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这里,忍不住问道:“谁的种?村长的?”
白月笑道:“这就要问兔子姑娘自己了。反正,村子里不少人说,村长去后山的时候,兔子姑娘也会去。而且,有人还看到过两人在林子里一起走路。”
我说道:“我服了,我真服了。在村子里呆了那么久,兽哥勾搭上那么多姑娘,你打听到这么大八卦,我却什么都没干成,什么都不知道……”
白月说道:“女生嘛,当然是要八卦八卦的。”
我问道:“那兔子姑娘那个儿子呢?她40多岁,她儿子十几岁总有了吧?可是我在村子里这么久,没看到过一个这个岁数的男孩子呀?”
白月淡淡地说道:“被抓壮丁抓走了……而且很可能已经死了。”
我“哦”了一声。
白月说道:“不过这个事情,说起来还蛮神奇的。前两年附近一支杂牌武装经过这里,村长组织人好吃好喝好招待,杂牌武装的团长却看上兔子姑娘了,指挥手下,想要抢人,却被兔子姑娘几枪撂倒。那团长假装服软道歉,却偷偷把兔子姑娘的儿子给劫持走了,算是报复。兔子姑娘为了这件事消失了几个月,据说一个人血洗了那个团长的指挥部。她回来时背着人事不省、满身是血的儿子,但后来,村子里的人发现她这个儿子没有再出现过。
“有人说,兔子姑娘没有救回儿子;有人说兔子姑娘的儿子被救回来后还是死了,尸体被她秘密葬了。还有些传闻就更神奇了……”说到这里,白月顿了一顿。
“神奇的传闻?你说说看?”我问道。
白月眼珠子转了一转,问道:“魔术师,你有没有听到脚步声?”
我摇摇头,但被她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寒毛根有点发炸:“什么脚步声?”
白月说道:“把你的枪拿到手上,拉开枪栓。”
我见她脸色不像是开玩笑,连忙照做。
但就在我拉枪栓的同时,我左侧的一片蕨类植物猛地一分,一条巨大的黑影蹿了出来,撞向了我。
这货冲击力极猛,我被撞得站立不稳,跌倒在地,手上的枪也飞了出去。
白月尖叫一声,举枪就要射击,可是黑影扑了过去,一下子把她撞倒在地。
直到这时,我才终于看清,黑影是一头野猪!
野猪把白月扑在身下,嚎叫着,张口就去咬白月的脸。
速度太快,我已经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啪!”
一声清脆的枪响,同时,野猪尖锐而放肆的叫声也突然断绝。
这头沉重而健硕的野猪,猛然间就好像被抽掉了灵魂一样,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来,直接压在白月的身上。
白月用力推了几把,没推动,这才不满地叫道:“魔术师,快来帮帮我!”
我如梦初醒,上去帮忙,这才发现,野猪是头部中弹而死的。左边眼窝下侧一个枪眼,在头部的右边,一个阶段的血洞,眼珠子都被崩飞了。
我用尽全力,才把这头差不多有300多斤重的畜生从白月身上给搬走,撂在一边。
只见白月浑身是血(都是野猪的血),躺在那里在那里不停地喘气,半天都没起来——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而我也是四肢无力,索性就躺在她身边,听着她喘气。
“大恶狼!大猪蹄子!你出来!出来啊!”猛然间,白月朝着被树冠遮蔽的天空愤懑地叫唤了一声。
很快,在我们的左侧就有脚步声和哗啦哗啦,树叶和蕨类植物被拨动的声音。
很快,两个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并且站到了我们身边。
一个是面部棱角分明,身形修长的中年男人。
另一个,是身材婀娜,面如桃花的青年女人。
居然是村长和兔子姑娘。
白月立刻就坐了起来,脸红到了脖子根——她以为是“兽哥”开枪救她,所以肆意叫喊发泄情绪,没想到救她的不是“兽哥”。
我也缓缓地起身,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兔子姑娘打量了白月半天,笑道:“你刚才喊的,是另外那个男娃吧?今天陪小和她们去打猎的。着你好像很中意他,可惜,那是个朝三暮四的混球。倒是这个小哥,一直陪着你,眼睛直勾勾的一直没离开你,对你很痴心呢。”说着,又看着我“咯咯咯”笑了半天。
我红着脸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们,枪法真棒。”
白月看了我一眼,落落大方地笑道:“谢谢……姐姐……你枪法好,人也美,我很羡慕你……”
我看了她一眼,心想:刚才还在八卦这俩人,这当口却开始拍马屁了。
兔子姑娘果然被白月说得心花怒放,笑得更欢:“小妹子真会说话。跟着咱去林子里转转吧?转累了回来吃它。”说着,指了指地上那头野猪。
旁边的村长淡淡地说道:“猪留着,会有人来搬。”
我和白月只有点头的份儿,各自把自己的枪捡了起来,跟在村长和兔子姑娘身后。
这两人在前头一边走,一边交谈着。他们说话的时候,所用的语言很像贵州、云南一带的方言,但我和白月听不大懂,只隐约听清楚了几个词:
“祠堂”、“当心点儿”。
我看他们说话时的表情还比较凝重,心中就想:“他们是要去个祠堂?奇怪啊,祠堂怎么会建在林子深处?”
白月伤势刚复原,林子里又闷热,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她就有些体力不支。我看她咬牙撑得辛苦,心中一软,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要不要我背你?”
白月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说道:“谢谢你。”
也就在这时,只听前面的兔子姑娘说道:“瞧我们,光顾自己赶路,也不管人家跟得上跟不上。小妹子累了,咱歇会儿吧,老吴?”
最后一句话,是冲着村长说的。村长点点头,说道:“嗯,休息一下。”
当下,我们几个都找相对干净一点的地方坐下。兔子姑娘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扔给了我,说道:“你们俩分分,好吃着呢。”
我打开油纸包一看,是一包干肉条,拿起一条吃了,还真香,当下递给了白月。白月摆摆手,说道:“我有点肚子疼,吃不下。”
那边,兔子姑娘和村长也开始分食另外一包。
“兔子姐姐,你们刚才说,是要去个’祠堂’?”白月忽然问道。
兔子姑娘和村长互相看了一眼,笑道:“哦,我们刚才在瞎聊天,林子里的确有座祠堂,是兔子窝,我经常去祠堂里打兔子。你们跟着一块儿去吧,午饭就吃烤兔子,我这肉条就是兔子做的,香着呢。”
白月点点头,说道:“这祠堂,是村子的么?”
兔子姑娘摇摇头,说道:“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姓吴,这祠堂姓常。这个村子里的人的老祖宗,都是当年闯王进京,满清入关那当口,从云南逃到这里来的。吴家老祖宗们到了这里时,就发现这里已经有了村子,还有祠堂,可就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后来,吴家老祖宗在祠堂里发现了族谱,才知道这个村子原先住的人都姓常,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吴家老祖宗来之前的几十年前就搬走了,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反正,后面整个村子村子在这附近搬了几次,距离祠堂越来越远,这祠堂也就被留在林子深处,没人照管了。村子里建个猪圈啥的,还时不时到祠堂里拆石料走。所以,这里附近经常能发现一些石碑、石砖啥的,说不定你走累了坐着时,就坐在块当年祠堂的石料上。”
说到这里,兔子姑娘还咯咯咯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