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拍拍我后背，说道：“站直喽，还有更刺激的。”
他又点开一段音频，明显是截取自手机通话录音的，是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
“他挺大方的，送的都是很高档的礼物。”
“那你有没有心动？”
“没有……长得一点儿都不帅，不是我的菜……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的。”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我也没想好……先吊着他，我也老大不小的了，难得遇到这么个有钱，又肯对我好的大叔，说不定接触多了就有感情了……”
“也就是说，你还是把他当备胎……”
“嗯……他实在长得不好看……生活也没什么情趣，和他聊天很闷的，还不如去看韩剧……其实，李总监也还蛮不错的……可惜不理我……”
我认出来了，这段对话中，那个说我不帅的是罗雯，另外一个是其他部门的一个女生，是罗雯的闺蜜。
之后，“野兽”又给我听了一段电话录音，这一回，我几乎有想哭的冲动。
“大傻逼，和他一起做事真是倒霉透了。数据又没整对，今天还要加班。”
“怎么？”
“又傻还又色……天天粘着我，让我帮他改图。西西姐，说实话，我现在看到他这张脸，听到他说话都犯恶心。”
“他也没那么不堪吧？人家一个小直男，不懂得哄女生罢了。你不喜欢他的话，除了正常的工作交流，不理他就完了。”
“傻逼、恶心，做他同事真倒霉。反正我和李总监说了，我想尽量少和他在一起工作。”
对话的主角，一个是西西，另外一个是马笑笑。
这段话的最后一句听完，我呆立在原地足足有三秒钟，脑子里一片空白。
原来她们表面上和我亲近，对我笑脸相迎，并不是从内心里喜欢我，或者欣赏我，而是因为某种目的。在她们的内心，对我从来就只是厌恶和利用。
“野兽”意犹未尽，又播放了几段视频和音频，内容大同小异。我也很吃惊这些人的手段，他们居然有能力监控我身边人的一举一动。
当放完一段罗雯与李文兰之间的对话后，“野兽”再度用胳膊勾住了我的脖子。
“你看，你们这些白领，成天勾心斗角，披着人皮内心却阴暗到了极点。我这里别的不说，兄弟们都很齐心，心里面不爽了，也是当着面吵当着面打，然后又会抱成一团做事情。你觉得，你更适合哪里？”
我想了想，冷笑道：“反正，我不想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了。秦剑秀，你放过我吧。我现在就想回公司上班，下班后到家打游戏，刷微信、刷抖音。”
“野兽”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最后消失了。
他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表情很不甘心地点点头，关上了电脑，放开我，然后指向门口，说道：“请便。”
我冲他作了个揖，大步走向房间门口。
李文兰跟在我身后，我俩下楼去停车场，上车，回公司，一路无话。
第二天，李文兰就辞职了。
所有的部门同事都感觉非常吃惊，因为当时部门的年度指标完成得非常不错，而且几个大项目也在稳步推.进的过程中，之前还有传言说张总准备把李文兰提拔到董事长办公室去。
只有我知道，李文兰辞职的真正原因。
大概一个星期后，新的任命下来了——不出所有人的意料：西西成为新的部门总监。
也就是说，经过了一点小波折，她坐上了当初欧总的位置。
新官上任，西西搬进总监办公室的第一天，第一个就找我谈话。谈话的内容让我惊喜不已。
“这个部门一直缺个管理新技术产品的副总监，雷总也马上要被调走去运营中心了，我觉得部门里所有的人里面，你是最合适的。”
“这个……我没想过……我可能还不够格吧？”
“什么够格不够格的。和天空影视的内容引入项目，你来牵头。我们的VR内容如果能借这一次的机会在业内做出特色来，你也就在牛总、张总和老板面前，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到时候，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提拔你做我的副手。”
我心里美滋滋的，一口一个“谢谢郑总”退出了办公室。
很快，我也发现周围所有同事重新对我热络起来。他们似乎都知道西西有意提拔我做部门副总监，要么对我笑脸相迎，要么开始刻意接近我。
这也使得我在工作上获取资源非常容易，手上几个项目，包括与天空影视的VR内容引入项目，都进展得十分顺利。
2个月后，在陆家嘴一家酒店的会务中心，与天空影视的VR内容引入项目，协议正式签署。
协议签署现场，我们公司老板和天空影视的CEO是主角。而我成为了最耀眼的配角（没有之一）。双方老大合影留念时，老板还特招手把我叫到他身旁，和他同框照相。
闪光灯打得我眼花缭乱，之后我又喝了好几杯香槟酒，同事们纷纷跑来和我套近乎，还给我敬酒。
而我也感觉很飘。尤其是那群年轻漂亮的女同事，叽叽喳喳在我身边说个没完，还时不时用手搭在我肩膀上，或者用拳头轻轻垂我一下，这种感觉实在是美妙。
渐渐地，我脑子有点发晕，感觉再这样下去就要失态了。于是急匆匆走向厕所，用凉水冲了把脸，总算是清醒了些。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忍不住发笑：职场的起起伏伏，真的就好像一出戏一样，高潮说来就来，哈哈。
对着小.便池小.便时，门一开，进来个穿着西服，但身形比较矮小的家伙。
这人一声不响地走到我隔壁的坑位，说道：“现在，你是不是感觉很爽？”
我一听这句话，感觉正在排出的小.便都要缩了回去。
因为，这分明是个女人在说话。
而且这嗓音很熟悉。
扭头看去，对方也在扭头看过来——
满脸调皮、不怀好意的笑意，的确是白月。
“你……你你你……这里是男厕所……”
我一边说，一边慌不迭地拉上裤子拉链。
白月“咯咯”笑了起来，说道：“怕什么？还怕我劫色吗？”
我说道：“你们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啊。我真的是……咱们出去说好吗？这里是男厕所……”
白月伸出左手，搭在我肩膀上，柔声说道：“别出去说啦，外面都是坏人，我是来救你的。”
我奇道：“救我？”
白月点点头，媚声说道：“快谢谢我。”
她这句话说得十分好听，但我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回答。
白月又“咯咯”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来，长条形的有点像U盘。
作为一个宅男、技术控，我马上就认出来——这是一款录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