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巅日城圣雪山国际机场刚下飞机,我们三人就都出现了高原反应。我和小钱还好,身体最壮实的大李反应最厉害,但这小子死要面子,一直死撑着不肯表露出来。
三人到了香格里拉酒店,办理入住后,我马上就打听怎么样才能去龙王谷。经过酒店工作人员的指点,我订了一辆大巴,第二天一早出发,先去建军镇,再往东抵达龙王谷。
可是第二天一早,大李的房间门怎么叫都叫不应。我和小钱就感觉不妙,请酒店服务生打开门一看,大李已经昏死在地上。连忙送医院——严重高原反应,医生给开了尼莫地平,大李吃了后很快恢复。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在巅日城耽搁了两天。期间,我一直发消息给白月,问她我妻子的情况。
白月倒也没有为难我,一直让妻子给我发一些语音。
“我很好。”
“你什么时候来。”
“他们都在龙王谷,这里风景挺不错的。”
都是这样的话,我想详细问问妻子的现状,但都没有回复。
我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去龙王谷见到妻子。但作为老板,我决不能丢下大李这个兄弟,毕竟人家跟了我这么多年,忠心耿耿为我拼过命。
2天后,大李重新活蹦乱跳起来,嗷嗷叫着要出发。我索性在当地的车行租了一辆马自达轿车,让大李开着去龙王谷。
轿车行驶在山路上,沿途有不少车辆,不过都是和我们相反的方向。
这个季节适合旅游,除了轿车、大巴,我甚至看到一些游客骑着自行车在318公路上前进。但一般游客都是走龙王谷—工布—巅日这样的线路,像我们这样从巅日出发,反向过去的几乎没有。
一路上的景色相当不错,我没有想到,在图伯还能看到这样大片的绿色,植被茂盛,山花烂漫,恍惚间似乎还在江南。
到了傍晚,我们抵达了勇士山镇。
这个镇子不小,据说面积有4万多平方公里。我们在当地式样建筑的旅馆里一边吃饭,一边商量着是不是连夜赶路,去建军镇。
“我没问题啊!”大李兴奋地啃着羊肉串,说道,“只要老板你一声令下,保证完成任务。”
“你我还不清楚吗?”我喝了口酥油茶说道,“羊肉管够,你就玩命。小钱估计不行,我看他瞄着前台那个妹子好几眼了,是不是打算在这儿多呆两天,往她跟前凑一凑?”
小钱“嘿嘿”一笑,说道:“办老板的正经事儿要紧。我嘛,哈哈,看到漂亮点儿的妹子就想多看两眼,没其他的,就为了心情愉快!”
我们三人还在说笑,就听到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惊呼。
“快出去看看!”
“快快快!”
旅馆饭堂里旁边几桌的客人全都跑了出去。
小钱也好奇地放下手中的炸灌肠,跟着出去了。
我和大李则依旧坐在原位继续吃喝,我还在盘算着晚间赶路危险不危险,如果明天上午到达建军镇,那么明天就能抵达龙王谷,见到老婆了。
外面到底有什么热闹可看,我其实一点儿也不关心。
但很快,小钱跑了回来,一脸慌张地对我说道:“老……老板,你……你……你……快来看看……”
我和大李互相看了一眼,扔下手上的东西,跟着小钱跑到旅馆外,顿时大吃了一惊。
尤其是我,睁大眼睛朝着半空中那个海市蜃楼看着,心脏“砰砰砰”跳成了一个儿。
那是“鬼蜮岭”的海市蜃楼。
没错,地狱火山一样的场景,还有在上面不停地行走的“鬼蜮阴兵”。
它们在这里出现了!
附近许多游客和当地居民都聚集着,有的朝着“鬼蜮岭”膜拜,有的拿出手机来拍照。
我问一个当地的居民,指着“鬼蜮岭”的方向说道:“那里是哪儿?”
那居民不以为然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海市蜃楼,幻象而已,不用太当真。”
我又问了一个,对方告诉我:“应该是龙王谷的方向。”
我心里面“咯噔”一声,连忙拨打妻子的手机。
连续打了三个,无人接听。
我又拨打了白月的手机。
“喂?”
“她人呢?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她很好,在睡觉。”
白月答得很淡定,很从容。
但我还是觉察出一丝异样。
“我想和她说话。”
“她在睡觉。你已经到了勇士山对吧?后天就能见着了。”
“我现在就想和她说话。”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白月在电话那头冷笑:“我偏不让你和她说,可以吗?”
“你们那里是不是出事儿了?我看到’鬼蜮岭’了!”
白月沉默。
“说话啊!”我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叫嚷起来。
白月说道:“柳谦,我知道你想过你的日子,当一个大老板。但很多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你如果还是个男人,就尽快来勇士山,和我们一起找到大恶狼,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我保证,你老婆唐诗媛不会有事。她这么可爱,谁会忍心伤害她!”
说完,白月挂断了电话。任凭我再怎么拨打,白月都拒绝接听。
我抓狂得几乎要把手机扔在地上。
我决定连夜赶路,以最快速度杀到龙王谷,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李还是一如既往,拍拍胸脯:“没问题,老板,保证完成任务!”
马自达轿车开着前灯飞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小钱在后排,他的任务是每隔一个小时就给我和大李一人递过来一瓶红牛。
我们身上都带了家伙,主要是短棍和击打指环。虽然没有枪和刀具,但是我自信,凭我们三个的体格,加上这些装备,已经足够应付一般性的危险。
哪怕对手是白月、胖子“加菲”和“鸡崽儿”,三对三,我们也绝对不怕。
车子从勇士山开出去大概3个小时后,我居然发现有车子从后面超了过来。
这让我有些惊讶,怎么还有人和我们一样要赶夜路。
是一辆沃尔沃,很快就到了我们的右侧,和我们并排,并且一直保持着,也不超过去。
我让大李减速,让对方过去。但沃尔沃也同时减速。
这下我感觉有些不大对头,不动声色地给大李和后排的小钱丢了个眼色。
他们会意,各自把藏在衣服里的防身短棍拿了出来——只要一甩,就可以变长。
劫道的?
有这个可能,否则大晚上的干吗出车?
就在这时,沃尔沃那边摇下了车窗。
随即,一道黑影从车窗里射了出来,“啪”地打在我右侧的车窗玻璃上,留下一道裂痕后掉了下去。
好像是一支弩箭!
我大吃了一倞,扭头看了过去。
隔着布满裂纹的车窗玻璃,我看到对面沃尔沃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一个身形有些奇怪的家伙。
人似乎特别高,同时又特别瘦,在驾驶座狭小的空间里,佝偻着身子,有点像虾米。
同时,这个人全身都被一件极为宽大的蓝色风衣罩住,连头部都披了风衣帽。
不会吧?
我心里面慌得一批,开始往它按在方向盘上的手看了过去。
干枯瘦削,筋骨毕露,有如树枝,而且……
皮肤是绿色的。
“鬼蜮阴兵”!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在这时,隔着这个司机,沃尔沃的副驾驶座位上闪出一个身影——
一样的宽大风衣,一样的遮住头面部,一样干枯瘦削的手拿着一把弩箭,瞄向我这里。
黑灯瞎火的,我看不清那个家伙的面貌(我也不太想看清楚),但我能看到黑暗中闪光的小白牙。
“嗖~啪!”
弩箭射出,再次击打在马自达副驾驶座旁的玻璃窗上。已经裂纹密布的车窗玻璃终于承受不住冲击,“哗啦”一声碎裂,向车里倾倒而来。
与此同时,沃尔沃后排靠近马自达一边的车窗也被摇下,一支弩箭从里面射了出来。
这支箭从刚刚碎裂的、副驾驶座旁边的车窗玻璃射入,从我面部旁边擦了过去,“啪”的一声击打在马自达前方的挡风玻璃上,在上面击打出几条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