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同源力量的牵引,
说明广济府中有着他需要的东西。
这一变化让陈休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喜色,当真是意外的收获。
陈休迈开步伐,朝着前方走去。
他每踏出一步,地面便微微震动一下。
路过之地,那些潜伏在暗处、准备偷袭的诡异邪祟,在接触到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后,
如同脆弱的泡沫般,无声地粉碎,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不知走了多久,陈休来到了渡口。
眼前诡异至极的黑黄色河流,让他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这条河流,犹如传闻之中的黄泉,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河水似从虚无中来,又流向无尽的虚无,表面平静无波,却又透着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
陈休将神识探出,试图探查河流的奥秘,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从中探查出任何信息,仿佛这条河流超脱了他认知的范畴。
与此同时,抬头望去,天空中原本皎洁的银月,不知何时已化作一轮血月,
散发着妖异的光芒,将整个诡域笼罩在一片血色的光晕之中,更添几分恐怖与诡异。
陈休轻轻摇了摇头,试图将脑海中纷繁复杂的思绪甩去,当务之急,是找到陆岚夕和另一块青铜残片。
唯有唤醒本尊意识,实现逆阴还阳,进而阴阳归一,突破神境。
不然,以他如今分神的灵魂力量强度,根本无法点燃阳火。
只要再做突破,他的实力将迎来倍数的增长。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如蝼蚁撼树,不堪一击。
到那时,这片诡域隐藏的秘密,都将无所遁形。
此刻,血月高悬,洒下一片诡异的红芒,渡口被笼罩在阴森的氛围中。
陈休正准备离去,突然,一道刺目的血色匹练如蛟龙出海,从黑黄色的河流中陡然升起。
眨眼间,渡口处缓缓浮现出一叶扁舟,舟上一位老汉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那慵懒的模样,仿佛这诡谲之地与他毫无干系。
老汉抬眼,看到渡口上伫立的陈休,脸上立刻堆起笑容,一边摇着船桨,一边高声喊道:
“小先生,你只是打哪来?
要过江吗?”
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透着几分热忱,却又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陈休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转瞬即逝。
他心中暗忖,这人生果真是处处如舞台,人人皆为戏子。
眼前这看似普通的老汉,实则是个陈年老诡,竟还在此惺惺作态。
既然对方要演,那就陪他好好玩玩,倒要看看这老诡究竟想耍什么鬼把戏。
陈休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轻声回应道:
“是啊,大爷,都这么晚了,您还出船渡江吗?”
语气中满是关切,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书生过客。
老汉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是呀!生活所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呀!
不过,你大爷我最喜欢的就是晚上干活,就是价钱要高一点,小先生没意见吧?”
一边说着,一边眼巴巴地看着陈休,那模样,像极了为生活奔波的朴实老人。
“大爷所言在理,钱财不是问题,只要大爷你送我过去就行,小生就先谢过大爷了。”
陈休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他一拍手上的折扇,动作优雅地摸着船沿上了船,稳稳地坐在船头。
看着陈休的身段和体内旺盛的气血,老汉眼中露出喜色,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船缓缓启动,老船夫熟练地撑起船杆,离开河岸。
“小先生,你这是准备去哪呀?
这么晚了,听说最近许多地方都不安生,出门在外你一个人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多想大爷提醒,我此次出来,也是为了寻找舍妹,找到了,自然就会回去了。”
“是吗?小先生,敢晚上一个人在外,想必也是一个练家子吧?”
“哈哈,被大爷你看出来了,不错,在下确实练过几年武道。”
“很好,很好呀!”
船行在黑黄色的河面上,速度竟快得惊人。
陈休见状,笑着夸赞道:“大爷,你这船速度好快啊。”
那大爷一听,脸上立刻露出骄傲的神色,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还是小先生你有见识,小伙子,我不瞒你说,这可是我家祖传的手艺,
我一把老骨头,在渡口驾船几十年,手都摇出老茧了,俗话说,熟能生巧,手熟,自然就快了。”
笑声在夜空中回荡,透着几分自得。
陈休目光一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冷冷地问道:“
是吗?
不过,我在渡口怎么没见过其他人,这么大的渡口,就大爷你一个人吗?
你这样算不算吃独食?
还有,大爷你说的快,不会就是沉得快吧?
船底下那些死灵、游魂不会都是你的杰作吧?”
话语如冰刀般锋利,瞬间刺破了老船夫营造的假象。
老船夫听到这话,脸色骤变,整个人僵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还没等他回话,就见陈休动作迅猛,伸手一掰,一块船板便被轻易掰下。
“哎呀!大爷,不好意思,我一时间没收住力,不过,你的船是豆腐渣工程?
你不会想碰瓷讹我吧?”
陈休调侃道,手上动作不停,接连出手,如疾风骤雨般。
顷刻间,整个船就只剩下一块船板,而被拆下来的船板,瞬间无火自燃,化作灰烬,飘散在风中。
老船夫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顿时暴跳如雷,怒喝道:
“好小子,敢耍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话音未落,他身上的伪装瞬间褪去,半边脑袋消失不见,露出森然白骨,上面还蠕动着令人作呕的蛆虫。
与此同时,他身后出现一个虚幻的黑影,黑影的身躯开始变异膨胀,迅速显化出三角、四目、双尾的恶鬼相。
两者融合,老船夫的手上指甲瞬间变长,如锋利的匕首,在血月之下,闪烁着寒光,透着无尽的杀意。
老大爷嘴角扯起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他死死地盯着陈休,眼中满是期待,本以为陈休会像之前那些被他引诱上船的人一样,
吓得瘫倒在地,尖叫连连,甚至大小便失禁。
可陈休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只见陈休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咧嘴一笑,
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却又透着几分不容小觑的自信与戏谑。
“你倒是果断,不过,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想必,这么多年,你也害了不少人,但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再被人杀呢?”
陈休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这阴森的空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老船夫的心上。
“桀桀桀,大言不惭,出来吧!
该吃饭了。”
黑黄色的河流仿佛被这句话点燃了一般,顿时阴风骤起。
河流之下,无数鬼影如同从地狱深渊中涌出的恶鬼,纷纷浮现。
血月高悬,将诡异的光芒毫无保留地倾洒在黑黄色的河流上,泛起粼粼幽光,恰似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阴风如同猛兽般肆意呼啸,发出尖厉嘶鸣,那是来自地狱深处的绝望呐喊,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不甘。
河流之下,无数鬼影像是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拉扯着,疯狂地向上涌动。
他们的身躯扭曲而模糊,半透明的肢体在水流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有的伸长了枯瘦如柴的手臂,指甲尖锐得如同钢针,奋力抓向船舷,似乎想要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
有的大张着黑洞洞的嘴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号,那声音直钻人的耳膜,搅得人心神不宁,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撕裂。
这些鬼影中,有衣衫褴褛、面目狰狞的壮年,有头发散乱、眼神哀怨的妇人,
还有身形瘦小、满脸惊恐的孩童,他们无一不散发着浓烈的怨念,那股腐臭、潮湿的气息弥漫在四周,令人作呕。
老船夫见状,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他那变异膨胀的恶鬼相愈发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