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怎么了?”
白月没有搭理我,而是扭头冲着“兽哥”叫道:“你过来看看,他是用什么枪打的。”
“兽哥”撇撇嘴,说道:“没兴趣知道。如果要我补枪,我很乐意。”
白月怒道:“你这人!真的是没人性吗?”她又看了会儿“十字疤”的伤口,又对我说道:“子弹好像是直接的贯通伤,没有在他头部里面做很多的翻滚,粗看看,好像也没留下弹片——否则他肯定是死了。可是现在生产的步枪也好,手枪也好,一般都是追求一枪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不会形成这样的贯通伤的。倒是很像……”
白月说道:“很像什么?”
我说道:“很像二战时的三八大盖之类的武器打的。”
白月“嗯”了一声,说道:“说不定他们用的就是二战时的日军装备。刚才遭到偷袭,巴瑞德不想浪费子弹,就用他们的枪来处决他们,然后把枪也带走了。”
白月“嗯”了一声,一边继续给“十字疤”的伤口上上药、包扎。都弄完了后,她站起身来,说道:“能做的都做了,看他的造化了。”
“兽哥”在一旁,早就等得不耐烦,说道:“走吧走吧,赶紧的。”
白月看了“十字疤”一眼,说道:“带上吧?扔在山区里怕是要死的。”
“兽哥”说道:“小姐姐,你先别可怜他,你先可怜可怜我们自己好吧?带上他?我们多个累赘,被困死在这里怎么办?”
白月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好看了。
“兽哥”说道:“得得得,你现在和这个废物点心走得近。废物点心,来来来,你说说看,要不要带上这个浪客剑心?”
浪客剑心?
我隔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就是“十字疤”。
我心里面觉得这个“十字疤”,或者说“浪客剑心”来历不明,贸然带上,恐怕是个祸胎。而且,我扭头看着白月,发现她看着“浪客剑心”的眼神十分关切,心里面涌起一阵醋意。
“留点食物给他,我们还是别惹麻烦了。”我嗫嚅着说道。
“表决结果:2比1!”“兽哥”大声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白月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又看看“浪客剑心”,最终叹了口气,说道:“魔术师说得也有理!”
于是,我们把急救包和一些食物放在“浪客剑心”身旁,然后继续赶路。
我们在丛林里脚高脚低地走着,很快,天就完全黑了下来。
“兽哥”在最前面,打着手电照明前路,白月在中间,我端着AR-15拖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看有没有野兽之类的东西跟着。
翻过两个高到我腰这里的老树根后,我忽然听见前面白月嘀咕了一句:“什么意思了?”
我奇道:“怎么了?”
前面“兽哥”回头冷笑道:“怎么着,你也听见了?”
白月没说话。
“兽哥”冲着我说道:“废物点心!你这个殿后太差了,现在给你个任务,把尾巴找出来,干掉!”说着,他把手上的手电筒扔了过来。
我一听“尾巴”两个字,顿时就是一激灵:我靠,有人跟踪我们,“兽哥”和白月都发现了,我居然没发现?
当下连忙接住手电筒,咬在嘴巴里,然后端着AR-15就回头探了过去。
走了几步,“兽哥”大叫:“2点钟方向!”
“砰砰砰!”
我看也不看,朝着2点钟方向就甩出一个点射。
“啊哈啦!啊哈啦!”
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那边的一个老树根后,站起一个人来。
我用手电筒照过去,那人马上把眼睛遮住。
但我还是看到了他左脸上的十字形疤痕。
是那个“浪客剑心”。
我叫道:“出来!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了?”
“浪客剑心”先是很害怕地躲避着我的手电筒光,和目光,我不断地厉声呵斥,他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我、“兽哥”和白月立刻围了上去,我和“兽哥”的枪口同时瞄准了他。
“浪客剑心”双手乱摇,嘴巴里一通“克拉吧……哎呵呀”的鸟语。
“兽哥”皱着眉问白月:“这小子说什么?”
白月皱着眉说道:“我也听不大清晰,他说的北棉新语有口音……大致意思是他的同伴都被杀了,他害怕再次碰上那些坏人,问我们能不能跟我们一起走一段,互相有个照应。”
“兽哥”断然说道:“不行!鬼知道这货是人是鬼!”
白月看着“兽哥”,脸色很不好看。
“兽哥”说道:“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少和我抬杠!”
白月冷笑一声,对着“浪客剑心”也是“呵吧……呀呵啦”一顿鸟语。
“浪客剑心”的脸上,露出喜色。
白月点点头,冲着“兽哥”说道:“我做主了,让他跟着!”
“兽哥”半天没说话,最后一把从我手上夺走了手电筒,快步朝前走去,几分钟就蹿到了20多米开外。
这一整天“兽哥”都只顾闷头赶路,没说一句话,显然是气得发疯。
“浪客剑心”和白月倒是聊得挺欢,只可惜北棉新语我一句都听不懂。
到了凌晨时分,我们找到一个地方,支起帐篷准备休息。前几日帐篷都是“兽哥”亲手支的,可今天,找到了合适的地方他就蹿上了树。
“浪客剑心”倒是非常勤快地帮白月把帐篷搭好。
白月对我说:“这个人叫拉敏,他说从这里到拉比多,有很多条路,地图上标的路,走起来很危险。他认识一条小路,可以迅速到那里。”
我说道:“跟着他走吗?你觉得他可信吗?”
白月摇摇头,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深山老林里的,我们和他刚认识,哪里能这么信任?”
我说道:“那你为什么让他加入我们的队伍?”
白月怒道:“你看他多可怜?脑袋上的伤口现在还在流血。难道你和大恶狼一样,也是冷血的?再说,他也是因为我们救了他,十分感激,才愿意给我们领路的。”
我心中冷笑:“拉倒吧小姐姐,你明明是因为和’兽哥’闹别扭,他要往东,你偏要往西。”嘴巴里说道:“行行行。我们也的确需要一个向导。这样吧,等今天大家睡醒了重新赶路时,我们和’兽哥’商量一下,要不要走拉敏说的那条路。”
这一整个白天,我其实都没睡——因为不放心拉敏。我时不时朝他那里看去,发现他靠着3米开外的一棵树躺着,睡得极香。
后来我发现,其实“兽哥”也没睡,也时不时朝拉敏这边投去警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