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千多普通村民的精血,费尽周折,也只能炼出幽级尸傀,也就是与通脉境武者相当的水平。”
黑袍老者那沙哑如磨砂、冰冷似寒霜的声音,
仿佛一把尖锐的匕首,瞬间划破了阴柔男子沉浸其中的回忆。
阴柔男子原本还带着几分沉醉的神情陡然一滞,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不满之色。
他轻轻“哦”了一声,语调中满是失望与不甘:
“才幽级?
这怎么够!这远远达不到我的预期啊。
就依照之前转生池转化魔人的消耗来看,想要构建转生池,我们还需要海量的精血。
而且还有诸多兄弟尚未完成转化,普通百姓的精血已然难以满足需求,必须得尽快想办法弄到更多、更强的精血。”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厉:
“看来必须考虑抓捕一些武者来充数了。
如今这世道,人命如草芥,根本不值钱。
对了,说到修行,通脉境之后又有哪些境界?”
黑袍老者身形纹丝不动,宛如扎根于地的苍松,不紧不慢地开口:
“修行之初是炼身七境,此后依次是真劲、通脉、开窍,再往后,便是先天宗师境。
在过去,先天宗师境以上的神意境,那可是凤毛麟角,世间罕有。
可如今时代剧变,天地随着各个秘境的融入而不断升级,无数强者纷纷入世,疯狂争夺资源。
至于这世界的承载上限究竟到何处,我也难以说清。
世间强者无数,非吾等可以揣度。”
黑袍老者微微顿了顿,那犹如寒星般的目光在阴柔男子脸上一扫而过,继续说道:
“以往,每一位先天宗师都有能力在一方开宗立派,称霸一方。
可现在,早已时过境迁,不可同日而语了。
不过,这对你而言,也是难得的机缘。
只要你全心全意为圣教效力,女人、金钱、权力、名声,圣教都会一一满足你。”
“哦?”
阴柔男子眼睛骤然大亮,仿佛黑暗中看到了无尽的宝藏,脸上瞬间浮现出贪婪的神色,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那传说中的神境武者,世上当真存在?
要是我将这合欢采补之术修炼到至高深处,有没有可能达到那种传说中的境界?”
说到此处,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成为神境武者,坐拥天下的场景,
兴奋不已,一把将头埋进身旁女子高耸的胸口,用力地亲啃起来,双手也不安分地在女子身上肆意游走。
女子疼得脸色瞬间煞白如纸,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却只能默默抽泣,丝毫不敢反抗。
黑袍老者依旧面无表情,静静地站在一旁,宛如一座没有生命的石像。
但若是有人凑近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就凭你,也妄图成为神境武者?
你这样的庸碌之辈,也配?
简直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要不是天塌地倾的大劫将至,圣教为了在这场大乱中获取更多的利益,他又怎会派遣这一具分身过来协助这样的废物。
要知道,每一具分身的炼制都耗费了他无数的天材地宝,过程更是复杂得超乎想象。
首先要精心寻觅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辰的女子,在其毫无防备之时,取其心头血。
这心头血必须是在女子情绪最为惊恐、绝望之时取出,方能蕴含最为纯粹的阴寒之力。
同时,还需要找到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辰的童子,在他即将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之际,生生将他的皮剥下。
只因在人将死未死的那一刻,会散发一种极为特殊的气息,既夹杂着死人的死寂,又留存着活人的生气,生死相依,阳中有阴,阴中有阳。
此时剥下的皮,便会留存一股独特的生阳之气。
随后,将这阴时女子的心头血与自己的精血混合,浸泡这童子皮七七四十九天。
在这四十九天里,每日都要以特定的魔血绘制符咒,注入其中,贯通阴阳二气。
经过这般繁琐且凶险的炼制过程,方能制成一具分身,做到如臂驱使,并且受到的反噬最小。
一番折腾后,阴柔男子意犹未尽地抬起脸,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可惜。
他没能完全转化成功,只能靠采补男子精血和女子阴气来维持如今的容貌和实力,阻止身体的诡化,一想到这儿,他就满心不甘。
“对了,如果转生池构建成功,你们能不能再给我一滴圣血?”
阴柔男子舔了舔嘴唇,眼中满是渴望。
“也不是不可以。”
黑袍老者冷冷开口,
“圣教一向论功行赏,只要你立下足够大的功劳,更高级的圣血也不是不能赏赐给你。”
就在这时,男子怀中的女子颤抖着,用弱弱的声音哀求道:
“大当家,我愿意陪你做任何事,你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满足,能,能不能放过我的父母和弟弟……”
“嗯?”
阴柔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啪”的一声,
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落在女子脸上,女子白皙的脸颊瞬间浮现出一个通红的手印,嘴角更是流出鲜血。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只是我的玩具,你没资格跟我提条件,区区一个贱民,也敢妄想和我谈条件?
记住,要是还敢有下一次,我不仅要当着你的面将你父母吃掉,
还要将你赏赐下去,给我的兄弟们玩。”
阴柔男子恶狠狠地说道,眼中满是不屑与厌恶,仿佛眼前的女子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陈休驭着一阵凛冽寒风,仿若从天而降的谪仙,稳稳落在山寨之前。
看着昏暗的天,
这样的夜晚当适合杀人。
寒风呼啸,像是在为他的到来而欢呼,又似在宣泄着即将展开的复仇怒火。
随着陈休稳步向前,那看似坚固的寨门竟在无声无息间片片粉碎,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轻轻碾碎,化作尘埃飘散在风雪之中。
他身着蓝白相间的衣袍,款式简洁却不失雅致,袖子上绣着的金边精致细腻,在这冰天雪地中闪烁着微光。
这衣袍用上好的蚕丝制成,每一寸纹理都透着温润的光泽,是陆岚薇花费无数心血,一针一线亲手为他缝制的。
陈休站在风雪之中,身姿挺拔,宛如苍松扎根,坚毅而不可撼动。
那蓝白之色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更显超凡脱俗,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又似一道划破黑暗的曙光。
陈休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
四周偶尔有巡逻的土匪,他们在风雪中艰难前行,昏黄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曳不定。
当他们的目光触及陈休的那一刻,先是一愣,随即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他们想要惊呼示警,然而陈休心念微微一动,原本轻柔的风儿瞬间化作无数锋利的刀刃,如影随形地缠绕而上。
那风儿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带着致命的力量,自上而下,从左至右,以一种极其诡异而又迅猛的姿态划过。
只是眨眼间,那些活生生的土匪,一个个完完整整的人,便在风中如烟雾般消散,
仿佛从未存在过,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来自地狱的手轻轻抹去,
只留下空荡荡的雪地,以及那尚未熄灭、仍在摇曳的灯笼,见证着这诡异而又惊悚的一幕。
在风雪的怒号声中,凡是看见陈休的土匪,都被无声的抹杀,陈休如入无人之境,静静地走到了院子门口。
“嗯?”
黑袍老者正与阴柔男子商议着要事,突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登时一惊,下意识地往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蓝白相间衣袍的书生,正静静地站在门外。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肩头,却无法沾染他分毫,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也不知他究竟在那里站了多久,宛如一座亘古就存在的雕像,静谧而又神秘。
“你?
是你?”
黑袍老者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与震惊,
“你没死,怎么可能?
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原本镇定自若的形象此刻荡然无存。
“来人!”
“快来人!都死哪里去了?”
阴柔男子原本正专注地听着黑袍老者的话,听到这一声惊呼,
连忙收起手掌,顺着黑袍老者的目光看向门外,这才看见了静静站在那里的陈休。
然而,过了许久,却不见有人来,回应他的只有冷冽的寒风和刺骨的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