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利益是错综复杂,哪里是说征就能征的,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弄不好就会出现大的麻烦。这里面棘手的事情很多。沈大钧当时接到这个消息时就懵了,他是河南的巡抚,官越大责任就越大,河南这个地方虽然并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与江南各省不可比拟,但是要补缴的税也不是小数字,他让账房先生算了算,需要补缴十八万两银子,这可是个天文数字啊,这几年年年旱灾,再加上贼寇老是来侵袭哪里能够收的了这么多的税,这不是让他为难吗。沈大钧是日思夜想怎么也睡不着,无奈之下又找周玉建来大家共同想办法,二人想来想去,别无他法,只有找河南各个地方的卖盐的商人,让他们放点血把这十八万两银子给交齐,而且说话当中并不客气,颇有如果不交那么大家就走着瞧的意思,皇帝如果怪责我,让我过得不舒坦,你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这些卖盐的商人也不是傻子,明显看出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既然巡抚大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位置了,如果自己还冥顽不灵还是不交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但是他们又提出一个建议,他们虽然也是卖盐的,但是都是小本买卖,真正的大户是汴州的秦家,就以整个河南而言,秦家的盐已经占据了河南的半壁江山,这家伙若是一毛不拔,你就是让我们出我们也出不起这么多银子啊。沈大钧也颇为为难,人家这话说得也是有道理的,你秦家是卖盐的大户,那么你交的税也就应该是最多的,若是秦家不交税,不交大头,那么想要把这十八万两交齐那也是痴人说梦。
于是沈大钧特意派了周玉建到汴州专门为此事与秦玄相商,希望秦玄能够理解支持他的工作,因为秦玄不是一般的人,他现在在汴州那可是炙手可热,而且沈大钧现在也要对他进行拉拢不可轻易得罪,若不是上面实在催得紧他也不会找秦玄要这笔银子。
其实到了这时秦玄心里如同明镜一般,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自己做这个生意还需要交这么多的税,那到底要交多少税呢,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个数字肯定是个天文数字否则周玉建不会亲自出马来找他谈:“周先生,那么我们秦家这次交税准备交多少银子呢?”
周玉建说道:“需要十一万两银子,秦大人没有办法,你家大业大,交的税那自然也就多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秦玄顿时感到心疼不已,十一万两银子可是个不小的数字,他现在虽然盐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但是他现在的军队人马也在不断扩大,需要的银子如同流水一般,绝不是一个小数字。
周玉建在那里察言观色,其实他表面平静如水,内心里可是非常没有底气,因为一下子让秦玄出这么多银子他肯不肯都是很难说的事情,这些天以来各地的商人一谈到交税一个个都只知道哭穷,诉求自己经营的困难,从他们手中哪怕收一两银子都是千难万难的,而此时秦玄脸上满是心疼之色,这也让周玉建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担心巡抚大人这次给交的差给办砸了,那么回去也就不好交代了。
就在周玉建心里紧张到极点的时候,秦玄并没有让他失望,秦玄说道:“既然是朝廷让交的,我们秦家绝对会服从的,明天我就让人将补缴的钱给押运到知府衙门,请巡抚大人以及周先生放心,我秦玄这人还是有大局意识的,而且自己也是千户,绝对会带头将此事做好。”
秦玄这话一说,周玉建心中的大石方才落下,刚才可是把他紧张得手心都是汗水,他生怕秦玄也像其他商人那样说出各式各样的理由来搪塞他,那他就难办了,一些小的商人他尚且还可以威逼利诱,可是他眼前的秦玄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手下有不少精兵强将的实力派,若是威胁他弄不好就能出事情,所以临行前巡抚大人再三嘱咐必须要小心处理此事,不可将秦玄逼得太紧。
周玉建心想这个秦玄还是不错的,他在收缴税银的时候看过各种商人的嘴脸,那些人就知道哭穷,说自己没钱,其实这些人钱多的是,只是就是不肯交,但是秦玄却不一样,他并没有多言,人家可没有说出一句推搪的话直接了当的表了态支持巡抚大人的决定,这种态度实在不多见啊:“秦大人实乃我明朝人才啊,对朝廷是忠心可嘉啊,上次巡抚大人给予提拔没有看走眼,,秦大人你就放宽心,这事我肯定会向巡抚大人据实以报,巡抚大人肯定会对秦大人予以嘉奖的。”
周玉建看到自己这次任务完成心里着实是高兴不已。对秦玄自然是不断的怕马屁。
秦玄心想既然已经给了十一两银子何不锦上添花,顺便巴结一下巡抚大人,官场之道秦玄也是懂得,谈感情那都是扯淡,人家如果得不到你利益那么这个官这就算做到头了,刚才那十一万两也就是完成了巡抚大人上头给的任务,但是巡抚大人自身并没有得到好处,他知道自己要扩兵还需要巡抚大人的多加支持,否则此事还不好办于是秦玄说道:“这样吧,刚才是交给朝廷的银子,我也知道巡抚大人为了朝廷是操碎了心,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多啊,所以我决定再另外拿出银子六万两,其中巡抚大人由于衙门很大,需要银子的地方更多我给四万两,我们的罗知府衙门里的开销我也是知道的我就给两万,这样一来就可以大幅缓解衙门里的资金紧张了,让大人可以更好的去办事了。”
秦玄的话让周玉建以及罗群大吃一惊,罗群惊呆得手足无措,竟然将手中的茶杯给掉在地上,罗群实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经常和商人打交道,商人往往都是比较抠门的,将钱看得比命还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