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瑾说：“如果说，常王爷得罪过的最大的势力应该是原赵国的皇族，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们好像并没有什么动
静。”
贤王说：“势力转入地下，一则是大势已去，情势所逼，认清形势，从此沉寂下去，好好过活；二则是想保存实力，
伺机再起。但是，这些年来，群龙无首，也没有什么动静。”
吴宣说：“是啊。当初，陈胜吴广项羽，不也是都打着公子扶苏的旗号吗？那样才有人响应啊。
赵皇室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已经不在了，他们就算想举事，也得拉个人出来才能有人响应啊。
再说，齐已经统一天下，再敢生事，就是造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他们怎么会轻举妄动？”
杨瑾说：“估计，应该不会是赵的势力。虽然恨常王爷的人都希望赵的势力起来，让他们互相残杀。
但是，他们如果有图谋的话，也不应该图谋是这一点点，杀害常王爷的儿子，这算是什么报复？常王爷也只不过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刀而已，他们图谋的应该是更大的东西。”
贤王点点头：“我儿分析得极是。应该不会是赵的势力。至于是谁，只怕常王爷本人心里比谁都清楚。
不过，常春只怕不会告诉任何人他心里的猜想。所以，瑾儿，我们只是在这里说一说，在常春面前，千万不要妄加
猜测。”
杨瑾微微颔首：“孩儿知晓了。”
杨瑾和杨慎一起走出贤王书房，杨瑾问道：“你怎么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杨慎说：“贤王只是想听世子的意见，问杨慎，只是一种客套话，杨慎说不说，无关紧要。”
杨瑾点点头。
皇上坐在金銮殿上。
有大臣上奏：“皇上，最近京城到处都在传言，暗杀组织阎王勾是常王爷让人诛杀的。”
皇上举起手中的奏章，说：“你说得没错，就是常王爷让人诛杀的。动用的是朕东城兵马司的兵力。苏建成，你来说说。”
苏建成现在是东城兵马司的都指挥使。
常王爷动用的就是他的兵力。
苏建成跪地叩首，禀道：“回皇上。东城兵马司的职责之一，就是负责京城巡捕盜贼之事。阎王勾这个刺杀组织，
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我大齐战神常王爷头上，多次刺杀他唯一的儿子常宝，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建成这次为民除害，绝不仅仅是为了王爷一人，更是为了皇上和大齐着想。”
皇上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体现，问道：“哦？这又有什么说法呢？”
苏建成说：“常王爷戎马一生，征战沙场，为我大齐的统一立下赫赫战功，他五十四岁才得了这个唯一的儿子常宝，真是爱如珍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宁愿将他养成一个纨绔，也不愿他吃一点苦，常王爷在解甲归田之时，特地请求回到吴郡，那是大齐的最南端，靠近南蛮，离西戎也不远。
即使解甲归田，也要在最边远的地方，就是想用自己的威名震住那些觊觎我大齐边界的宵小之徒。
可见，他对大齐的一片赤诚之心。可是，这样的人，到了晚年，却遭受一个暗黑势力的欺侮，不远千里，到常岭刺
杀。
如果，一个对大齐这样忠诚的老将遭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岂不会寒了天下人的心。”
底下有人站出来反驳道：“可是，你是皇上的臣子，你不是常王爷的家臣，怎么能听命于过去的上司的话？”
大家一看，这是御史中丞曹灿。
大殿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有人偷偷瞄向站在前列的常春的女婿建业侯刑部尚书程厚仁。
程厚仁笔直站立，身形不动如山。
苏建成顿了顿，说：“苏某再重申一遍，东城兵马司本身的职责，就是负责京城巡捕盜贼之事，如果是大人你和你的家人的安全受到威胁，只要来报，苏某也定会全力追剿。皇上日理万机，这样的些许小事，是不必事事劳烦皇上的。
还有，常王爷既没有让苏某谋逆造反，又没有让苏某献上项上人头，更不会累及祖宗名声、家族兴旺，只是让苏某做了本职内该做的事，又有何不可？
怎么在大人的嘴里，在皇上和王爷面前，就成了非此即彼的选择了呢？大人这样说，是不是在挑拨皇上和王爷的关系呢？王爷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针对？”
下面的人都嘘了一口凉气：好犀利的话！
这苏建成什么时候嘴巴变得如此厉害了？
众人不敢抬头看皇上的表情。
很多人只是耳观鼻，鼻观心，静静地听着。
苏建成看着皇上，说：“皇上明鉴，臣这样做，也是代皇上替常王爷出气。这样的暗黒组织，人人得而诛杀之。”皇上问：“你怎知朕会支持你的做法？”
苏建成说：“因为皇上是一代明君，皇上绝不会寒了王爷的心，不会寒了天下人的心。”
皇上看向站在那里不发一语的程厚仁，说：“程厚仁，你怎么看此事？”
程厚仁疾步上前，跪地叩头：“皇上是君，岳父是父，君父君父，先君后父，此事，皇上自有决断，无论是哪一种，臣都欣然接受。”
有些人私下里鄙夷：“好一个滑头！”
皇上忽然大笑起来：“好！说得好！做得也好！”
这什么意思啊？
做得好，夸的是苏建成，那说得好，夸的就绝对不是这个和苏建成意见相左的曹灿了，那就是这个滑头程厚仁了。
皇上爽朗的声音直抵每个人耳鼓：“朕怎么会忘了我大齐的功臣呢？他跟随太祖南征北战，降燕国，亡成国，后来，又灭舒国，收赵国，成就我大齐统一的大业。”
皇上停顿片刻，扫视殿下的每一个人，说：“常王爷到了年老，解甲归田，还在发挥他的余热。他不愿意留在京城养老，他跟朕说，就让他到最南的地方去吧，守住大齐的南大门，不让南蛮对大齐有任何的心思。
他们若胆敢来犯，即使他已经一百岁了，照样能穿上战袍，阻击蛮人。有他在，朕的南方边界十几年无忧。
即使没有给他一兵一卒，王爷在的地方，就是人汇聚的地方。因为，他自身就是安全的保障。”
下面臣子齐声欢呼：“皇上英明！”
皇上说：“恩公有求，职责所在，顺帮一把，这里的忠和孝并不冲突。
就像苏建成说的，既没有让他谋逆造反，又非要他的项上人头，只不过是要清剿一个暗黑势力而已，没有什么可质疑的。
苏建成，这次，你做得好，一举端掉一个暗黑势力，为我大齐的英雄出了一口恶气。
朕要奖励你，升正三品。统领五城兵马司。原五城兵马司曾钢升任兵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