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压力下,
闫启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紧接着便是豁然大变,鲜血自他的七窍之中缓缓涌出。
他所凝聚的剑气也在这股强大的压力下,瞬间崩散。
紧跟着,手中的长剑也不堪重负,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支离破碎成无数碎片。
下一刻,那迸发而出的罡气冲破了剑气的阻隔,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狠狠地落在了闫启波的身上。
“砰”的一声闷响,这声音沉闷而又震撼。
闫启波身形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他的身体重重地砸向人群,一些人躲避不及,被他接连撞飞了好几个人。
这一连串的撞击声和惊呼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直到最后,闫启波才在一片狼藉中停下身形,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惊惧。
罡气逐渐消失,广场上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息。
方才那赤发汉子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闹剧。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闫启波,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倒也不错,不算是个银样蜡枪头。
我这一道罡气,虽未尽全力,但寻常开窍境后期的人且不说接,纵然是碰着一下,也是非死即伤。
你能够接住我这一击还未死,在江湖上算的上是英雄人物,然后也有足够的话题可以炫耀,也怪不得敢出声质疑我的话。”
“你……”
闫启波虽然身受重伤,但意识还清醒。
听着对方奚落自己的声音,他强忍着剧痛,拿手指向那汉子,刚说了一个字,一口鲜血便从他口中喷出,溅落在地上。
后面的话,实在是因为伤势过重,无以为继。
其它受到连累之人也是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不断,他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首悲伤的挽歌。
与此同时,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蒙山七怪之一,‘赤发暴熊’罗如烈!”一个声音颤抖地喊道。
众人闻言,脸色皆是一变,眼中露出了恐惧与敬畏之色。
这个名字,在江湖中可谓是如雷贯耳,没想到今日竟在此处现身。
“不仅仅是他,你们瞧仔细了!
还有‘夺命书生’丰乐泽,听闻他一支笔能在谈笑间取人性命,笔尖锋芒比刀刃还利;
‘追魂刀’利刃化,那刀下亡魂无数,一旦出刀,便如恶鬼追魂,绝无生机;
‘血阎罗’黄礼昭,行事狠辣,手段残忍,见者无不胆寒;
‘碧眼狐’牧芊芊,一双碧绿眼眸勾人心魄,狡黠多端,让人防不胜防;
‘千面郎君’杭香璃,面容变换自如,真假难辨,不知多少人栽在他的伪装之下;
‘毒娘子’奚紫菱,浑身散发着致命的气息,毒物在她手中运用得炉火纯青,沾之即亡。”
“他们不是向来只在狼州那片险地活动吗?狼州多恶匪猛兽,环境恶劣,他们在那儿称霸一方。
可眼下,竟然全员现身于此!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这一番话瞬间炸开了锅,原本因赤发暴熊罗如烈动手,众人还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刹那间,场面彻底哗然。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人震惊得合不拢嘴,有人面露惧色,还有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期待着一场好戏开场。
然而,广场上却仍有许多人不为所动。
他们或是久经沙场的强者,早已看淡了这些所谓的江湖名号;
或是心怀壮志,自信能将这些人都不放在眼里。
陈休站在人群中,微微眯起眼睛,轻声说道:
“啧啧啧,这七人可不简单呐。
其中两人有神意境中期的实力,举手投足,威力惊人;
一人神意境初期,实力同样不可小觑;
还有两人处在先天后期,周身罡气已然凝练;
剩下两人也是先天中期,实力不容轻视。
这样的实力配置,放在外面,足以组建一个相当有影响力的势力,能在江湖中掀起惊涛骇浪了。”
他的声音虽轻,但字字清晰,落入周围有心人的耳中,引得一阵思索。
上官萱、白千竺、闻人雨等人听闻陈休对蒙山七怪实力的分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眼眸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忙不迭地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蒙山七怪。
那七人站立姿态各异,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胆寒的气息。
“怎么可能?”
白千竺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中带着颤抖,
“之前朝廷那边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收集来的情报显示,这蒙山七怪里,除了老大罗如烈和老二杭香璃达到先天宗师境界,其余人不过是开窍境的水平。
可如今,他们竟强大到这般地步,实力跨度简直匪夷所思!”
上官萱紧咬下唇,眼神中满是困惑与不安:
“这变化也太突然了,难道情报有误?
可朝廷情报部门向来严谨,很少出现如此重大的偏差。”
闻人雨微微摇头,目光紧锁着蒙山七怪,试图从他们身上找出实力突飞猛进的蛛丝马迹:
“实在难以想象,短短时间内,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哦?”
陈休微微挑眉,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若有所思,
“这几人如此有名,竟引得你们专门调查。
依我看,或许是他们在某个神秘遗址之中,撞上了天大的机缘。
那种地方往往蕴含着天地间的珍稀宝物与强大功法,足以让人实力瞬间飞跃。
要么,就是他们一直以来都在刻意隐藏修为,深藏不露。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这两种情况同时存在。”
陈休双手抱胸,神色沉稳,条理清晰地分析着。
上官萱秀眉紧蹙,神色凝重地说道:
“他们七人可都是被朝廷重金通缉的凶犯,罪大恶极,为祸一方,所以朝廷才会下大力气调查他们的底细。”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愤懑与厌恶,
“这七人,个个穷凶极恶,双手沾满了鲜血。为了提升自己的功力,无所不用其极,手段残忍得令人发指。”
“就说那罗如烈,为了修炼横炼之功,妄图走捷径快速成就,竟血洗了好几个门派。”
上官萱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不仅掠夺那些门派的珍贵资源,还丧心病狂地施展魔功,吞噬那些武者的精血,以此来助长自己的修为。
无数鲜活的生命,就这么被他残忍地剥夺,那些门派也因此元气大伤,
甚至有些直接覆灭。”
“还有那利刃化,为了练习刀法,简直毫无人性。”
白千竺忍不住补充道,眼神中透着愤怒与不忍,
“他以人命练刀,不管是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还是身怀武艺的武者,在他眼中都不过是练刀的靶子。
只要他想试刀,便会毫不犹豫地挥刀相向,不知多少无辜之人惨死在他的刀下。”
“而牧芊芊和杭香璃这两人,更是令人不齿。”
闻人雨满脸嫌恶地说道,
“他们修炼那邪恶的阴阳双修采补之法,为了增强自身功力,不择手段。
不管男女老少,只要被他们盯上,就难逃厄运。
凡是被他们采补过的人,最后都被活生生地吸干精气,只剩一副皮包骨头的躯壳,下场极其凄惨。”
“奚紫菱同样可恶至极。”
上官萱接着说,
“她痴迷于用活人试毒,曾经无缘无故地在好几个城镇中投放毒药,致使无数普通百姓命丧黄泉。
那些城镇原本宁静祥和,百姓们安居乐业,却因她的恶行,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到处都是痛苦的呻吟和死亡的气息。”
“总之,这七人犯下的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上官萱咬牙切齿地总结道,
“朝廷多次派遣天阶戮魔使前去剿灭他们,可每次都让他们狡猾地逃脱了。
他们就像一群毒瘤,在江湖中肆意横行,给无数人带来了灾难和痛苦。”
听到上官萱的这番血泪控诉,陈休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即便是以他如今的心境,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厌恶。
他悄然运转体内灵力,缓缓打开天眼,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那七人。
这一看,不禁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果如上官萱所言,那七人每个人的头顶上方,都凝聚着一团团数不清的怨念黑气。
这些怨念黑气浓稠如墨,不断翻滚涌动,仿佛无数冤魂在其中痛苦挣扎。
如此浓重的怨念黑气,陈休生平仅见,即便是那些视人命如草芥、以残忍著称的魔古道魔人,与之相比,也远远不及。
陈休心中暗自思忖,这七人究竟犯下了多少滔天罪行,才会招来如此沉重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