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海见苏杭没来,将二儿子召到书房里,问道,“小杭怎么回事?”
苏鹏国只能实话实说,苏玉海听了,怔了一会,问道,“你们去参加陈家的答谢会了?”
苏鹏国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突然问起这个,“是的。”
“听说卢至强和史钰柱很欣赏小杭?”苏玉海又问。
苏鹏国没想到消息都传到父亲这里了,便将那天的大概情况跟父亲描述了一下。
苏玉海又怔了一会,道,“清明或者忌日,你去拜祭过婉清吗?”
苏鹏国很惊讶,今天老父怎么提起这个话题了,便道,“没有。”
“一次都没有?”老头子惊诧道。
苏鹏国摇摇头。
苏玉海看着二儿子,摇摇头道,“老二,你糊涂啊,你要修复和小杭的关系,只能从他妈妈那里下手,你连这个都不明白?”老头接着又叹口气,“当然,这事全家人都有责任,但是她毕竟是你的结发之妻,是你儿子的母亲啊。”
苏鹏国听了父亲的话,当即一愣,老头子说的对,修复和苏杭的关系,去做他的工作,去说和什么是没用的,因为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而在马婉清身上,跟着想起当年的事情,他和发妻从这边无比甜蜜的极端走到了另一边互相无比憎恶的极端。
苏玉海望着怔怔出神的儿子,挥手道,“你出去吧。”
然后他自己也回想起当年的很多事情,这些年他一直着力栽培大儿子,即使现在也在想尽各种办法,为老大在仕途上能更进一步努力着。
当年老二本来有一门很好的亲事,如果成了,不仅老二得力,老大也能跟着借力,婚姻从来不是仅仅的男女关系,而在于有利可图,但没想到事情被横空出世的马婉清截胡搅和了,自从他们结婚,苏玉海就老大看不上二儿媳,连带着小女儿大儿媳等人都和马婉清不对付。
唉,想起往事,自己有很大的责任哪,苏玉海已经老了,最愿意看到儿孙满堂,他本来有两个孙子,现在弄的跟一个似的。
苏鹏国从父亲书房里出来,看到大哥大嫂也到了,便过去说话,另一边苏苏晓晴和苏扬已经决定要容止带着,去找苏杭过来。
容止知道无用,但还是带着三人去了苏杭租住的房子,到了之后敲门不应,电话关机,四个人在门外站了一会,在合家欢庆的新年里,想到二哥一个人不知道去哪了,晓晴和苏苏一下子哭了出来。
苏扬叹气,容止也不好受,但也不能陪着她们哭,只好不断安慰两个妹妹,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哪。
四个人等了好一会,才不得不离开。
苏杭知道他们会来找,所以离开了家门,也关了电话。此时他正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在这样的节日里,孤寂的人只会被整个欢庆的气氛衬托的更孤寂。
苏杭走了很长时间,路上人和车极少,他仿佛一只孤魂野鬼走在空旷的城市中,走到一个路口他抬头一看,居然看到了邓楚,她也是一个人,正立在对面看着他,她踏着一双高筒皮靴,长裙外罩着一件紫貂,还是那么漂亮,不过苏杭看到了孤独,感到一股同病相怜的情绪。
苏杭走过去,道,“这么巧。”
“是啊。”
两人结伴沿着街路漫步,苏杭道,“那天邓小姐为什么突然失态?”
邓楚不作声,两人走了一会,邓楚慢慢说道,“我02年去贵省旅游,在一个山区的山坳里看到一种蓝色的雾,感觉好奇便走了进去……几分钟后我出来,等几天后回到京城,便吃饭呕吐,吃什么都呕吐……而喜欢上了喝鲜血……只有血才不会吐……”
见苏杭看着她,邓楚接着道,“我喝过鸡血猪血,后来……后来便让家里的保姆卖血给我……我每个月给她们两三万元,她们吃的都非常好非常有营养,然后我再喝她们的血……”
苏杭真的没使什么手段,或者是今天的氛围让邓楚有倾诉的欲望,今天这样的日子,不能和家人一起过年,女人脆弱的一面终于显露出来了。
“那天你那么疯狂,是想喝我的血吗?”苏杭问道。
邓楚点点头,“你的血有一股特别的香味,我当时……有点失控了。”
“这也许是一种病,没去看过大夫吗?”这才是苏杭谈话的真实目的。
“开始时做过检查,没发现什么问题,后来……后来没再检查过。”
两人一起走了好半天,聊了不少,邓楚的父母都在国外,苏杭说家人出去旅游了,自己不爱出去,然后邓楚邀请他到她家里过年,被苏杭拒绝了。
下午一两点钟,鞭炮密集起来,家家都要开饭了,两人分手,苏杭去酒店开了个房间,今早他喝饱了血的,包里还带着够一周的血量,整个新年假期苏杭便在酒店看看盘面,看看网络资讯,练练术法。
他到酒店上楼,不久,胡老头的电话就到了,孙小游报了房间号,然后走到电梯旁等候,一会,电梯上来,胡海田领着三个老头一起出来,其中一个他认识,就是上次见过的夏雨。
“胡老,夏掌门。”孙小游微笑道,又对其他两人点点头,内心有些惊讶,因为同来的两人也都是高手,身上浑厚的术法灵动一下子就能感应到,两个老头和胡老头夏雨功力相当,但此刻,二人心里却更加震惊,这个年轻人的功力太深了。
夏雨向孙小游点点头,胡老头拉着孙小游,对身旁的二人说道,“这就是孙小游,紫玉门掌门,孙小游,我给你介绍两位前辈,这位是金慧派掌门陈金山,这位是广山派长老魏永。”
“两位前辈好。”孙小游欠身道。
“哈哈哈,听你们两个老家伙说时,我还有点不信,见到陆掌门真身,比你们说的还厉害呀,哈哈。”
和夏雨的枯瘦不同,陈金山身高体壮,红茶色发亮的额头下面,两条弯眉一双环眼,嗓门也高,看上去就五十多岁的样子,魏永则文质彬彬沉静老练,像个大学教授,他笑着对孙小游点点头,说,“陆掌门,幸会幸会。”
“好了,我们进房间说话吧,别吓着别人。”夏雨说道。
孙小游领着四人回到房间,在门口,他看见沐卉打开房门,似乎要过他这边来,看到孙小游来了客人,又回去了。
落座后,胡老头就说,“孙小游,从那两个人开始,你将整件事情清晰地说一遍。”
孙小游不明所以,但还是从得玉到杀人,到坝上再杀人的事情讲了一遍,当然也提到了那个勒索电话,听完他的话,几个老头陷入思索。
“你录了音?我们听听。”一会魏永说道。
孙小游掏出手机,将两次录音放了出来,“天哪,这是神偷蒋立的声音,看来问题应该出在他身上。”夏雨惊讶地叫出来。
“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孙小游看着众人问道。
然后陈金山就将事情经过和孙小游说了。
原来金慧派有一张地图,一代代掌门传下来的,上面绘制了几座山峰,什么字也没有,两年前,陈金山的师傅猝然去世,陈金山接了掌门之位,便对这张地图起了兴趣,他去请教师叔张栗子,结果师叔让他不要碰那张地图,他追问缘由,老头子却不吱声了。他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师叔神神秘秘的,更激起了陈金山的兴致。
初二初三,打不通电话,容止又去苏杭租住的房子找过两次,不再去爷爷家,她以为苏杭会回家,但还是没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