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七怪的其他人虽然被罗如烈拦了下来,但一个个都捏紧了拳头,
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副模样,仿佛真的要将陈休生吞活剥。
他们七人出生入死多年,多少次生死劫都走过来了,而今却在这里折了一人,怎能让他们接受!
不过,他们并未完全丧失理智,刚才陈休仅凭肉身力量就轻松接下神意境中期武者全力一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他们心里清楚,就凭他们现在的实力,即便一起冲上去,也不过是白白送死,去给陈休送人头罢了。
其余广场上的人,也都被陈休这突如其来的狠辣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在众人的固有认知里,从他开始显露身手,也只认为他是个行事低调、深藏不露的高手罢了。
谁能料到,真正与他打交道后,才惊觉他行事果断狠绝,毫不拖泥带水。
这一番利落干脆的操作,惊得众人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将腹黑、喜欢扮猪吃老虎、绝对不可招惹等标签,牢牢地贴在了陈休身上。
果然这种人都不是好惹的!
行走江湖,女人、小孩、老人,这三类人必有倚仗。
“阁下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罗如烈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踏出,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之力,踏得地面都隐隐震颤。
他的双眼仿若寒夜中的饿狼,紧紧地锁定陈休,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是被仇恨填满的愤怒。
随后,他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话语,声音低沉得如同古老的洪钟,冰冷刺骨,
压抑着无尽的愤怒,仿佛暴风雨来临前令人胆寒的死寂,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几近窒息的强烈压迫感。
若不是对陈休刚刚显露出来的恐怖实力心存忌惮,以他那火爆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耐着性子多说哪怕一个字的废话,早就挥拳相向了。
“你在教我做事?”
“比武过程中,拳脚无眼,我也不是故意的。”
陈休负手而立,神色淡然,语气平静得好似一汪毫无波澜的湖水,
“我实力低微,一时间拿不住罗大当家的武器,手滑了,这只是个意外。
更何况,罗大当家刚才的出手偷袭,可就有些不顾江湖规矩了。
比武输了,那是他技不如人,但输不起就出手偷袭,这可是小人行径。
不过,杀了就杀了,你们要是想为他报仇,可以选择一起上。”
陈休这番话一出口,原本就气氛紧张的广场瞬间炸开了锅。
周围的人纷纷交头接耳,对他们指指点点,热烈地议论起来。
“你!!”
罗如烈被陈休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涨得紫红,怒不可遏,却又被理智强行拉扯住。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陈休越是这般激他们出手,他就越不能冲动。
冲动,在此时就意味着死亡。
他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一挥手,施展功法将杭香璃的尸体和那一杆大戟摄取过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陈休,那眼神中饱含着不甘、仇恨与无奈,随后脚步沉重地走到一边。
“这蒙山七怪真没用,被人杀了兄弟,屁都不敢放一个,真是欺软怕硬……!”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语气中满是不屑。
“可不是嘛!前面出场不是挺威风的吗?
现在踢到铁板了,还不是得忍气吞声,夹着尾巴做人……。”
另一个人立马附和,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轻笑。
“还别说,那少年真是深藏不露,竟一点气息都未曾显露,就将他们蒙山七怪吓得不敢出头。
你们说,他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老怪物?怪不得受这么多美人青睐!”
一个人满脸疑惑,眼中闪烁着好奇和羡慕的光芒。
“他和大元皇朝戮魔使一起来的,你们说他有没有可能是大元皇朝某个返老还童的老怪物?”
有人脑洞大开,提出猜测。
“极有可能,这大元皇朝水可真深啊!”
众人纷纷点头,对大元皇朝的神秘愈发好奇。
周围人议论声不断,传入陈休耳中。
陈休暗自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可惜。
他原本满心期待着能将蒙山七怪一网打尽,彻底解决这个隐患,毕竟这几人都是行走的经验包,却没想到他们这般能忍。
不过,他也清楚,梁子已经结下,就像一颗深埋的种子,
日后或许还有机会让它生根发芽,到那时,便是彻底清算的时候。
“阿弥陀佛,空玄,你可认识那年轻人?”
手持佛珠的老僧,面容清癯,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却难掩其眼中的睿智与慈悲。
他微微仰头,目光从那缭绕的烟雾中穿过,看向空玄,轻声道了一声佛号,
声音仿若穿透了这悠悠岁月,带着几分探究与疑惑。
空玄听到师祖的询问,心中微微一凛,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旋即回身,
恭敬答道:
“秉师祖,弟子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他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弟子面前,甫一现身,弟子便觉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波澜,
心潮翻涌不平,当下便知此人绝非寻常之辈。
只是,弟子着实未曾料到,他如今的实力竟如此超凡了得。”
空玄微微顿了顿,似在回忆当日的情景,而后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每一个细节都未曾遗漏。
“师祖,可曾看出他的实力究竟几何?”
空玄身旁,一名中年和尚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向前一步,双手合十,出声询问道。
他的眼中闪烁着探寻的光芒,对那神秘年轻人的实力充满了好奇与猜测。
老僧微微眯起双眼,思绪似飘回到了不久前的那场惊世对决。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和:
“此人之前接下那罗如烈神意境中期的全力一击,用的也仅仅是肉身力量。
此等恐怖的肉身强度,怕不下于我佛门的罗汉金身!
而且,空玄的佛心没感应错,此子身上佛缘深厚,那种与生俱来的佛性,老衲在他身上感受得真切。”
“他已达罗汉金身?
怎么可能?
他还这么年轻!”
年轻和尚听闻此言,顿时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惊呼声脱口而出,
“难道是某个返老还童或者夺舍重生的老怪物?
他身上还有佛缘?
这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他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摇头,仿佛想要将心中的震惊都摇散一般。
老僧见状,神色平静,不疾不徐地说道:
“老衲观其骨轮,也当是舞象之年。
天下之大,犹如浩渺沧海,天才亦如过江之鲤,数不胜数。
我等切不可坐井观天,小觑了天下人。
佛门修行,讲究一个缘字。
谁都有可能与佛有缘,若与佛有缘,哪怕前路千难万险,在其眼中也似清风拂面,轻松自在;
若与佛无缘,即便天资再如何聪慧过人,
所修所得也不过是井中月、镜中花,虚幻不实。”
老僧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缓缓流淌,带着无尽的智慧与告诫之意。
“罗汉金身初入便可力敌神玄境武者,小成便可力压神台境武者,大成之时更是能够匹敌登神境武者。”
另一名和尚接过话茬,脸上满是震惊与感叹之色,
“他年纪轻轻,竟然有此惊人的实力,就算他打娘胎里练功也不至于这么强吧?
更何况,炼体一途,难度越往后越是艰难,每前进一步都需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与代价。
而今又是末法时代,其修行难度更是内修武学的数倍不止。
他到底是怎样修炼的,这世上当真存在这么妖孽的天赋吗?”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与惊叹,仿佛在探寻一个千古之谜。
众人听闻,皆是面面相觑,脸上尽是震惊之色。
他们渡禅寺,传承上万年,底蕴深厚,除去一些不轻易显露的底蕴,眼前的怀真师祖,
天赋卓绝,修行刻苦,耗费了整整三百二十载,才勘破罗汉金身小成境界。
没成想,今日出门一趟,便碰到了如此妖孽的人物,而且从目前展现出的实力来看,
这或许还只是对方的冰山一角,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还隐藏着多少惊人的秘密与实力。
想到此处,众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敬畏与感叹,这世间之大,果然是无奇不有,能人辈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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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音阁众人所在地。
一名鹤发老妪,目光如炬,虽已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她的视线在人群中穿梭,最终落在了心事重重的洛玉瑶身上。
此时的洛玉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的陈休,
似是被什么深深吸引,又似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心事。
“神女,你们一起过来的,可曾知晓那年轻人的底细?”
鹤发老妪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她看着洛玉瑶,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洛玉瑶听到询问,微微一怔,思绪从远方收回,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旋即恢复了平静,淡淡出声:
“玉瑶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此前多亏了他出手相助,才得以化解困境。
其它的一些信息,也大多数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不过这些传言虚实难辨,
实在难以轻信。”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疏离,仿佛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师姐,那你快说说,他好厉害啊!”
洛玉瑶身旁,一个美丽少女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一边拉着洛玉瑶的手臂,一边急切地问道,
“连之前那个嚣张的大块头都不敢大声说话,师妹我真的很好奇他的身份。”
这少女约莫十八九岁,生得明媚皓齿,笑起来灿烂如春日盛开的花朵,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宛如天上的太阳,温暖而耀眼。
她手拎长剑,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显得既活泼又英姿飒爽,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朝气。
“好了,好了,芷兰,我说就是……”
洛玉瑶看着师妹那急切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随后便将自己听到的有关陈休的一些事说了出来。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神色平静,然而,在提及庙宇之中那段特殊经历时,
她的眼神微微闪烁,下意识地选择了隐瞒,仿佛那是一段只属于她和陈休的秘密,不想被任何人知晓。
“这一看就是那些人胡说八道,”
谢芷兰听完后,皱起眉头,满脸的不相信,
“他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沦落到给别人养马当护卫呢。这些人说的没有一句真话。”
她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摇头,眼神中满是质疑。
“人外有人,缘于红尘,强者自有其癖好,我们又岂能轻易论断。”
鹤发老妪听到谢芷兰的话,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
“日后行走江湖,还是莫要以貌取人了。
这世间万物,皆有其独特之处,莫要因为一时的表象,而错失对真相的认知。”
她的话语如同一记警钟,在众人心中敲响,带着无尽的告诫之意。
“那何婆婆,你说那男子会是什么境界呢?”谢芷兰似乎并没有被何婆婆的话完全说服,
她伸长脖子,眼睛紧紧盯着远处的陈休,继续问道,
“竟然吓的那大块头没脾气。”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对陈休的实力充满了猜测。
“不好说,”
鹤发老妪微微眯起眼睛,回忆起之前惊鸿一瞥的瞬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那少年的肉身实力不下那渡禅寺的老和尚了!如此年轻便有这般实力,着实令人惊叹。”她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震惊与敬畏。
“他怎么这么强,”
谢芷兰听到何婆婆的话,不禁嘟起嘴,满脸的不服气,
“感觉他还没我大呢?”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抱怨,仿佛对陈休的强大实力感到十分不解和懊恼。
……
与此同时,在广场四周的各个角落,各大势力的营帐之内,此类关于陈休的交谈声此起彼伏。
众人的话语中,对陈休的身份充满了好奇,而在这好奇的背后,又隐藏着深深的忌惮。
毕竟在这充满凶险与机遇的江湖之中,夺宝纷争从来都是强者为尊,
谁的拳头硬,谁便能在这场利益博弈中掌握话语权,陈休展现出的强大实力,
已然让他成为众人眼中不可小觑的存在。
广场上,人群熙熙攘攘,讨论的声音络绎不绝。
大家或是交头接耳,或是高声争论,可奇怪的是,明明所有人都是冲着这剑峰传承大殿而来,
却没有一个人率先提及开启大殿之事,仿佛都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在互相观望、试探。
陈休站在人群之中,看着眼前热闹却又有些诡异的场景,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他侧身对着身旁的上官萱几人,神色平静地询问道:
“你们对眼前的剑峰传承宫殿了解多少?
需要六枚以上的剑令才能开启,那是否还存在着其它禁制?”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在嘈杂的人声中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上官萱听到陈休的询问,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那座神秘而威严的传承大殿,思绪仿佛被拉回到了久远的记忆之中。
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缓缓出声说道:
“这剑峰,相传乃是紫霄圣宫圣主亲自督建。当年,圣主为了传承紫霄一脉的无上绝学,
耗费了无数的心血与珍贵的资源,才铸就了这座举世瞩目的剑峰。
其内传承包罗万象,从高深莫测的剑术秘籍,到精妙绝伦的修炼心法,应有尽有,堪称是一座武学的宝库。”
她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向往与敬畏,继续说道:
“然而,想要获得这份传承,却并非易事。传承者,必须集齐剑令才能开启这扇通往剑峰宫殿的大门。
而当真正进入传承大殿的那一刻,大殿便会根据传承弟子的特性,如天赋、悟性、心性等,加以精准的判断,从而给出相应的传承。
至于具体是何种程度的传承,是无上的神功绝学,还是普通的武学秘籍,这就全看个人的机缘了。”
说到这里,上官萱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陈休身上,补充道:
“还有一点,一枚剑令可携带三名弟子一同进入主殿内选取传承。
这也就意味着,拥有剑令的势力,便拥有了更多获取传承的机会。
也正因如此,这剑令才成为了各方势力争夺的焦点。”
上官萱微微蹙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
“而传承大殿的开启只需要集齐相应的剑令。
但即便是进入传承大殿,其内也设置有重重禁制,不仅有能瞬间取人性命的机关陷阱,还有上古剑主留下的剑气幻影,
这些幻影会依据闯入者的实力自动调整强度,实力越强,面对的幻影也就越棘手。”
一旁的闻人雨也接口道:“我曾听闻先辈提及,紫霄圣宫剑峰传承大殿内的传承并非人人可得。
其中设有心魔幻境,能映照出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与恐惧,若无法战胜自我,便会迷失其中,沦为行尸走肉。”
她神色凝重,眼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显然对那心魔幻境极为忌惮。
白千竺补充道:“还曾有传闻称大殿中藏有一把绝世神剑,它是整个传承的核心所在,可这神剑有灵,会自主择主。
若无缘之人强行触碰,定会遭受神剑的反噬,下场凄惨。
而眼前的防护屏障也只是也只是阻挡外来人进入剑峰的第一步,唯有先行打开入口,进入其中,也才能有找到传承大殿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