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扭头看了另一边,发现先前那座由方形石料构成的“金字塔”光秃秃地伫立在那里,和胡杨林中的金字塔相对而立。
尽管它的周围没有任何绿洲,只有沙漠,但我还是觉得,相比于“胡杨林金字塔”,它更可爱。
眼看着“兽哥”他们快要走进胡杨林了,我才追了上去。
当我赶到胡杨林边时,“兽哥”他们早就进入,并且在胡杨林中生了一堆篝火。我就是循着篝火的火光找到了他们,并且躲在远处看着他们。
这些人围坐在篝火旁全都默默无语,胖子“加菲”用树枝穿了一条大鱼正在火上烤。
曹老怪说道:“这条扁吻鱼还挺大的,够我们几个吃饱了。”
但他一句话出口后,却没有一个人接茬儿,连胖子“加菲”都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自顾自烤鱼。
于是,再度冷场。
胖子“加菲”忽然问道:“野兽,我问你个问题:咱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兽哥”原本盯着篝火看,听胖子“加菲”这么一说,转而扭头对他看去。
胖子“加菲”说道:“先前’丧尸’死了,我就在想:都特么是为了给你找姐。行,认了!’丧尸’欠你不止一条命。我们几个,能活到现在,也全都亏了你。你姐姐我也认识,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可是到玉西走这一遭,连那个傻不拉几的傻鸟倩倩都失踪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和你找姐姐到底有什么关系了?”
“兽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她可能就在那里面。”说着,“兽哥”指了指胡杨林深处,那座表面光滑的“金字塔”。
胖子“加菲”把手上的烤鱼往火堆里一扔,扑过去一下子薅住了他的头颈,叫道:“‘可能’?哈!’可能’?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喽,否则’丧尸’和傻鸟倩倩都死不瞑目——你姐到底在不在里面?”
“兽哥”大声道:“在!肯定在!”
胖子“加菲”说道:“你怎么能肯定?”
“兽哥”说道:“我看到过!我在那儿里面看到过!”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指着那座奇异“金字塔”。
这句话一出口,“鸡崽儿”和白月都抬头看向他。
胖子“加菲”说道:“真的假的?她现在是死是活?”
“兽哥”愣了片刻,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胖子“加菲”大声说道:“哈!我让你骗人!”说着,一拳头就重重打在“兽哥”的胸口。这一下打得不算轻,“兽哥”勃然大怒,反手就把胖子“加菲”推开,顺势“啪啪”扇了他两记耳光。
两个人就这样扭打起来,旁边白月上去想拉开两人,但她力气小,无济于事。她扭头冲着“鸡崽儿”说道:“鸡崽儿,帮忙拉架啊!”
“鸡崽儿”却只是极为漠然地看了白月一眼,又极为漠然地看了正在扭打的“兽哥”和胖子“加菲”一眼,然后自顾自继续盯着篝火里,那条已经烧起来的短吻鱼。
曹老怪则饶有兴致地看着“兽哥”和胖子“加菲”打架,一点儿都没有劝架的意思。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而且我发现,“兽哥”也好,胖子“加菲”也罢,都没有下死手。这两人如果真的要置对手于死地,那打法完全不是这样,而现在,他俩更像是两个老太太互撕。
于是,扭头往胡杨林的深处走去。很快,我就听到一阵水流的声音,暗想:“正好渴了。”
几分钟后,我站在一条小河的旁边。这条河大概四~五米宽,河水深而清澈,流速不慢。我拿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水壶,和一盒净水药片,走到水边,弯下腰去用水壶去接水。
此时,靠近河面,月光下清澈的河水倒映出我的样子——此时的我,是一个面部线条分明而硬朗的妹子,眼睛很大,颧骨挺高,但五官还算精致,关键这身材,前凸后翘的,倒还真不错,哈哈,与那些在健身房里经常看到的女健身教练颇有几分相似……
我看了半天,心里面不由得苦笑:我这颜值特么也不比白月差,这次如果能活着回去,我是不是能主动接近她,和她做一对好闺蜜?
但我立刻想到,欧明德几乎每天都要变一个人,我是不是也会这样?那明天,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是男还是女,可就难讲了。我和白月正在很有情调的酒吧里聊着闺蜜间最私密的话题,忽然间,我就变成一个秃头老爹,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不过想想还是蛮刺激的。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我把装满水的水壶拿起来,往壶里放入净水药片后喝了。
感觉还不过瘾,于是我再次弯下身体去接水。
这一次,水壶放进水面后才1秒钟,我猛地就发现,水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阴影一闪,迅速朝我这里蹿了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本能地、几乎是脊椎反应似地就向后仰倒。与此同时,那个东西也从水里跃了出来。
月光迷离,我情急之下也看不清那东西到底长得是什么样,满脑子都是当初在抖音上看到的一段视频:一只身材线条优美的豹子在河边喝水,突然水中跃出一条鳄鱼,把豹子拖入水中,水面翻滚了几下后就恢复了平静。
为此,我四腿并用,发疯一样朝着远离河边的方向爬去,很快,我就觉得右小腿一沉,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
我心头一沉:被咬住了,今天真的药丸。
既然死了,我就豁出去了吧。
于是,我张嘴大喊:“救命啊……”
三个字一出口,我顿时一愣:怎么这么尖细,这么像女人的叫声?
但我随即意识到:我特么现在不就是个女人吗?
于是,我继续大叫:“救命!救命!”
尖细如同羔羊一般的声音传出好几百米去,我相信,“兽哥”他们肯定都听到了。
但喊了几声后,我忽然就停住了。
因为我发现,我右小腿只是一沉而已,并没有被利齿咬住后的剧痛。于是,我回头一看,立刻与一双充满怨念与恶毒的眼睛对上了。
果然是鳄鱼!
我勒个去,玉西怎么会有鳄鱼?而且还那么大个儿,看上去足足有一个成年人那么大?
那只鳄鱼上半身压在我的右小腿上,还伸出两个前爪抱住我的右小腿。同时,它整个身体在扭动着往我身体的更上方爬,似乎是想用自己沉重的身躯把我的全身牢牢压住。
尽管如此,我还是迅速镇定下来,因为我发现了一件事,这件事导致这条鳄鱼是没法咬我的——
它的嘴巴上缠了一样东西,也就是说,这条鳄鱼的嘴巴是张不开的。
我小时候在一部纪录片里看到过,有鳄鱼在啃食食物时,不小心被猎物的皮牢牢缠住了长长的嘴巴,结果直到被活活饿死也没能挣脱。
想到这一幕,我胆子立刻大了起来,双手发力,把鳄鱼推开,就地打了个滚,站起来伸出一脚,牢牢踩住了它的脑袋,伸手就去摸腰带上插着的匕首。
鳄鱼情知不妙,四肢划动,挣扎着想要从我脚下挣脱——嘿嘿,你先招惹我的,爷爷我……啊不,姑奶奶我心情正差,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想到这里,我手上倒握着匕首,猛地就向下插去。
匕首一下子插入了鳄鱼的背心,一股鲜血喷射而出,溅了我一脸。鳄鱼痛得四肢和头部地下一顶,整个身体拱了起来,把我拱得一个趔趄,再不能踩住它的头颅,趔趄了一下几乎仰面摔倒。
受了致命伤的鳄鱼一边流着血,一边朝河水中爬去。此时我杀心大动,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扑在它背上,手起匕首落,连续在它背上扎了五、六刀。
鳄鱼忍痛继续往水里爬,并且还痛苦地翻滚了好几下,有两次把我从它的背上给顶了下去。但最终,就在它头部已经没入水里的当口,这条鳄鱼不再动弹了,只剩下身体轻微的颤动,和四肢不自主的抽搐。
此时,我才满意地从它身上翻下,感到刚才因为莫名其妙变成妹子而郁闷至极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向鳄鱼的头部——缠住它嘴巴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这仔细一看,不由得微微一愣:好像是一个军用背包。
没错,就是杨东光手底下那帮人喜欢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