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我慢慢的朝男人逼近。
他不动,背着手的动作亦是没有任何变化。
只沉默的望着我。
“你知道吗?”
我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余音中夹杂着些许的委屈。
泪眼朦胧,任那个男人看到都会心软心疼。
“就因为我的姐姐失去价值,父母将她嫁给一个有病的男人。”
“姐姐惨遭多名男人的凌辱。”
“最后不堪凌辱,自杀而亡。”
“就在进入傅家家门之前,父亲曾逼我嫁给一年过半百的老男人。”
“这些事情您都不知道,对吧?”
我就是想让傅经年亲耳听到我的可怜生活,既然女人的媚术对他没用,不如换个方法。
男人嘛,不就是喜欢娇滴滴的可怜女。
那我不如屈尊降贵,装出一副可怜样儿给他瞧瞧。
“傅少,您想让我嫁给老男人吗?”
话音落,男人的眸变得愈发的深邃。
我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索性一咬牙,闭眼踮起脚尖吻住男人的唇瓣。
男人微凉的唇瓣毫无温度。
瞳孔渐渐放大,下意识的抬手要将我推开。
我却是顺势抓住他的肩膀,手指一用力,加深这个吻。
一时间,灵活的舌探入到男人的口中。
唇齿相依,吻得难舍难分。
傅经年闭上眼,明显已经动情。
然,就在他的手抵住后脑勺准备加深这个吻的瞬间。
原本意乱情迷的男人猛的回过神。
随后,猛的将我推开。
他喘着粗气复杂地看着我。
眸中的情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永远不变的冷漠。
傅经年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留恋。
手指有意无意的触碰着冰凉的唇瓣,贪恋的回忆着男人刚才的滋味,眉心舒展,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
光是刚才的那一幕,足以证明傅经年并未对我无情。
否则不会失态。
只是,傅经年的顾及到底是什么呢?
漂亮的眼眸打量着庭院,而后,便是细弱未闻的叹息声,一时间失了神连同身后来人都未曾察觉。
对方身上的骚味儿,以前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今日不知怎的,硬是没有反应。
直到三姨太的手扶住我的肩膀,瘦弱的小身板在我身上蹭着,两只手毫不客气的揉捏着胸前的浑圆,我回头不满的瞪着对方,瞧见是她没好气的坐在一旁,顺势推开三姨太神情愈发的慵懒:“怎的,刚回来就急着找我了。”
“上次的药用完了?”
“我哪能那么饥渴!”三姨太扑闪着漂亮的狐狸眼,活脱脱就是舞厅里走出来的舞女,一股风尘味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闻到,一晚上不碰男人浑身难受。
愣是将自己个儿给折腾的内外都虚空。
现下好奇的打量着我,绞着手帕在我前头晃悠。
过了半天才笑道:“人家想你了,不行?”
“你会想我?”仿若听到天大的笑话,加上刚才的事儿气不顺,懒得应付她,直接拆穿道,“我可不是你喜欢的那款菜。”
“说吧,究竟有何目的?”
“爽快!”三姨太闻言,咯咯发笑着坐到我的对面。
就算是大晚上妆容依旧精致,穿着墨绿色的开叉旗袍,外头披上一件白色大氅,单看那大氅的毛色就知道价值连城,白花花的腿露到外头看着都冷。
红唇美人儿,别提有多漂亮了。
“这次你们去普化寺有没有什么新鲜事,给我讲讲呗!”
三姨太故作天真无邪,我压根不吃她这一套。
手一伸,戳着她的脑门。
很不厌烦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的什么行当。”
“老太太专程请我过来做什么你也知道。”
“此番带上他们二位,你觉得如何?”
看得出来三姨太对我的话很不满意,她蹙着漂亮的柳叶眉,咬着红唇沉默片刻后,郑重其事的开口道:“难道,傅少肯听你安排?”
“老太太的安排,他还能不从?”心中分明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加之上次在普化寺发生的事情心中的狐疑更甚。
细看三姨太搔首弄姿的模样,倒像是知道些什么。
不过这女人向来是利益至上,自私的很。
想从她口中听到些许的真相,怕是不能。
如此一想,倒也没兴趣跟她应付,随便找了个由头应付着。
听到最后三姨太失了兴趣,乏味至极的打着呵欠,起身懒洋洋道:“行,我看你嘴里也没几个实话。”
“天色也不早了。”
“你也早些回房休息!”
说罢,扭着她那水蛇腰堂而皇之的离开。
不知何时,院子里的积雪厚了一层。
人起身一哈气,便是晕染着水汽。
想来,傅经年这次肯答应老太太去普化寺,不单单是听从老太太的安排,更有要紧的事要做。
可,到底是什么呢?
翌日!
老太太派了一上年纪的老妈子伺候着。
那老妈子从南方逃荒过来的,年轻时就在傅家签了卖身契。
干了将近有三十多年的时间。
老太太肯将她指派给我,实属看得起我。
北方的灶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六妈将带泥的芋头扔进灶头里面,火炕烧的真暖,我更是舒服的懒得动弹。
只叼着水烟看着六妈忙进忙出。
等吃过晌午饭,傅家没什么人时,才故作亲热的握住六妈的手,打开窗户看看外头,开口道:“六妈,您是傅家的老人儿,老太太信任我,想让我治好傅少的心病,您可知傅少小时候发生过什么?”
六妈坐在矮凳上,拿着火钳拨弄着里头的芋头,听完我说的话,眉头轻微皱起,并未抬眼看我。
只压低了嗓音道:“这种事简小姐可别问我了。”
“您想知道的老太太都告诉你了。”
“我只是一个下人,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六妈起身离开。
见他离开我不死心的想要叫住六妈追问,突觉,窗户外头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顾不上穿鞋,匆忙追到屋外。
只可惜,地上除了一连串的脚印什么都没有。
为免打草惊蛇,我只得回屋。
屋内的火炭劈啪作响。
火炕烧的暖呼呼的。
人一躺在上面不免觉得疲乏嗜睡。
我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没有发觉,只是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屋门打开,炕沿坐着傅程,手撑着炕桌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单看那眼神我立马激起一身冷汗,不觉警惕的看着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