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秣陵一时语塞，他还以为自己告状的事情隐藏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江秣陵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干笑道：“你一个姑娘家，便是要听曲儿看表演，也该去茶市才是，哪儿能来这种的地方？若是叫人知道了，可还要名声了？”
柳若诧异的看了一眼江秣陵：“我一个小大夫，整日抛头露面的，哪儿还有名声了？”
“况且那茶市的表演哪里有这儿的好？温香软玉在怀中，还有什么烦恼呢？”
江秣陵一阵头大，这柳若到底怎么了，怎么忽然处处跟他作对？
江秣陵所幸不再跟柳若多话，直接态度强硬的上前去拉住了柳若的手，将她拽起来：“走，有什么事情跟我回去再说。”
这地方乌烟瘴气的，他们不方便久留。
柳若不肯，直接甩开了江秣陵的手，理了理被扯得有些凌乱的衣服：“动手动脚的什么？我是花了钱来这儿玩耍的！你要回去，只管自己一个人回去就是，别拉上我。”
江秣陵被气笑了，刚准备说点什么，老鸨忽然带着一些人上来了，见这儿的气氛有些紧张，怪叫了一声：“哎呦呦，我说几位爷，我这儿地方可不大，你们要是有什么脾气，只管去外面发泄去，可别砸了我的小地方啊！”
又对柳若道：“小大夫，我瞧着你来了之后，也没吃上几口，估摸着啊，你对我这儿的伙食不大满意？这不，另外从隔壁的天香楼给你弄来了一桌，你且尝尝，可还合你胃口？”
一面说，一面拍拍手，让跟过来的人将菜色换了新。
柳若泰然自若的坐回去，拿起筷子浅浅的品尝了一口点点头，“好吃多了。”
虽然不算顶尖的美味，但确实比他们自己家的饭菜要香甜可口了不少。
老鸨松了口气：“我们家啊，最出名的就是酒跟姑娘，这饭食做的确实不如隔壁的天香楼。不过咱们都是一条街上做生意的，相互帮助也都是有的。小大夫，你可还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快快说出来，我叫隔壁天香楼快快的做来，也好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啊！”
江秣陵原本一肚子的火气，想要发出来，却在老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忽然烟消云散了。
救命之恩？
什么救命之恩？
莫非柳若来这儿，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为了治病救人？
柳若面不改色道：“不碍事，身为医者，听到这儿有病人，哪里有不来的道理？况且贵楼的姑娘各个如花似玉，花容月貌，若是因此就香消玉殒了。可谓是一大遗憾事。”
“可不是呢！”老鸨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子，“我这儿的姑娘啊，每一个，那可都是我的好宝贝，好孩子，我连怜惜他们都来不及呢，那里还舍得叫他们丢了性命去？”
“今日，若不是小大夫有仁慈心，愿意来这儿给我这儿的姑娘们好生瞧瞧，说不定，明日便能从我这儿抬出去不少的尸体！”
老鸨拍拍胸口，有些义愤填膺。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居然在她这儿下毒，害的她这儿不少顶值钱的姑娘都染上了病。
“什么病？”江秣陵忍不住问道，“你们青楼不是有自己的大夫么？瞧不好？”
“害，这位小公子，瞧你说的，一看就是没来过青楼了吧？”老鸨摇摇头，叹了口气，”怎么这儿的大夫啊，也就会看些跌打损伤一类的病，哪里还会看别的？“
“外面的大夫又嫌弃我们这儿是做皮肉生意的，觉得不干净，不愿意来。我这儿的姑娘可都病了好几日了，若不是我当街将小大夫拦住了，苦苦哀求，估摸着这会儿，我楼里的人也都没了呢！”
江秣陵深深地看了一眼柳若。
她还真是荤素不忌，连青楼里的女人都敢救治，难道就不怕被感染上了花柳病么？
柳若一看便明白江秣陵在想什么了。
她还当真不怕花柳病，且不说这种病在现代已经有了针对的治疗方案，就说说系统，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得了这种病么？
小万立刻跳出来替自己证明：“能的能的能的！宿主，你要相信系统，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柳若面不改色的将小万的头按了回去。
江秣陵继续问道：“你楼里的姑娘，都是什么症状？”
老鸨皱皱眉头，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就是嗜睡的厉害，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下，总是向着要睡觉，连营业的力气都没有了。真的睡下了，还总是被梦魇惊醒，出了一身的虚汗。叫人不得安宁。”
“我这儿可就指望着这些姑娘们营业赚钱了，他们一个个的，都变成这样了，我能不着急么？”
江秣陵越听越觉得心惊。失眠多梦，饮食不思，困倦不安，这不就是母妃的情况么？难不成……
江秣陵不敢置信的看着柳若，柳若却面不改色，只站起身，拍了拍江秣陵的肩膀，对老鸨道：“妈妈快别说了，都是好好的姐姐，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的。等将养几日，便好了。”
“我与我这位朋友还有些话要说，你要不……”
老鸨会意，拍手道：“瞧我这个脑子，就顾着在这儿跟你们说话了！那行那行，我先下去了，你们聊你们聊。”
等老鸨走了之后，江秣陵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找到母妃所中的毒了？”
柳若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有些端倪了，但还不确定。贵妃娘娘的情况虽然与他们的无异，可症状要轻不少，她究竟用了几分的量尚且不清楚，若是贸然用药……”
江秣陵立刻明白了柳若的意思，不是没找到毒药的方子，而是对用药量心里没底。
江秣陵食指扣了扣桌面：“就不能照着母妃的情况，对用量进行简化？”
“事实上，我确实考虑过这个法子。”柳若一本正经的道，“若是贵妃娘娘是刚刚用药的，这个法子便是最为委托不过的。可看娘娘如今的情况，该是用了此药好长一段时间了，如此一来，反倒无法确定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