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自己动心了,无论是柳家翻案的成功,还是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都让他无比的动心。
可言明也清楚,这是一场豪赌,赢了便是赢了,输了既一无所有。他未必能赌得起。
刘大夫忽然开口道:“侄儿,不如就答应了吧。我们一个在寿县,一个在皇城,等了这么多年了,都没能等到这么个合适的机会。”
“眼下机会都已经送上门了,哪里有放弃的道理?你不是说,要在你有生之年,看见这个案子翻案吗?”
柳若急忙制止了刘大夫:“刘大夫,你让他自己想,我们别催,他会想明白的。这里面的利弊,到底哪一个更重要。”
言明没有理会柳若跟刘大夫,他自己一个人沉思了许久,最终选择了妥协。
“好,我可以告诉你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我有一个要求,这件事,我要你亲自来管。”
柳若笑了起来:“成交!”
……
第二天,江秣陵还没得来将此事告诉柳若,便看见新来的钦差带着圣旨到了。
江秣陵久在边城,同如今在朝为官的官员们并不熟悉。
见人如此之快的出现,江秣陵感到微微吃惊,他在心中稍微估算了一下时间,这才五日的功夫,莫非,这位钦差的快马加鞭的赶来的?
江秣陵同那位钦差见过礼后,又问了年纪姓名,这才知道,面前的这位钦差不是别人,正是这儿的郡首,王大人。
“敢问王大人,今日来,所为何事?”江秣陵瞥了眼他带来的圣旨,只装作一副并不知情的样子。
王郡守在江秣陵的面前,也不敢拿乔,连忙将圣旨拿出来,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江秣陵。
并说道:“下官只是郡守,并未有幸得见圣颜。但听前来送消息的将士说,圣人因此大怒,要二皇子殿下在接到圣旨后,立刻启程,尽快抵达京都。”
江秣陵打开圣旨看了看,上面的语气十分平和,半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江秣陵将圣旨翻来覆去的看过三遍之后,终于将圣旨合上了。
“我知道了。”江秣陵点点头,“这城中的百姓,我们收治的都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如今已经是普通的伤风感冒,只需要好生照料便可以痊愈。”
“药方,届时会让大夫留下,王大人只要按照药方抓药,便不会有错。”
王大人赶紧一一答应了下来。
“至于回去……”江秣陵沉吟片刻,又笑道,“实不相瞒,我们虽然只有两位钦差,可来这儿的人却不在少数,还需一一做好安排才好离开。”
“只是不知道王大人能否宽限几日,容我先将人安排妥当?”
“这……”王大人些许有些迟疑了,他想了半日,终是咬着牙,点点头道,“罢了。暂且宽限你们两日的功夫,只是两日之后,无论如何,还请二皇子殿下上路。”
“圣人若是责备下来,可不是你我所能承担的。”
江秣陵沉吟片刻,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王郡守沉默片刻,终于试探性的问起了这儿县令的事情。
尽管圣人的圣旨上只字未提,可他来了之后就发现,他根本没有看见县令的身影。
甚至于他去问县衙里的人,大家都很讳莫如深,不愿意多提。
江秣陵知道此事肯定瞒不过王郡守,也压根儿没想过要隐瞒什么,便大大方方的说道:“言明犯了事儿,被我暂时关押了起来。”
“此番,若是无事,我便要将他押送入京。大人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件事?”
王大人一脸吃惊的看着江秣陵,他也曾听说过言明的名声,爱民如子,很是不错,怎么会突然犯事儿了呢?
“这,这,二皇子殿下,您可是弄错了?”王大人迟疑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道,“二皇子殿下,言明大人不论是在寿县,还是我郡,名声都很不错,此事之中,定有隐情,您看可要下官……”
江秣陵想也不想,直接打断了王大人的话:“此事确有隐情。只是这隐情,如今已经查明。且事关重大,远不是你能处理的。”
“故此,我才会动了带人上京都的心思。王大人可是要质疑我的办案能力?”
王大人一听这话,赶紧摇头:“下官不敢,下官只是不敢相信,那么爱民如子的一个人,如何会牵连上如此大的官司罢了……下官对二皇子殿下不敢有半分怀疑之心。”
江秣陵低哼了一声:“爱民如子?也是只是为了恕罪罢了。”
“王大人,你的郡下所辖县,也该好好查查了。此事,有我替你拦着,父皇的质问自然不会过来。”
“可倘若下次又发现了呢?没有我在这儿替你遮掩,你有能好运到几时?”
王大人听了这话,惊得额头一片冷汗。
他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皇子殿下的意思是,这言明跟谋反有莫大的关联?这,这怎么可能……
江秣陵道:“我知你不会相信,无妨,等事情真相大白了,定会公布于众,皆是,不论你愿意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都该相信了。”
“你且等着吧,看我到底骗了你不曾。告辞!”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王大人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地面,额头上满是冷汗。
……
“所以,这个意思是,我们都得回京了?”熊家麒眨眨眼,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这个功劳,也就拱手相让了?”
这可是他们花费了好大功夫才达成的,哪里有说让就让的道理?
柳若故意咳嗽一声,敲了敲桌面。熊家麒抿抿嘴,乖巧的坐了回去。
刘大夫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十分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思来想去,只能试探性的说道:“既然是圣旨,只怕不能违背,二皇子殿下与柳小大夫可有别的法子?”
“还是,让熊将军先行留下,等寿县的一切都安定了,再回去也不迟?”
刘大夫的话音刚落,熊家麒就嚷嚷起来:“凭什么是我留下来?我们既然是一起来的,那要走也该是一起走!哪里有留一个走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