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莒南知道他最忌讳的是什么,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陆瑜的名字,只是没想到的是,她的这点小伎俩傅经年根本不放在眼里。
当着他们的面握住我的手。
等于说是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见状,傅子仪的脸色愈发的难堪。
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挣脱开家丁的束缚,冷漠的看着傅经年。
“经年,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身上下了多少功夫。”
“你不要告诉我。”
“你要走我的老路。”
“呵!”轻蔑的笑溢出。
带着深深地嘲讽。
“父亲的所作所为,我这辈子都学不会。”
“等到人真的死了才上演那种狗血的深情戏码,又有什么用呢?”
傅经年的最后一句话。
无疑于成为击垮傅子仪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绝望的看着傅经年。
整个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仿佛不敢相信那句话居然是从傅经年的嘴里说出来的。
身体微微踉跄。
终究是没有多说。
转身离开。
傅莒南则是用那种哀怨的眼神望着傅经年。
自知挑拨离间的手段没有用。
木然的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久未露面的老太太终于现身。
看到傅经年居然能够走出屋外。
不由得喜上眉梢:“经年,你的病好了?”
这段时间傅经年一直以后背还没恢复为由,推迟前往东北的计划。
如今露出破绽,更是没有理由了。
只能顺着老太太的话接茬道:“是,只要不太劳累。”
“就不会有问题。”
“既然如此,我马上派人去买车票。”不知怎的,竟从老太太的脸上看到些许的轻松。
我估摸着里面有什么问题。
只是现在不方便调查。
回头朝着傅经年一使眼色,男人立马心领神会,当即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准备与我回屋。
突然,老太太叫住了我。
“香姐儿,等等。”
“太太,还有什么吩咐?”我故作镇定,只当是自己刚才的那点把戏被看穿了。
被动不自在的站在原地。
老太太却是慈眉善目的笑笑,安排老妈子将傅经年搀扶到屋内。
确定周围无人。
这才压低了嗓音道:“知道陆瑜为何会带你去东北吗?”
“这我怎么能知道呢。”我当然不会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出陆瑜的那点事。
事关陆瑜的隐私。
怎么能胡说八道呢?
“或许陆爷只是想带我随行罢了!”
闻言,老太太的脸色愈发的阴郁。
嘲弄的打量着我:“香姐儿,不管你们两个人有什么目的我都不关心。”
“但有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能去陆家祖宅明白吗?”
“陆家祖宅?”听到她这么说我倒是吓了一跳,当初陆瑜与我在山上闲聊的时候也曾提起过陆家祖宅,当初他说的很明白,如果想要治好他的病,就必须回到陆家祖宅,当初他交给我的那枚玉牌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看得出来,老太太明显不想让我和傅经年掺和这件事。
可是看到那枚玉牌之后。
老太太被迫答应。
然而这件事却是瞒着傅经年去做的。
可见,傅经年并不知道那枚玉牌的作用。
陆家与傅家的恩怨,他恐怕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看我半天不语。
老太太微蹙眉,手搭在我的手腕上冷漠的扫视着我。
“怎么,你不愿意?”
“倒也不是。”短暂的愣神过后,很快缓缓神来。
我依旧规矩的看着老太太,温声细语道:“只是陆爷若拿着玉牌说事。”
“我又该如何自处?”
听完我的话,老太太也是有些为难。
半晌,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这样吧,如果陆瑜还拿着玉牌说事,你就告诉他,玉牌的作用已经结束了。”
“他若是还不依不饶。”
“就等着遭报应吧!”
“遭报应?”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滑稽。
很难相信,这句话是从老太太的口中说出来的。
但既然说了。
那我就照做就是。
至于陆瑜会不会听我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车票订在三天后。
期间,老太太更是格外开恩,允许我回家探望。
“香姐儿,虽说签了卖身契。”
“不过看在你对经年尽心尽力的份儿上,回家看看去吧!”
“多谢太太开恩!”
我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起身退到外面。
傅家派人在外面侯着。
等我上了汽车,才发觉傅经年就坐在旁边。
不等我开口说话。
他先我一步捂住我的嘴。
黑暗中,他的眼睛透着异样的光芒。
“怎么,不想我陪你去?”
傅经年这么做,无非是想给我撑腰罢了。
我不禁有些感动。
傅经年那样骄傲自负的人,能为我考虑到这个地步,实属不易。
我原以为他对我无情。
此番回到傅家之后从傅经年的那些行为当中,居然能够感觉到他的在乎。
或许,他没有像别的男人疼爱妻子那样的爱我。
但于我而言。
足够了!
瞧!女人就是这样容易满足的生物。
当初试图大展宏图的我,也在这温柔情之中乱了心神。
不自觉的靠在傅经年的肩膀上。
第一次真心实意的跟他道谢:“傅少,多谢!”
签了卖身契我与简家毫无干系。
所以,老太太突然让我回简家。
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傅经年肯陪着我一起过去,实在令人感动。
车子行驶至喧闹的闹市。
空气中是浓浓的饭香味。
钻入车内,刺激着人的味蕾。
这时我才想起。
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来逛街散心。
今日不妨趁着这么好的机会,与傅经年好好转一转。
这么一想。
转过头不自觉的看着傅经年。
男人被我盯得不自在,伸出手戳着我的脑门,一脸的头疼:“说罢,又憋着什么坏?”
说真的,傅经年真的算了解我。
知道我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也是个不安分的主。
眼睛一转,就知道我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一笑,顺势靠在他的怀里不满的撒娇:“傅少,你好久没陪我吃东西。”
“今天陪我吃面,如何?”
“傅家的饭菜不合口?”傅经年挑挑眉,认真的打量着我。
傅家现在请过来的厨子。
那可是从北边专门请过来的。
听说当年还是宫里的御厨。
做的那菜色香味俱全,简直绝了。
可再好的东西吃的次数多了,也就过了那种稀罕劲儿。
而且最重要的是。
那厨子按照老太太的口味去做。
虽然也挺可口的。
但我更想吃一口外面的饭。
“傅少,您就说愿不愿意陪我呗!”不过刚才的那些话只敢在自己的心里想想,绝对没有胆量当着傅经年的面说出来的。
所以索性耍赖。
“陪你。”傅经年有些宠溺的拍拍我的脸蛋儿。
示意司机在边上停车。
刚开车门才发现司机将车停在百乐门门口,各色打扮的光鲜亮丽的男人女人进入。
还未进屋,便能闻其声。
榕城的百乐门。
是能够和上海滩的舞厅相媲美的。
当初落旧的毫无吸引力的榕城,随着年轻人的到来,竟也变得欣欣向荣。
听说整个局势越来越紧张。
尤其是东北一带。
自有外国人在租界挑衅滋事,麻烦事不断。
电报上面的新闻,只是寥寥几笔带过。
可这些都不能影响国人正常的寻欢作乐!
是了,不管到什么时候,人都不会忘记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