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赶不走就不赶了。只是，她以后要离我远点。
以后，也不能说她放臭屁了，毕竟，尿失禁比放臭屁要丢人得多。
四个人在院子里湖边瞎逛，四个小廝跟在后面。
孙漫漫又跟在四个小廝后面。
赵深贼眉鼠眼地四处看看，悄悄拉过常宝。
其他两人也探过头来。
孙漫漫明白，每当这个时候，就是他们商量着要放坏水了。
“嗯，我且听听，他们要憋出什么坏水来。”
孙漫漫状似无意地往前走了几步，越过这四个小廝，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赵深搂着常宝的肩膀，其他两个人也勾肩搭背地走在一起。
赵深低声说：“宝少爷，翠楼新来了一个清倌人楚宛宛，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听说色艺俱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还有一副黄鹂一般的好嗓子。”
常宝低声说：“这个新来的贴身丫髮，是我爹派来的。我爹不让我到青楼去，只怕她会向我爹爹告状。”
说着，叹了一口气：“要是四喜跟着去就好了，他一定会帮我瞒着的。”
秦爽说：“四喜来也没有用啊，门外还有两个护卫呢。他们也跟着。”
常宝顿时泄气：“是啊，还有两个护卫呢。他们是保护我的，又不能赶走他们。”
秦爽说：“我爹都不管我这个。只是听听曲而已。这是文人雅士都喜欢的高雅风流事呢。”
常宝心中又升起希望，说：“是啊，我爹一定不会管我的，只是听听曲而已。先听了再说，大不了，被我爹骂一
顿。”
孙漫漫的耳力那是异常的好，这些话听得是清清楚楚。
此刻，不由得佩服这些二世祖们：好啊，好一个先斩后奏！
听曲是没错，文人雅士哪个一开始就是提刀上马的？那太不符合雅的标准了，白白地让人笑话粗俗。
不都是先诗词歌賦，伤春悲秋，抚琴弄曲，风花雪月一番再上~床的吗？
你们这些人，最后，不都是奔着这个去的吗？
所谓清倌人，无非就是一个噱头而已，那是为了增加要价的筹码，达到预期的目标，就会卖了自己。
不过，常宝你这廝大概没想到吧，你爹安排的间谍在这里伺候着呢。
我先不动声色，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不管他去不去，什么时候去，孙漫漫必须将这个信息通知王爷。
青楼里鱼龙混杂，情況最是复杂。
孙漫漫知道，只有他将消息报与王爷，王爷才能先让人去摸清情况，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这叫“踩点”。
晚上，孙漫漫悄悄来到常王爷的书房的院外。
守卫见她来了，直接将他引进了常王爷的书房。
常王爷问道：“孙漫漫，你这个时候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孙漫漫说：“今天，奴婢听赵深几个和少爷偷偷地商议，要去听清倌人楚宛宛唱曲，害怕您不允许，准备先斩后
奏。”
常王爷一怔，问道：“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去？”
孙漫漫说：“没有说明什么时候去，估计也就这几天吧。”
常王爷脸上严肃起来：“那好。你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跟他们一起去吧，记住要仔细观察，发现问题，及时示警。”
孙漫漫问：“王爷，他们会不会？”
常王爷说：“这个，本王爷也不清楚。等了这么久，也不见一点半点动作，还是注意点好。”
王爷，你这是得了健忘症了吧？
前几天还发生了刺杀事件呢，您老忘了？
奴婢来提醒您一下，您赏的五十两银子，奴婢现在使得正得劲呢。
用小小的十文钱赏了几个丫髮婆子，她们这几天都对奴婢笑脸相迎呢。
孙漫漫清了清嗓子，说：“王爷，您忘了，前几天还有人刺杀少爷呢。”
常王爷一怔，随即想起来了，掩饰性的咳咳两声，说：“那几个毛贼，不足为惧。”
孙漫漫问：“王爷，抓到他们了吗？抓到的话，告诉奴婢，奴婢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他们害得奴婢坐在了少爷脸上，还，还、”
孙漫漫害羞了，说不下去了。
常王爷说：“这个，这个，他们跑得快，吕威他们又担心你们的安全，就没有及时去追。让他们跑了。”
孙漫漫说：“那等到抓获他们，王爷一定要告诉奴婢一声。”
常王爷连连答应：“好的。本王爷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孙漫漫告辞，恭敬地退下。
王爷唤来吕威，吩咐道：“你去査一査这个清倌人楚宛宛什么来历？不要惊动她。”
吕威应声是，施礼告辞。
当天晚上，吕威査了回来向常王爷汇报。
“王爷，那个楚宛宛来自另一州府礼川，一个半月前，州府的公子刘锡东强行要她接客，她立誓只卖艺不卖身，只好远走到此。想这里离礼川还远，州府的手也伸不到这里来，就在这里停下了。一个月来，倒是本本分分，只唱曲，
表演歌舞，从不卖身。”
常王爷问道：“一个半月前，那就是在宝儿还没有遇刺前？”
吕威答道：“是，宝少爷遇刺在二十五天前。”
常王爷稍微放下心来：“你将情况告诉给孙漫漫。不，明天吧。今天她已经睡了。你现在去的话，只怕她会一跳起来，掐你的脖子。”
吕威想起常宝第一天见孙漫漫就被掐脖子的典故，不由得笑了：“是啊，这个小乞丐警惕性很高，连睡觉都警惕着。
还没醒过来，就能本能地去掐对方的脖子，这份高度的警惕，实属难得。”
常王爷说：“在关帝庙，她能从刺客剑下逃脱，在少爷被刺的那晚，她能藏在那里不被发现，都说明她箬惕性高。还有，那次让四个暗卫伏击，也是她第一个发现。所以说，她头脑时刻都是警惕着的。”
吕威说：“所以，王爷才会让她在少爷身边。”
常王爷点点头：“本来，她也让本王爷不太放心，害怕放一只狼在身边。不过，本王爷试探了一下，从她跟本王爷的谈话中，她并不想当这个活靶子，这丫头倒是聪明，一下子看穿了本王爷的用意。
再次试探，她虽然害怕死，最后总算又跑回来了，还算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分，对宝儿也并无恶意，没想到要趁机要了宝儿的命。我这总算是放了一半的心。”
试探了这么多次，还只放了一半的心？那还有一半的心是什么呢？
常王爷问道：“负责监视孙子东坟墓的人有没有什么发现？”
吕威说：“没有。王爷是怀疑孙漫漫的身份？”
常王爷说：“我只是猜测。看孙漫漫的样子，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慢慢再看吧。”
吕威没有再问，王爷不想说，就是没有确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