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
宝气入体,他的体表突然浮现细密龟裂纹路,渗出的赤红血液在空中凝成杀伐符篆,相互碰撞发出兵戈相击之声。
指甲蜕变成琉璃色的瞬间,随手一挥,方圆十里元气竟凝结成千重刀幕,将洞顶悬挂的钟乳石绞成齑粉。
当最后一缕宝气没入百会穴时,陈休背后浮现出顶天立地的虚影。
那虚影时而化作执剑的太古战神,时而化为镇压苍穹的混沌鼎,虚影时而化作人形,时而化作刀、剑、枪、鼎等兵器。
每一次形态变幻都伴随着天地法则的共鸣。
他缓缓睁开眼,瞳孔中流转着无量法则,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
周身萦绕的虚影骤然化作他的模样,紫金瞳孔迸发出摄人心魄的幽芒。
虚影仰首发出震天嘶吼,刹那间,万千道霞光如活物般自其口中喷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璀璨夺目的锁链。
这些由法则之力凝成的锁链疯狂舞动,将方圆百里的天地法则强行扭曲、拉扯,
天地间顿时响起阵阵刺耳的空间撕裂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股力量下颤抖。
整个大地开始颤抖,
随着法则锁链的疯狂肆虐,陈休脚下的大地轰然炸裂,深不见底的黑洞犹如巨兽之口,贪婪地吞噬着四周的一切。
令人惊叹的是,陈休的肉身不仅没有被这股可怕的撕扯之力摧毁,反而在剧烈的能量风暴中愈发凝练。
细密的阵纹在他皮肤下若隐若现,流转间与天道轨迹完美契合,
每一次呼吸都能引发空间的轻微震颤,举手投足间便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威压。
片刻后,身后的虚影发出一声长啸,化作流光没入陈休体内。
陈休缓缓睁开双眼,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令人心悸的寂灭气息,这股气息如汹涌的潮水般四溢而出,所到之处,空间仿佛都开始扭曲、崩解。
好在陈休及时收敛气息,那股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威压才逐渐消散。
陈休抬起右手,掌心处灰色气体开始凝聚。这团气体看似绵软无力,实则蕴含着足以开山裂石的可怕锋芒。
随着气体的不断压缩,周遭的空间开始出现蛛网状的裂痕,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陈休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屈指一弹,那团灰色气体如离弦之箭般破空而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空间被瞬间洞穿,一道拳头大小的孔洞赫然显现。
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孔洞并没有像寻常空间裂痕那样迅速愈合,反而在虚空中久久留存,丝丝缕缕的混沌之气从孔洞中溢出。
“啧啧啧,这威力......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陈休凝视着那道破洞,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
“炼化宝气,这方空间,也无法承受我随意一击。”
说罢,他手掌朝着地下黑洞一抚,法力涌动,幻化地火水风,炼化宝气所造成的破坏缓缓恢复如初。
宝气融入经脉迸发出的刺目金光收敛。
他能清晰感知到,炼化宝气之后,体内某处桎梏如薄冰遇烈日般轰然碎裂,骨骼与血肉在能量淬炼下发出细密的嗡鸣,每一寸肌理都流淌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抬手轻挥间,一道幽蓝气刃撕裂虚空,看似纤细的刃芒却在空间中留下数丈长的裂痕,
这不再是以破坏范围丈量的蛮力,而是足以洞穿维度的至强穿透力,连空气都在气刃边缘扭曲成诡异的漩涡。
一边熟悉力量,一边分出意识。
意识回归分身时,陈休目光落在掌心。
曾经莹润如玉的沧溟玉髓莲早已失去生机,被摘取莲子、抽干宝气的莲叶如同败絮,在他指尖化作星尘,随风消散于无形。
心念微动,悬浮半空的万戮神兵嗡鸣着缩小,最终凝成一枚古朴戒指。
戒指表面流转着细密的符文,看似低调却暗藏锋芒,连周围光线都被切割成细碎的菱形光斑,比之往昔更添几分内敛而致命的凶威。
"此番机缘倒是不小,知晓了先天宝气的好处,要是能够再获得数道宝气,肉身便能再次迎来突破。"
陈休感慨一声,心痒难耐之下,又接连尝试数十个莲蓬,指尖凝聚的法力探入莲心,却再未感应到宝气的波动。
取出神莲子,却也并未有宝气诞生。
失望之色在眼底一闪而逝,他随即收敛气息,便不再多试。
机缘已尽,难以强求,而后手上一动,周身五色神光暴涨。
刹那间,五道璀璨天刀破空而出,刀芒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裂,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劈向清池。
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方圆二十里的水域连同池底尽数被切割收取,只留下深不见底的黑洞,边缘还残留着未消散的雷光。
陈休本尊神念如流光般缩小,落在洞天福地之中。
他抬手间引动天地之力,将清池连同池底的元脉一同挪移至命海道树旁。
池水翻涌间,五具散发着神性光辉的尸身若隐若现,尽管历经岁月侵蚀,仍有丝丝缕缕的神力逸散,在水面勾勒出神秘的图腾。
"岁月果然是最锋利的刀。"
陈休凝视着池底神尸,眉头微蹙,
"即便拥有真神级力量,历经漫长岁月也难免衰退。"
他深知,若想让玄灵三曜果早日成熟,就必须补充海量能量。
而最直接的能量来源,便是强者体内雄浑的灵韵。
"难怪九耀真君会想出这般狠辣手段。"
陈休忍不住咂舌,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以真神尸身为养料,看似残暴,却是最有效的捷径。"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握紧双拳,心中升起一股豪情: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土,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唯有不断变强,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带着这样的感悟,陈休周身腾起青云,朝着洞天深处继续前行。
穿花过树间,一切之物都被收入洞天。
忽然,陈休停下脚步,朝着一个方向看去,而后脸上露出杀意。
身形一动,便消失在原地。
———
百里外的山谷中,数亩花田宛如被血色晚霞浸透的绸缎,在清风里翻涌着诡谲的暗芒。
六个人影背靠背蜷缩在花田中央,十多道黑影呈半月形将他们围得密不透风,刀光剑影在闪射出森冷的寒芒。
为首的老者立在队伍最前端,半张脸如浸在阴影里漆黑如泼墨,另一半却被清风染成病态的惨白,沟壑纵横的皱纹里仿佛藏着数十年的杀戮戾气。
他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毒蛇吐信般的目光扫过被困者,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
"当啷——"
随着一声金属碰撞声,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猛地将阔剑杵进泥土,震得地面簌簌落土:
"别白费力气了!把赤阳花和龙须木交出来,爷们儿兴许还能留你们条生路,不然..."
他故意拖长尾音,眼光如锋略过少女鬓边身前硕大的峰峦,
"这片花田可就要添新坟了。"
"无耻之徒!"
陆岚夕杏眼圆睁,腰间软剑出鞘三寸,映出她涨红的俏脸,
"明明是我们先发现的灵药,你们趁着小黑子受伤偷袭,简直猪狗不如!"
话音未落,她身后负伤的黑虎便发出愤怒的嘶吼,伤口渗出的鲜血滴落在花瓣上,将赤红的花田染得愈发妖异。
“就是,好不要脸,竟敢偷袭你家虎爷爷,我告诉你们,别欺虎太甚,我主人……!”
话还未曾说完,就见人群中钻出个尖嘴猴腮的青年,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晃悠着手中的判官笔:
"小美人儿还不懂规矩?
这世道可不是讲先来后到的过家家。"
他突然欺身上前,笔尖挑起陆岚夕的下颌,
"拳头硬才是道理,
不如...跟哥哥们回去...嘿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