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告诉她,就是说庆妃。我问她,那是不是赵国的庆妃。
她不肯说。我就威胁她,如果不说实话,我就到京城去揭发她。
她连忙跪下,说了,你就是庆妃的女儿。
她原来是服侍庆妃的宫女嬷嬷,到了岁数就被放了出来,后来,庆妃派人找到她,将女儿托付给她。”
孙漫漫问:“那哥哥孙子东呢?”
孙货郎说:“这个,我问过她,她说,东哥是她和先夫的孩子,就是那次在途中被土匪杀死的那个男人。
可是,我却觉得,她还没有完全说实话,她一直在骗我。我回想了一下,记起来,我们圆房的时候,她应该还是处子,她那天将我灌醉了,我迷迷糊糊地,也记不清什么情况了。
但是,第二天,她却将床单洗了。我当时还纳闷着,好好的,为什么将新床单洗了?”
孙漫漫知道,李四娘没有说实话,东哥的身份只怕就是王爷说的那样,是赵帝的第四子。
因为,据陈风所说,孙嬷嬷,也就是李四娘,她一直没有成过亲。
所以,她应该是能隐瞒一点是一点,发觉了,就吐露一点实话,没被发现,绝对不说。
她连自己的姓名都可以瞒着,怎么会轻易泄露东哥的身份?
还有,东哥是儿子,孙货郎没有孩子,他就算自欺欺人,也会留下东哥为他传宗接代,延续孙家的香火。
孙漫漫问道:“于是,你就想杀了我?”
孙货郎畏缩着,说:“我也是害怕啊,万一有人査到这里怎么办?只是,我没想到,那婆娘竟然把这事告诉了东哥。
更没想到,东哥这么维护你这个妹妹,等你伤好了,他就带着你逃走了,接着,李四娘也跑了,我又成一个光棍
了。”
孙漫漫问:“她为什么会害怕?事情已经过去七八年了,这里又远离京城,以前都没有这么害怕过,为什么突然就害怕了呢?”
孙货郎说:“她说,她遇到了一个原来在赵国宫里的旧识,那人认出了她。那人知道她并没有这么大的孩子,还加上,你的眉眼越长越像庆妃,她怕那人会发现,就自己吓自己,晚上说起了胡话。”
说到最后,孙漫漫想起来两个最关键的问题,于是问:“这事,你和别人说过没有?有没有人找到过你?你要说实话!”
孙漫漫眼神锐利起来。
孙货郎忙说:“没有,没有。”
孙漫漫大怒,说:“胡说!”
孙漫漫指着地下躺着的安雷的尸首,说:“你要是不告诉他,他会拼了命带你出去吗?”
孙货郎惊慌起来,说:“他问我,认识不认识常王爷?我说,我不认识。他又说,‘不认识常王爷,常王爷为什么要杀你?如果不说实话,就不会管你了。说实话,我就将你带出去,享受荣华富贵’。
我一急,才说出,我的女儿孙漫漫大概是赵帝的妃子庆妃的女儿。
他又问我,那和常王爷有什么关系?我说,是常王爷放走了那庆妃的女儿。
孙漫漫忍住怒气,又问道:“是李四娘告诉你的?”
孙货郎说:“她没有说,可是,我听说过,民间流传,常王爷亲手杀了那庆妃,又说,常王爷报告皇上,那庆妃的婴儿已经死了,这明明就是常王爷说的谎话,那婴儿明明还活着啊。这就是孙漫漫你。
我就猜想,那一定是常王爷放了那婴儿的。”
你真是自己找死!
孙漫漫目光一沉,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就见常宝如豹子般扑上来,双手一下子卡住孙货郎的脖子,孙货郎眼睛瞪得老大:“你,你”
常宝恶狠狠地说:“你自己找死。我就是常王爷的儿子!”
孙货郎彻底绝望,用手去抓常宝的手,常宝狠狠地掐住他,不让他有丝毫的喘气的机会,直到掐得他双手软下来,张着嘴,歪着脑袋,一动也不能动了。
常宝才松开双手。
看到倒在地上的孙货郎,常宝这才反应过来,他张开双手,惊慌地看了又看,对孙漫漫哭着说:“我杀人了!孙漫漫,我杀人了!”
孙漫漫将他揽在怀里,拍着他的头,哄道:“别怕,没事。你很勇敢,有责任,有担当。你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王爷,保护我,才要杀他的。”
一阵暖流在心底流淌起来,又涌上心头,常宝忽然之间泪流满面。
孙漫漫这是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哄他,还赞扬他勇敢,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孙漫漫看到常宝哭了,用手绢给他擦了擦泪:“别哭,没事。找个偏僻的地方,将他们两个人埋了。”
常宝坐起来,说:“好,这事你个女孩子不要插手,我和李东来做。”
常宝掀开帘子,对李东说:“你在前面,视野开阔些,找一个低洼的地方,将这两个人埋了。”
李东知道他们在审这两个人,所以,这马车行驶得不是很快。
后面发生的事,他不是很清楚,但是,大致也了解一些。
他的职责是护卫,向来不参与不让他知道的事,即使看了,也从来不问为什么。
该让他们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他们的。
所以,他们兄弟四个,是常王爷最信任的护卫。
今天的月光很亮,前面出现几个小丘陵。
两个丘陵间,有一处低洼的水坑。
李东将车停了下来。
很快,就将这两具尸首拖了下来。
陈风打马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东说:“将这两个人埋了。”
陈风一看,问:“已经死了?”
李东说:“死了。”
陈风问:“问出什么来没有?
李东说:“我向来不管这些。这是孙漫漫和少爷的事。”
常宝跳下来,说:“该问的都问了。”
陈风点点头:“我知道。”
这当然由孙漫漫和少爷一起向王爷汇报。不关他们的事。
陈风摸了摸他们的脉搏,探了探呼吸,确信他们已经死得透透的了,又用剑刺向二人的心脏,二人仍是一动也不动。
孙漫漫从马车里跳下来,笑道:“陈大哥很是谨慎啊。你放心,他们已经死了,这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身体都开始凉了。”
陈风郑重说道:“他们两个人都知道我们的身份,知道很多秘密,万一没死,那就麻烦了。”
孙漫漫笑着说:“是啊,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次,谢谢陈大哥。您辛苦了。”
陈风一挥手:“说什么辛苦,这都是我作为刺侯的分内之事。”
孙漫漫朝他感激地笑了笑。
李东从车厢下面拿出一把铁锹,常宝拿出一把铲子,陈风就拿出一把大刀,三人开始挖土埋人。
人多力量大,没过多久,这一个土坑便变得平平整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