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明德似乎还在要强,他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大声说道:“别喊了,省省体力,哪儿有人?”
“我们不是人吗?”“兽哥”高声喊道,“我们来了啊,哈哈!伙计,恭喜你们,还活着!你们再往前走上一公里,就到酒店了,里面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还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
郑曦熙和欧明德马上朝我们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看到我们后,郑曦熙立刻跪在地上哭了起来,随即身体一软,横着倒在地上——
看样子,她也没少吃苦头。
几分钟后,这两个人和我们的大部队汇合,朝着酒店的方向而去。
“兽哥”让我照顾下欧明德和郑曦熙,我只是跟在这两人身边,看着他们互相搀扶,艰难前行,丝毫也不帮他们。
郑曦熙知道我其实很恨她,咬着牙也不说一句软话。
很快,“兽哥”他们几个就走出老远,把我们抛在身后。
眼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我心里面陡然起了个恶念:要不要乘机宰了这两个货?出之前那口恶气?
“你要收拾,就收拾我吧。”欧明德忽然说道,“那时候不救你,是我拿的主意。”
我冷笑道:“欧总,这我不信!你很霸道,但从来不歹毒。”
欧明德哈哈一笑,说道:“什么霸道不霸道,歹毒不歹毒的。我就是想活,想和她一起活!”
我的脸顿时更加阴沉了:“所以……那时候我的命,就不是命了?”说着,我忍不住伸手去摸别在裤带上的匕首。
“秦剑秀!”郑曦熙猛地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秦剑秀!魔术师要杀人啦!你的人心里藏着下流的想法,他说一直想得到我,这是个机会!他要杀了欧明德,然后强迫我!”
郑曦熙一边喊,一边猛地蹿过来,一把推开我,朝着前面就狂奔而去。
我万万没想到郑曦熙会有这手,顿时就是一愣。
就在我愣神的工夫,郑曦熙已经跑到前面去了。
而我只能站在原地,和欧明德互相大眼瞪小眼。
很快,“兽哥”他们回来了。
郑曦熙还在那里添油加醋地说着,把我说成个不堪的好色小贼,见她衣服穿得少(的确,她身上几近半裸)对她动手动脚。欧明德训斥我两句,我就要杀了欧明德进一步对她图谋不轨。
这个女人泼辣起来,还真豁得出去,果然是惹不得!
说到一半,我勃然大怒起来,猛地拔出一直别在裤腰带上的匕首,冲过去就要捅郑曦熙。
吓得郑曦熙尖叫一声,往旁边就逃。欧明德过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说道:“干什么?你这算什么?杀女人?”
此时的我完全失去理智,抬手甩开了欧明德,厉声大叫:“拦着我,我连你一块儿宰了!”
欧明德一个横扑,还想把我整个人连着胳膊给牢牢抱住,却被我轻轻巧巧地躲开。他肥壮的身躯扑了个空,合扑在地上。
我撵着郑曦熙就追,追着追着,猛地脚下一个拌蒜,扑地到了,在地上滚了一圈,满脸是血地坐了起来,却又被立刻按倒。
“你疯了吗?你是不是疯了?冷静冷静!凉快凉快!”“兽哥”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给了我两巴掌。
我终于冷静下来,恶狠狠瞪着郑曦熙,不再言语。
郑曦熙胡说八道固然可恶,但我刚才那种做法,根本无助于自证清白,只会让别人觉得我心虚胆怯,恼羞成怒。
“兽哥”把我手上的匕首收走,薅着我的裤腰带往上一提,叫道:“起来!先去酒店里填报肚子再说!”
说着,他看向郑曦熙和欧明德,大声说道:“你们跟着吧,别离得太远。放心,废点不会再为难你们。”
说完,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傻逼女人,心机婊!那个姓欧的也算是条汉子,居然看上她了,还为了她和自己老婆闹翻,真是瞎了眼!”
这句话一出口,我顿时就觉得心里头一松:“兽哥”心里还是信我的!他是信我的!
大概两个小时后,我们回到了酒店外围的那个被废弃的镇子里。
此时天已擦黑,我们商量了一下,现在酒店外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进入酒店找食物和其他补给。然后不过夜,直接离开这个名叫忘忧秘境的小镇。
当天晚上,我、白月、“兽哥”、胖子“加菲”和“鸡崽儿”在外面镇子里的一栋破屋子里休息。
说好了除了白月轮流守夜的,但“兽哥”根本没睡,整宿就在屋子外转圈。
我知道,他是生怕再把白月给弄丢了。
到了深更半夜,白月在破屋子的里间屋把“兽哥”叫了进去,两人说了一晚悄悄话。“兽哥”时不时传出几声大笑,还有啜泣。
我只能搬到破屋子外面睡下,睡得很不踏实。
轮到我值守时,我只能手上拿着匕首,看着远处的深坑酒店发呆。
而隔着老远,欧明德和郑曦熙在另一间破屋内睡觉。
他们那里倒是静悄悄的,这对狗男女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到哪里都腻味在一块儿。有几次,我都有一种冲动:提着匕首过去问问清楚郑曦熙:为什么要污蔑我非礼你。
但最后还是忍住了。郑曦熙口才太好,关键时刻人又泼辣,万一到时候吵起来,我基本是吵不过的。难道真的动刀子杀人?
到了凌晨,估摸着一、两点的时候,深坑酒店那边忽然放出了一阵绿色的光来。
起先是幽幽的光芒,很快明亮起来,到最后,那里半个天空都被照亮了。
伴随着光芒,还有一阵阵奇怪的声音传来。
类似于哀嚎,又好像金属与木材的摩擦。
这声音实在刺耳至极,我根本静不下心继续睡觉,连忙站起来,朝着深坑酒店那边看去。
能够看到的、并没有埋在地面下的部分只是在放光,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其余人也都起来,从破屋子出来,朝那边看去。
那边厢,欧明德和郑曦熙也起来了,朝深坑酒店张望。
所有人的脸上都满是恐惧与惊异的表情。
这一阵怪声、怪光,折腾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才平静下来。
我又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重新睡下。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事情,第二天凌晨,才迷迷糊糊算是睡着了一会儿。
我是被“兽哥”拍醒的。
“那对狗男女,跑了!”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一愣,朝昨晚欧明德和郑曦熙睡着的地方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昨晚他俩升起的篝火还剩下一堆余烬,两个人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