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哥”笑道:“加菲你看看,’丧尸’擦这门炮,就像给自己心爱的女人擦身体一样。他现在满眼都是’心爱的女人’,没空跟你废话。”
胖子“加菲”笑道:“行啊,那以后我们就管这门炮叫’丧尸的婆娘’,怎么样?”
“鸡崽儿”在旁边一挑大拇指,说道:“加菲哥,这个外号要的!”
我们正在说笑,“兽哥”猛地脸色一变,从身旁“鸡崽儿”的腰间拔出手枪,以极快的速度打开保险,对准身后就扣动了扳机。
“砰!”
火星四溅中,子弹击中了一块写满蛇形文的石碑。
石碑的后面,是一大片蕨类植物。子弹击中石碑后,蕨类植物中立刻传出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在逃跑。
“兽哥”对我喝道:“看好小光,啥事儿别管。”然后,整个人如同一支利箭一样蹿了出去。
不到5分钟,他就拖着一个人回来了。
是一个30多岁,满脸胡须的壮汉,身上穿着迷彩服,还有战术背心,头上用藤蔓、蕨类植物编了一个花环套着,一看就是曹正奇手下的雇佣兵。
这货身上最恶心的地方,是下巴上有一个肉球,大概有一截拇指大小,通红通红的,上面还有两个破口,还有黄色的脓液渗出。
“兽哥”一只手薅着的脖领子,另一只手拿枪顶住他的脑门,把他抓了过来。
“跪着!”“兽哥”厉声喝道。
“脓球”乖乖地跪了下来,冲着“兽哥”笑道:“兽哥,你……你们不认识我了?”
一听这话,“兽哥”就是一愣,仔细打量了“脓球”几眼,又看了看胖子“加菲”和“丧尸”,意思是:“我不认识,你们呢?”
胖子“加菲”认真看了看,冷笑道:“兽哥,我倒是想起来了。5年前在缅农萨,我们问曹正奇那货买一批军火,差点被黑吃黑。这货专门找阴沟角落里给我们来黑枪。大辫子就是被他打死的,你还记得吗?”
“兽哥”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从靴子里拔出匕首。
“脓球”见势不妙,连忙叫道:“别杀我,留着我有用!留着我有用!”
“兽哥”理都不理,提着匕首就逼上前去。
“脓球”尖叫道:“我可以帮你们背炮弹!我……我可以带你们出去,没有我,你们出不去!”
“兽哥”一把薅住他脖领子,森然道:“下去后,跟大辫子去解释!”抬手就要用匕首扎他脖子。
“脓球”还在尖叫:“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军事基地怎么没了?这么多庙宇怎么出来的?杀了我,你们肯定出不去!你们都是刀口舔血惯了的,那个小姐姐呢?她叫什么来着?白月对吧?让她给你们陪葬?’兽哥’,你忍心吗?”
这货情急之下语速飞快。而且一说到白月,“兽哥”明显脸色微微一变,动作停滞了一下,但咬咬牙,还是要扎这一刀。
胖子“加菲”猛地蹿了过来,一把拉住。
“兽哥,兽哥,别冲动,别冲动,先留着,先留着!这地方这么诡异,恐怕巴瑞德的人比我们知道得多一些。”
“兽哥”眼珠转了转,又看了看还在昏迷的白月,这才把刀收回了靴子,对着胖子“加菲”说道:“你看着他!”
胖子“加菲”笑道:“得嘞!看我把他收拾得老老实实的!”
接下来,胖子“加菲”让“脓球”把箱子里的迫击炮弹给装在自己的背包里带走。
我和“鸡崽儿”在聊当初缅农撒到底发生了什么,猛地听见“脓球”发出一声惨叫。
“啊!加菲爷爷饶命!别割!”
“磨磨蹭蹭干什么?给你点教训哈!别动,别挣扎,否则这一刀就挖你眼珠!”
我们扭头过去一看,只见胖子“加菲”正用刀在割“脓球”下巴上的那个脓球,鲜血四溅,“脓球”痛得浑身发颤,却不敢反抗,看上去惨不忍睹。
“鸡崽儿”看了一眼,也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落到加菲哥手里,算这家伙倒霉。”“鸡崽儿”说道,“加菲哥虐杀老鼠和对我们不利的人,从来不会手软的,阴毒得很。我亲眼看见过他对付一个企图偷袭我们的英多人——先拔指甲,再剁手指,然后是挖眼睛。他对敌人,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些个雇佣兵当初把我们抓住时,也没少虐。加菲哥这回算是抓到报复的机会了。”
我皱着眉点点头,就看到胖子“加菲”很快就拎着那一块割下来的脓球,甩在“脓球”面前,笑道:“吃下去!”
此时的我觉得,这货的笑容特别可怖。
十几分钟后,我们出发了。
“脓球”的身上沾满了血迹,下巴的伤口上一直有血流出,滴在地上和衣服上,看上去十分可怜。
他背着一背包的迫击炮弹在前面领路。
胖子“加菲”在后面优哉游哉地跟着,其余人则都在胖子“加菲”后面。
“脓球”时不时朝后面的胖子“加菲”投来恐惧,而又憎恨的一瞥。
胖子“加菲”看上去满不在乎:知道你想干掉我,有种试试喽。
我们在石庙间行走了一会儿,“脓球”忽然回头说道:“当心!工布鸟!”说着,猛地就蹿进了旁边的一丛蕨类植物下。
胖子“加菲”骂道:“我靠,谁让你躲……”
一句话没说完,他猛地住嘴。
因为我们所有人都听到半空中传来的“呱呱”的怪叫。
是那种可以把人抓上半空撕碎的怪鸟!
我们这些人都见识过这种怪鸟的厉害,因此马上四散寻找隐蔽的地方。有的躲到树叶下,有的趴到草丛里。胖子“加菲”找了棵树躲在树影下靠着。
“呱呱”的声音在半空中一直徘徊着,过了5分钟,这才远去。
我藏在杂草丛里松了口气,听到旁边胖子“加菲”说道:“好险!”
猛地里,我就听见“砰”的一声,两只巨大的、如同钢构一样的黑色鸟爪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和我的面门,不过两只脚掌的距离。
阳光把一只巨大怪鸟的影子,投射在草地上,投射在我的脑门这里。
我就感觉全身的汗毛一根根地竖了起来,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黑色鸟爪朝前踏了两步,其中一只正踩在我的脑门上。
我动都不敢动,眼角的余光瞥见,胖子“加菲”也在拼命地朝我摆手,示意我别动。
此时我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这鸟(工布鸟?)有没有发现我?老天保佑,它视力不好,是瞎子!
可是,现实往往是你无法靠意念驱动的——怕什么来什么。
我明显地感觉到,这只工布鸟的爪子在收紧,一阵剧痛中,爪尖已经戳破了我脑门上的皮肤。
随即,它另外一只爪子踩在我的左肩膀上,利爪收紧,勾入了我的锁骨。
无法忍受的剧痛,终于让我从胸腔里爆发出一阵惨叫。
“啊!救我啊!”
惨叫声还没断绝,这只工布鸟发出“啾”的一声长鸣,随即我就感觉到它的两个爪子分别抓着我的头颅和肩膀在迅速上升。
很快,我的上半身就被这只工布鸟提溜着离开了地面。
周围一片大乱。
“卧槽!”
“傻鸟,扑腾啊,挣扎啊!”
“废物点心!”
挣扎?妈的,我没挣扎吗?
我双手乱抓,迅速抓住了工布鸟的两个爪子,用力掰。但这么做的后果,是一阵更猛烈的剧痛。
而且我从地面上的阴影看到,工布鸟张开巨大的翅膀,加大了挥动的力度,几秒钟内,我整个人就好像一只被老鹰抓住的兔子,或者说一扇被铁钩挂住的猪肉一样,被工布鸟带离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