路。
姚锦泞看着他的背影,尽管他是迎着朝阳走的,可总觉得那身影显得……好像是迎着夕阳,看不到什么生气。
他们没有再说话。
走了很久,终于到了北城大学。
何译突然回头看她:“还记得第二食堂在那边吗?”
姚锦泞扬手一指,笑道:“我毕业没几年,当然记得。”
她朝第二食堂的方向走去,一边道:“第二食堂做的饭菜是最好吃的,每次去都要排很长时间。我记得那会儿师兄课比较少,我们经常把饭卡给你,叫你帮我们打饭。”
想起那段时间,虽然觉得辛苦,但还是很开心的。
日子过得简单,只要读书,做点零工,钱够用就行。
何译抓着她的肩膀,将她调换了一个方向:“错了,食堂重新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