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整个上午,天空中都飘着小雨,所有人也都躲在帐篷里,吃些饼干之类的东西充饥。
到了下午,天空放晴,地面很快被毒太阳烤干,大家也都纷纷出来活动。
我看到“禽.兽”和白月在一旁聊天聊了很久,白月还时不时朝昨天那个绞架出现的地方看去,满脸诧异的神色,估计“禽.兽”在和她说昨夜的事情。
到了傍晚,天空中再度下起雨来,而且越下越大。众人再一次钻进帐篷。
只不过这一回,“禽.兽”拉着我,钻进了先前白月和西西的帐篷里,而白月和西西,则进了我和“禽.兽”昨天睡的帐篷。
“禽.兽”还是像昨天一样,一进帐篷就把身上衣服脱了个精光。浓烈的酸臭味再次弥漫了整个帐篷。
不过,这一次我还是很快就睡着了——今天外面的雨下得虽然大,但没有打雷,而且昨天折腾了一宿,我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半夜里,我醒过来时,发现“禽.兽”依旧把头探出帐篷,朝着“绞架”的方向看着。但那个地方空无一物。
一整个晚上,都是如此。
接下来连着两个夜晚都是如此,那个“绞架”和被绞死的尸体,都没有再出现。或许,它再也不会出现了?
至少,我希望它别再出现。
到了第三天的早晨,我从梦乡中醒来时,发现帐篷里又空了。
我钻出帐篷,只见“禽.兽”拿着那把折叠工兵铲,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挖着。
此时天色放晴,太阳晒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反射着阳光。
我走过去看时,发现他已经挖出来一个大概1米见方,足有半米多深的坑——应该是很早就在挖了。
我注意到,就在他挖的地方的两边,可以看到木桩残留的印记——没错,前两天的那个雷雨之夜,就是在这里,我和“禽.兽”看到了那个绞刑架,还有挂在绞刑架上的人。
“你干什么呢?”就在这时,白月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了起来。
随即,白月走到了坑边。
她手上拿着两条烤鱼,顺手递给我一条,说道:“这个鱼这两天我看你特别爱吃,昨天’丧尸’赶夜海抓了好几条早上烤了给大家,我特意留给你的。不够我让他再烤。”
我说了声”谢谢“,美滋滋地接过来就啃。
白月把另一条往坑里一丢,“禽.兽”伸手接住。
“禽.兽”看了一眼烤鱼,嫌弃地说道:“这不是蛤蟆鱼吗?给我换午餐肉行不行?”
白月说道:“不行,午餐肉午饭才有。还有,你多穿点儿行吗?别老是光着膀子乱晃,这里有女士。”
“禽.兽”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不是穿了裤头了吗?再说,我这身材,女士们应该付钱看,现在白瞄了去偷着乐才对。”
白月狠狠啐了一口:“满身的臭汗,看着都恶心。”
“禽.兽”冷笑道:“哈呀,以前你看我光膀子可从来不这么说。怎么着?最近换口味了,喜欢弱不禁风的小鲜肉了?”说着,还指了指我。
白月“呸”了一声,说道:“问你正经的,胖子他们都在问,你干吗呢?要不要帮忙?”
“禽.兽”先是摇摇头,说道:“不用帮忙。”然后把脸转向我,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前天半夜里我们看到的那个死鬼,右手的动作?”
我一愣,说道:“没注意。”
“禽.兽”左手卡住自己的喉咙,右手直直地垂下,握成拳头,食指伸出,指着坑底。
我说道:“你是说,那个死鬼右手指着地下?”
“禽.兽”点点头,说道:“很奇怪吧?吊死的人,居然会指着身子底下。所以,我总觉得死鬼的身子下方的土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所以我今天早上一爬起来,就开始挖了。”
白月笑道:“你想象力还蛮丰富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哈,这个岛礁很小,你这么挖,挖不了多少时间就挖到海平面以下了,周边的海水会渗透过来的。”
“禽.兽”笑道:“那也正好,对我们来说,淡水多多益善。”
白月说道:“你做梦啊?你以为这些珊瑚和泥土的过滤效果会那么好?我是提醒你,当心别淹死在坑里!”
“禽.兽”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哪里会死?我还没看到你出嫁,也没看到你生一堆娃娃,开开心心做一个女人应该做的事情,我现在哪里能死?”
白月冲着“禽.兽”重重啐了一口。
也就在这时,“禽.兽”一工兵铲下去,铲头戳入泥土几厘米,发出“当”的一声。
这说明,铲头铲到的一块金属。
“禽.兽”兴奋地叫唤了一声:“挖到东西了!”把工兵铲往旁边一扔,蹲下来开始用手刨。
我和白月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盯着他看。
很快,“禽.兽”手底下的泥土里就出现了一块铁皮一样的东西。
这块“铁皮”面积还不小,“禽.兽”费了些力气和时间,才让它现出原形——大概有1平方米大小,厚度不超过2厘米,很薄。
这玩意儿一看就是人造的,“禽.兽”兴奋地拿起来,冲到岛礁的边缘,用海水去洗上面的污垢。
“你们看,这是啥?这是啥?”“禽.兽”叫道。
我和白月此时就跟在他身后。我们看到,在冲去污垢后,“禽.兽”手里拿着的那块“铁皮”,开始隐隐泛出银白色的光芒。
这让我和白月面面相觑——谁都知道,钢铁在如此潮湿的环境里,应该迅速生锈才是。而这块金属铁皮上虽然也有锈迹,但很少,而且居然还能散发出金属光泽来。
“这……这会不会是银子啊?”“禽.兽”说道,眼睛里放出猎人看到猎物时才会有的光来。
“你掂量掂量,这玩意儿有没有银子重?”白月冷笑道。
“禽.兽”试着掂了掂,摇摇头,泄气地说道:“妈的,银子比这个重。”
白月说道:“财迷,给我瞧瞧。”伸出手来,“禽.兽”显然对这块铁皮失去了兴趣,直接把东西扔到白月手上,然后回到那个坑里,继续挖掘。
白月开始研究这块“铁皮”,她一会儿把“铁皮”卷曲起来,又松手让它恢复原状,一块儿用手抖动这块“铁皮”,听它发出“扑棱棱”的响声。
最后,她皱起了眉头,站在那里开始发呆。
我走过去问道:“怎么?知道这是什么了?”
白月点点头,说道:“很可能是钛合金。”
我一愣:“钛合金?”
白月说道:“嗯……而且是航天发动机里用的。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去过空客的生产车间,见识过航天发动机所用的钛合金原材料,就是这种样子的——70%的把握吧。”
我感觉莫名其妙,说道:“这……这怎么可能?这里怎么会有航空发动机的原材料被埋在地底下?”
白月盯着我说道:“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个问问题的方式。”
我又是一愣:“什么意思?”
白月说道:“你应该这么问:这里怎么会有航空发动机的残骸?或者说,这里怎么会有飞机的残骸?”
白月这句话一出口,我就感觉脑子里灵光一闪,就好像被一道闪电劈中了一样。
“KH271!难道是KH271的残骸?”我脱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