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小的，又记不清事，去年的事，他们自己都还没有长大，怎么记得清楚？”
常宝问：“会不会是这里的官员为了政绩，将他们赶到别的州郡去了？”
这事确实有可能发生。
每年地方官考核的时候，都有朝廷考核官下来明察暗访，如果这里乞讨的人满大街，那么考核的时候就会受影响，
因此，每到这个时候，他们就把大批的乞丐装上车，拉到别个州郡去。
为了政绩，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孙漫漫问：“那么他们是突然消失的，还是一个个消失的，还是一批批消失的呢？”
周新说：“我下午再详细打听一下。”
一天下来，东南西北各城的都回来了。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商议起今天的一天的收获。
瘦猴受了批评，这次表现得格外积极。
瘦猴说：“我问了二十个人，有老的，有小的，有男的，也有女的，他们都说孙货郎去年这个时候还在这里，可是，后来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钱，我花完了。”
孙漫漫点头，看向向均。
向均说：“我问了好几个人，都不能说出孙货郎的下落。有的还待理不理的。我想到，乞丐，最喜欢的就是肉包子。花钱少，见效快。
于是，我就用十文钱买了十个肉包子。遇到一个七八岁的小乞丐。我给了他两个肉包子，他好高兴。
我就趁机问他，我想找孙货郎买一个小玩具，那个玩具，他去年卖过。问他见没见过孙货郎。
那小乞丐一边吃着肉包子一边说：‘怎么没有见过？我还知道他住在哪里呢。可是，我没有见他卖过小玩具啊。’我兴奋不已，又给了他两个包子，让他带我去到孙货郎的住处。
小乞丐说，‘他早就不在那里了。’我说，‘不管在不在，你带我去看看。’
小乞丐就带着我到了那里，我又给了小乞丐五文钱，让他不要告诉任何人。他接过钱，高高兴兴地走了。
孙货郎住过的房子里还住着一个男人。那人躺在地上的篾席上，看见我，待理不理的。
我问他是谁，为什么住在孙货郎住过的房子里。他说，这是他房子，看孙货郎可怜，便宜租给了他几个月。
我又问他，孙货郎到哪里去了。他大腿翘在二腿上，懒得理我。
我就叹口气说，‘唉，想感谢一下恩人，都找不到地方。’那人赶紧问我，孙货郎做了什么好事？
我说，孙货郎曾经给过我两个肉包子吃。我现在买了六个肉包子来答谢他，他却不在了。
那人说，‘没想到孙货郎这个穷鬼，竟然还有好心的时候，他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他还给别人肉包子吃。’
我叹了一口气，说，‘唉，既然找不到他，就把这包子送给你吧。好歹，你也便宜给他房子住过。’
说着，就将用皮纸包的六个热腾腾的的包子递给那人，那人一边吃着香喷喷的包子，一边说，‘看你这娃儿是个懂得感恩的，我就跟你说实话。你不用找他了，那孙货郎，八成是被赌场的人打死了。’”
众人大惊，一叠声地问：
“啊？死了？”
“为什么？”
“不会吧？”
向均说：“那人说，‘孙货郎这人有两个毛病，一个是喝酒，一个是赌博。有点钱就去赌博，想发横财。
一年前的那天，他挣了一点钱，就赶紧去赌场了，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想，一定是欠了赌场的钱，被别人打死了。他的货郎担子都还在这里呢。’
我说，‘说不定是跑了呢？’
那人说，‘跑，赌坊里打手那么多，他那瘦筋光骨的，怎么跑得了？’”
孙漫漫一震，问：“那是哪个赌坊？”
向均说：“就是西城的长乐坊。”
孙漫漫点点头：“这是一个有用的消息。你问过那人，还有没有别人问过他？”
向均说：“那人说，‘有人来问过，可是，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我怎么敢说是赌坊的问题，赌坊要是知道是我泄露的，还不扒了我的皮？你也就是一小孩，又是来报恩，我才告诉你，你赶紧走吧。’
我赶紧又给了他二十文钱。那人问，‘看你穿着，也是一个乞儿，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我赶紧说，‘我亲爹是有钱人，他现在来找我了，我跟他一起要离开章丘了，特地来感谢孙货郎。孙货郎不在，就把这些东西都给你了。’
他高兴得合不拢嘴。根本没有怀疑我的身份。这是剩下的五十文，我还没有用呢。”
安雷说：“我问了很多人，没有一点有用的，可是，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里好像没有太多的乞丐，特别是年龄大点的乞丐。整个北城，我只发现了三个不到八岁的小乞丐。这是我剩下的四十文。”
瘦猴沮丧地低下头，心里懊恼：“我怎么又没有发现呢？为什么他们都发现了？我是不是很笨？我用的钱最多，可是，就是发现不了问题。”
孙漫漫眼睛亮闪闪的，笑道：“我们也发现了。这一条有用。”
最后是周新：“我要说的，已经和孙漫漫说了，这里和别处都不一样，整个南城，只有老弱病残不到四个乞丐，难道这里比别处生活富足一些吗？我观察了半天，也不见得。
下午，我又假装成那些曾经常在周围晃悠的乞丐的熟人，问了几个老人，他们说了这些乞丐消失的大致时间，就是去年正月到今年这一年半的时间。
他们那几个乞丐，一直都在这里乞讨的。他们的共同特点，就是成年人。”
陈风摸摸下巴，说：“遇到这种情况，就要问问他们为什么会消失？活不见人，死要见尸啊。”
瘦猴问：“会不会有人杀了他们？”
周新说：“可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一具尸体啊。”
安雷沉思片刻，问道：“是不是有人需要他们做苦力？”
孙漫漫赞赏地看着他，说：“对。下一步，就要暗访，本地到底有什么需要大量廉价劳动力且是重体力活的地方。’安雷问：“你怀疑孙货郎是被抓进那里去了吗？”
孙漫漫点点头：“是有点怀疑，不过，还仅仅只是怀疑，我们必须找到大量的证据。现在我分配明天的任务。”
孙漫漫看着透明人一样的李东和李南，说：“如果真的有人抓乞丐去做苦力，那么，今天他们四个人应该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的。”
李东见孙漫漫问到他，这才开口，说：“应该是这样。”
周新问道：“他们是不是还会抓人？比如，我们这样的成年的乞丐？”
孙漫漫点点头：“你也不算是成年，不过，也可以干活了。极有可能，不过，只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