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具尸骸骷髅头的眼眶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好像是什么虫子?在黑漆漆的骷髅头内的空间里,还在闪烁着一种绿色的荧光。
难道是什么萤火虫之类的?
我弯下腰仔细去看,可是说也奇怪,等我把头凑近后,这些绿色的荧光就消失了。
整整5秒钟,我透过骷髅头的眼洞,只能看到里面黑漆漆的空间,那个绿色荧光并没有出现。
此时,这个坑的四壁上开始渗水,坑的底部已经积了薄薄一层污水。白月先前说的没错,当坑底低于海平面时,水压差会让岛礁周边的海水渗透进来。
再过一会儿,这具尸骸就会被渗透进来的海水淹没。
“虫子呢?傻鸟,把那个脑袋捧出来看看?”坑边,胖子“加菲”叫唤了一声。
后来我觉得,胖子“加菲”当时那一声喊,一半是真的好奇,一半是不怀好意。
而当时,我脑子抽筋,居然也没多想,就双手捧住那个骷髅头,把它拿了起来。
然后,我还非常傻逼地捧着骷髅头,看着它的两个眼洞,和它对视。
时隔多年,我仍然不太明白我当时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对视了3秒钟后,黑洞洞的骷髅头里,绿色荧光再度闪了起来,并且很快“冒”了出来!
就好像整个骷髅头被绿色的火焰包裹了一样。
我连忙松手,骷髅头“哗啦”一声,掉在坑底的渗水里。
而此时绿色的“火焰”已经蔓延到了我的两条胳膊上。
我的胳膊上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感觉,但这视觉效果实在是太可怕,我惊叫着,两条胳膊拼命地互相拍打。
绿色的“火焰”就好像蝗虫一样,被拍得四下纷飞开来。坑边的所有人都开始惊呼着四散奔逃开去。
但我手上仍然有绿色的“火焰”,情急之下,我弯下腰把双手浸在渗水中,然后我惊异地发现,这些“火焰”在水中依然在“燃烧”。
我从坑底一跃而出,四下狂奔起来。一边跑,一边双手乱挥,嘴巴里喊道:“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
说也奇怪,我这样一边跑一边挥手,手臂上的“火焰”竟开始随风飘散开去,在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尾迹,尾迹的另一端逐渐变淡,消失。
过了一会儿,我手臂上的“火焰”就消失了,就好像真的因为我的狂奔,被带起的风刮灭了一般。
我惊魂未定,却看到,那些刚才在坑底“纷飞”出去的“火焰”,此时也在各处追着其他几个人跑。其中,胖子“加菲”和“鸡崽儿”甚至大叫着跳进了礁石旁边的海水中,但那些“火焰”还是钻进海水,缠到他们的身上。
不过,这些“火焰”在追逐这些人的过程里也是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大概十几分钟后,这些“火焰”全都消散在空气中,和海水里。
所有人狼狈不堪地重新聚集在一起,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是在问一个问题:
“刚才那是什么?”
但大家面面相觑,谁也给不出答案。
“把坑赶紧填了吧,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幺蛾子!”还是“禽.兽”开口了。
“你就不该挖开,吃饱了撑的。”白月说道。
“你懂个屁!”“禽.兽”眉毛一立,反唇相诘。
白月满脸怒容,还想说什么,“禽.兽”一摆手,一副“老子不和你计较”的姿态,自顾自跑了到一边,往地上一座,欣赏起海景来。
白月满脸不快地跑到了西西身边,和她聊天。刚才这番折腾,西西一直在一旁看着,满脸的疑惑与惊恐。一直到白月到她身边,她的神情才放松下来。
胖子“加菲”指着我和“鸡崽儿”说道:“你们俩听见没,去把刚才挖出来的那个坑给填了。”
我一皱眉,说道:“凭什么……”
胖子“加菲”一瞪眼,呵斥道:“叫你去填你就填,你不搬动那颗死人脑袋会有这些破事儿吗?害得鸡崽儿也要陪你干活!你还啰嗦什么?”
没奈何,我只好和“鸡崽儿”一起去把那个坑给填上。
说老实话,我很好奇:如果在那个坑里继续往下挖,还能挖出什么东西来。会不会有更多的飞机残骸,或者更多的遗骨?甚至于……挖到我的父母?
我偷偷地想把那块飞机上的钛合金板给留着,却被“鸡崽儿”看到。那厮一把就把板子给夺了过去,扔在坑的最底部,铲上几层土,用力踩实,然后瞪了我一眼。
“加菲说要你填坑,别动其他心思。”
我勃然大怒,暗想连你这么个弱鸡都来跟我吆五喝六?看着他瘦弱的身板,我当时很有和他打一架发泄一下心中怨气的冲动。
于是,我举起了工兵铲——
“你……你……干什么?我告诉你哦,我曾经和’丧尸’打架打成平手过……禽.兽哥……禽.兽哥也会帮我的……”“鸡崽儿”一边说,一边后退了两步,一不小心,踩在那块沾了水的钛合金板上,脚底下一滑,坐在了坑底。
我险些笑了出来,一脚就踹向他的肩头,想欺负他一把小小地出一口恶气算了。
而他,双手撑地,惊恐地看着我,嘴巴里叫道:“禽.兽哥!加菲!丧尸!快来……”
就在这时,我猛地看到“鸡崽儿”的双眼忽然之间变绿了。
我心头微微一凛,瞪大眼睛仔细一看——没错,他的双眼,闪过一阵绿色的“荧光”,那一阵“荧光”就好像鬼火一样还从他的眼眶里冒了出来,但很快又缩了回去。在极短的时间里,他的眼睛就恢复了正常。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我举着工兵铲惊骇地说道。
“鸡崽儿”先是奇怪地看着我,目光中似乎是在说:“什么怎么回事?”然后,他的目光忽然间一变,变得傲狠而决绝,嘴巴里说了一声:“关你屁事啊!”
他这句话刚说完,我就觉得脖领子被人从背后给薅住了。那人的手劲之大超乎想象,他手上一个用力,我整个人居然被甩出了那个坑。
我掉在地上,浑身酸痛。脑子被摔得有些七荤八素,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丧尸”凶神恶煞般地扑了过来,一下子就骑在了我的身上,劈头盖脸给了我好几拳。
然后,他卡着我脖子,把我脑袋摁在地上,嘴巴里吐出几个字来:
“欺负大秦的人,死!”
而此时的“鸡崽儿”就站在旁边,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