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又拿出乌兹冲锋枪,先把枪把上残余的荧光物质往岩壁上抹蹭,搞定后,冲着下面的“发光人形体”就开枪,专打头部。
“哒哒哒!”
几梭子下去,那几个“发光人形体”全部脑袋开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我乘机松手,一下子就跳到了栈道上,从地上薅起一个“发光人形体”,只见它脑袋上的伤口里正在流出“荧光液体”。
我毫不犹豫地就把这货的伤口摁在了岩壁上。
“刺啦啦!”
我听到一声脆响,非常类似生鲜被撂在铁板烧上的声音。“发光人形体”的伤口所流出的“荧光液体”冒出白色的水汽,然后开始往回缩进了伤口。
非但如此,“发光人形体”自己也开始更加猛烈地抽搐。我心头一喜:哈哈,奸计得逞!手上更加用力,同时眼角的余光也在扫视其他地方,看下一个要这么收拾的目标是哪个。
忽然间,“发光人形体”一个异常猛烈的抽搐,我一个没留神,这货就从我的双手间脱了出去,“登登登”倒退了好几步,一下子摔下了栈道。隔了好几秒钟,传来“砰”的一声,应该是那家伙摔到了坑底的地面上。
与此同时,一摊原先就在栈道木板上的“荧光液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我的脚面。我把脚往岩壁上蹭,同时伸手拽起另外一个“发光人形体”,把它正在流出“荧光液体”的伤口往岩壁上摁。
就在这时,坑底响起了枪声。
“堂!堂堂!”
“砰砰砰!”
曳光弹交织成的火网从下至上,有的曳光弹穿过了栈道,打穿了木板,有的直接招呼在那些正在奔跑的“发光人形体”身上。它们有的趔趄了一下,有的哀嚎着倒下,还有的狂叫着从栈道上翻落。
此时,我就感觉到脚下的栈道木板开始晃动,一开始很轻微,但程度逐渐在加强。
我暗道不妙:栈道看来要塌。
我连忙丢下手上正在收拾的那货,左右张望着看有什么应对之法,也就在这时,“咔嚓”一声巨响从我头顶上传来,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根足有1米长的木板砸在我身体左侧,几乎呈90度角插在了我旁边的栈道上——差个几厘米就插在我脑门上了。
我抬头一看,这才意识到,我头顶上的栈道垮塌了。
又是两块木板砸落,我左躲右闪,好不容易躲开,只见上面那层栈道的木板就好像波浪一样,纷纷塌下。
我连忙撒开腿狂奔——只要跑慢一丢丢,就可能被上面落下的木板砸中。而且我脚底下这一层栈道在重压下也开始倾斜,我越跑,身体越偏向栈道的外侧。
我知道不妙,一个劲试图往栈道里侧靠。可是上面不停地有杂碎落下,好几次差点就砸中我。而且,这些掉落的物体砸在这一层栈道上,加速了栈道的倾斜、垮塌。
终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块足有2米来长的木料从上面一层掉落,就砸在我的眼前。我眼前的栈道木板在这沉重的一击下直接断成了两截,两边同时向上翘起,我控制不住身体的姿态,立刻摔倒,然后就朝着断裂处滚了过去。
我双手拼命抓挠,试图抓住什么东西——这里距离坑底至少还有10米,就这么直接摔下去,肯定小命难保。
惊慌之中,眼前一片纷乱,忽然间,一根绳索一样的东西从我眼前荡过。我想也不想,伸手一把抓住。
入手触感十分粗糙,而且我身体下冲之势极猛,手上的皮立刻被挫掉一块,火辣辣地剧痛。
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当下不顾疼痛,用全力抓住。
终于,身体一顿,止住了下坠之势。
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我手上握住的是一根藤蔓。
这种藤蔓其实在岩壁上还比较常见,有些还把栈道给死死包裹住了,有些则长进了栈道的缝隙里。栈道变得如此脆弱,有这种藤蔓的功劳。
不过此时眼前的这条藤蔓,却是我的救星。
耳旁巨大的嘈杂声不绝,栈道还在一片片、一层层地垮塌、掉落。我抓着藤蔓,死死贴住岩壁,减少身体的受打击面。
有好几次,碎裂的木板、铁钉就从我的背脊处划过,甚至有些碎屑从我武装背心的脖颈口掉了进去。
我低头一看,只见脚底下10米处的坑底依旧被白色荧光笼罩。在靠外的一圈,栈道掉落的大量杂物似乎激起了一大片尘埃,这些尘埃向深坑的中心蔓延、扩散,使得整个坑底此时看过去,有如笼罩了一层迷雾一般。
在一片嘈杂的声音中,我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但要么是我听不懂的外国鸟语,要么是被杂声干扰,我听不清的说话声。
只有一句,我算是听见,也听懂了。
“我好像看到他了!”
好像是“兽哥”的声音。
我心里头一阵激动,“兽哥”他们还在,他们就在坑底。
于是,我更加用力地抓住藤蔓,紧贴岩壁——我要活着,活着和“兽哥”他们一起去把白月给救出来。
足足过了15分钟左右,栈道的垮塌在告一段落。上面不再有杂物掉落,而低下头可以看到,坑底的外圈有一大圈黑乎乎的东西——是栈道的木板、铁钉还有其他杂物。
“抓住他!”
我又听到一声尖叫。
是胖子“加菲”。
“他疯了吗?还往嘴巴里塞?”
是“鸡崽儿”。
他们在抓谁,巴瑞德?查希尔?
无论如何,他们肯定需要帮助。
我开始沿着岩壁往下攀爬,这里的岩壁是一个反着的角度,我只能靠四肢的力量稳住身体姿态,心急之下,还几次差点直接掉下去。
下降了4~5米后,我看到,眼前出现了由烂木板、铁钉和一些藤蔓所堆成的小山——没错,这是海量从半空中掉落的杂物在这里堆叠出来的。
我先是感到庆幸:很快就能双脚着“地”,不用再攀岩了。但同时也感觉到一阵后怕,因为这座“小山”上有很多铁钉,或者残木板的尖头朝向天空,我刚才如果一不小心掉下来,此时已经是被穿在上面的尸体了。
1分钟后,我双腿踩上了“小山”。
“嘎吱吱”一声,脚下的木板向下沉了1厘米,终于承受住了我的体重。
我并没有急着往坑底中心方向探索,因为这里大量的粉尘一方面刺激得我眼泪鼻涕止不住地流,另一方面也让我根本看不清周遭的形势。此时在我眼前,除了被白光打得透亮的浓雾,就是一堆破木片、铁钉的轮廓。
我小心翼翼地试图翻越所处的这座“小山”,起先两步还算顺利,脚下都能踩实。但随即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似乎是旁边有什么大块的杂物倒塌,一片粉尘扬起,正好飘散到我这里。这一下我只觉得七窍火辣,一直辣进了鼻腔和喉咙深处,就好像一下子吃了一罐芥末一样。
这一下我只能停下脚步,试图清理眼耳口鼻。
“啊!”
忽然间,我听到一声惨叫。
是胖子“加菲”的。
我心里头一凛,随即就听到“兽哥”一声怒吼:“我特么宰了你!”
胖子“加菲”出什么事儿了?
我心下焦急,大叫道:“加菲!兽哥!你们在哪儿,我来了!”
“拦住他!拦住他!宰了他!”
“兽哥”嘶吼着,这语气就好像看到自己幼崽被伤害的野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