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王爷却说道:“好,做事就应该这样。管家,给他三十两银子,定三十张桌子。”
孙漫漫和常宝相视一笑。
十天很快就过去了,该做的事也做得差不多了。而这十天,常宝训练得异常努力。
大家都看到,常宝确实是大变样了。
不过,当然,不可能完全改变,至少,人家这公子哥的脾气可改不了,该颐指气使的,仍然是毫不客气。
六月十五,天还没有亮,孙漫漫一行像平时一样准时来到校场,常王爷对大家分别交代几句,主要是对李东、李南二人交代,让他们好好保护好这一行所有人。
然后,这一行七人就坐着两辆马车出发了。
这第一辆马车是李东赶车,瘦猴押车,孙漫漫和常宝坐在里面。
第二辆车是李南赶车,周新押车,陈风坐在里面。
孙漫漫对常宝说:“系上安全带!”
这是孙漫漫为了保险起见,特意让花木匠做的。
这和后世的安全带的安全性能可不能比,只能说,固定住身子,不让它由于颠簸和刹车而左右摇晃,前栽后仰。常宝说:“我才不系呢,我还要活动活动的。”
孙漫漫想:不系就不系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栽一跟头你才知道锅是铁打的。
常宝坐在车里,左看看,又看看,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又坐下来,看着孙漫漫傻呵呵直乐。
孙漫漫嫌弃地说:“你笑什么?怎么像个二傻子似的?”
常宝不高兴了:“什么像二傻子?你才像二傻子呢。”
孙漫漫心里又翻了一个白眼:总是搞不清楚我说话的重点,姐问你在笑什么呢。
常宝见孙漫漫不说话了,赶紧回答:“本少爷生平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以前,出的最远的门是州府呢。”
孙漫漫不屑道:“你忘了你是从哪里来的?还生平第一次?”
常宝说:“我是从京城来没错,可是,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晓事,被奶娘刘嬷嬷一路抱着,一直从京城睡到常岭的呢。什么也没有印象。所以,这应该算是平生第一次。”
孙漫漫说:“不要你现在乐呵,等走一天后,你就要哭了。”
常宝说:“你才哭呢。本少爷什么苦没吃过?坐车算什么?”
孙漫漫说:“啧啧啧,你那训练几个早晨也叫吃苦?”
常宝说:“还有游水呢,那么多天,我皮肤都晒伤了。”
孙漫漫盯着常宝的脸看。
常宝问:“你盯着本少爷脸看什么?”
孙漫漫眨眨眼,说:“也是奇怪啊,这不过十来天,你这黝黑的脸,现在又变过来差不多了。不再是黑蛋了。”
常宝又不高兴了:“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黑蛋’?”
孙漫漫嘻嘻笑道:“那叫‘白蛋’好了!”
常宝说:“你个小丫头,为什么总是‘蛋’‘蛋’的?一点也不斯文,以前,第一次,你就说,梦里,我抢你的蛋。”
孙漫漫顿时无语:“我的大少爷,那次,奴婢说的是,你抢了我的蛋糕?”
常宝说:“什么蛋糕?我都不认识什么叫‘蛋糕”怎么会抢你的蛋糕?”
孙漫漫:“”
常宝,在我的梦里,还需要你认识你同意才能抢?
我的地盘我做主,你算哪根葱?
孙漫漫静默无语。
常宝问:“你怎么不说话?”
孙漫漫摇摇头:“我被你打败了,我无语。”
夏天天热,所有的车帘全部打开通风。
马车外的瘦猴笑得直不起腰,常宝一眼就瞧见了。
常宝对外吼道:“猴子,你笑什么?”
瘦猴惊恐地赶紧捂住嘴:“我没笑。宝少爷,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李东猛地抽了一鞭子:“驾!”
马儿撒开蹄子跑起来,将常宝往前栽了一下。
孙漫漫感同身受地觉得前额生疼,她微微皱了皱眉。
常宝捂着自己的头,对外大吼大叫:“李东,你怎么驾车?这么快干什么?
“咦一一”李东紧紧拉住缰绳,车子紧急刹住,常宝又是往后一仰。
孙漫漫又好像觉得撞了自己的后脑勺,禁不住又呲牙咧嘴起来。
常宝气得对李东说:“你停车干什么?”
李东说:“少爷,你不是说快了吗?”
常宝说:“那也不是急刹车啊!”
李东说:“哦,那我就慢点。”
常宝一回头,看见孙漫漫一脸夸张,呲牙咧嘴的样子,不悦道:“撞的是本少爷,又不是你,你呲牙咧嘴干什么?
孙漫漫装着痛心疾首的样子,说:“有一句成语,‘感同身受”说的就是奴婢现在的心情。撞的是少爷的头,疼的是奴婢的心啊。”
常宝气哼哼地说:“哼哼!以为我不知道,你看我笑话。”
谁叫你不系安全带?笑你没商量!
可嘴上却不能承认!
孙漫漫举手发誓,说:“绝对没有,我发誓。”
常宝问:“你拿什么发誓?”
孙漫漫说:“我拿我爹的性命发誓,如果我看少爷笑话了,就让我爹肠穿肚烂、万箭穿心而死!”
常宝睁大眼睛:“孙漫漫,你好毒啊!”
孙漫漫一拍小胸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常宝看了看她,说:“可你不是丈夫啊!”
孙漫漫又道:“最毒妇人心!”
常宝笑道:“那还说什么呢,反正不管男女都毒啊!”
想一想,又觉得不对,说:“那你不还是看我笑话了?你承认你毒,那就是巴不得你那个黑心的爹死呢!”
这小子,也学会分析了?
孙漫漫撇嘴道:“切!这叫什么看笑话?只是给枯燥的旅途生活增加一点笑料。”
常宝说:“那不行,那也不能看本少爷笑话。”
逗你两句,你还得劲了?
难怪孔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你到现在还小孩子心性,近点吧,你又没个正形,远点吧,你又不高兴。
懒得理你!
冷淡你一会儿,你就会巴巴地凑上来。
孙漫漫白他一眼,懒得理他,就和李东聊天。
孙漫漫问:“李大哥,我们这一趟还要经过哪些郡啊?”
李东说:“四个郡。须郡,望郡,曹州,齐州。到了齐州,就离章丘不远了。”
孙漫漫问:“李大哥,这一路各郡县有你认识的原来军中的人吗?”
李东说:“各郡的地方官都是文官,驻扎的军营的百户才是武官。须郡的全百户倒是认识,他是王爷一手提拔起来的。还有齐州的宫千户也是王爷提拔起来的。”
孙漫漫开玩笑道:“你跟着王爷一直当护卫,觉得不觉得被埋没了?”
李东笑着说:“我们四兄弟是孤儿,多亏王爷手把手教我们武功,收在自己身边,为了王爷,可以粉身碎骨,怎么会觉得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