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秣陵没想到柳若的事情会这么快就传到京城之中，脸色骤变，连忙否认：“不过是军中士卒以讹传讹罢了，那大夫也只是医术稍好了些，比起京中的大夫，着实一般。”
楚威宁挑了下眉尾：“是么？殿下，可下官怎么看，毛老将军的情况比他在京城之中要好了不少？不会跟那位大夫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江秣陵哽了一下，有些编不下去了。
他不忍心直接抹杀掉柳若的功劳。
江秣陵与自己较劲了好一会儿功夫，终是叹了口气：“可是皇后娘娘病重？”
他走的时候，皇后的身子骨就已经不大好了，如今一年过去了，只怕到了病骨支离，要寻求外人的份了吧？
“倒不是。”楚威宁摇摇头，“殿下走了半年之后，皇后娘娘的身子就大好了，反倒是贵妃娘娘，身体情况陡转之下，下官来的时候，已经水米不进，怕是不行了。”
“母后！？”江秣陵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叫出了声。
……
“所以，陛下叫我进京，是为了给贵妃娘娘看病？”柳若在听了江秣陵的话后皱了皱眉头。
她怎么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江秣陵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
“母妃在父皇心中着实一般，即便是病死了，也未必会得到父皇的青眼。只怕父皇叫你过去，为了别的事情。”
江秣陵心中其实也有猜测——长生不老。
自古没有任何一个皇帝能逃得过长生不老的诱惑，他父皇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这自古以来都是道士的事情，现如今又怎么会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大夫去做呢？
“你是说长生不老药？”柳若沉吟了片刻，忽然问道。
能让皇帝趋之若鹜的，也只有这一种传说中的，根本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江秣陵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痛快的点头承认了。
“父皇早些年便沉迷修仙炼药，追求长生不老。这些年愈发厉害。我朝出了名的仙家都被请了去。可一直未见成效。”
“只怕这次召见你，也是为了叫你去炼长生不老药了。”
柳若抿抿嘴，没吭声。
即便在现代，长生不老也都是一个无人能攻克的难题，更何况是现在这个连基本的离心机都没有的时代？
要想造长生不老药，简直是痴心妄想！
柳元弱夸张的吸了口气：“这……神仙都弄不出来的东西……我姐姐只是个大夫啊……”
江秣陵苦笑一声。但陛下的命令，谁敢违背呢？
“你现在来找我，还跟我说这个事情，是不想让我去吧？”柳若收神问道。
江秣陵点点头：“父皇这些年愈发的暴戾了，你性子也刚烈，与他对上，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与其去给自己找不痛快，倒不如直接拒了，趁夜离开也来的方便些。”
柳元弱也跟着点头：“是啊，姐姐。连将军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柳若无奈一笑，这个傻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能逃到哪儿去？
“多谢将军，不过陛下的旨意既然已经下了，只怕我们无论如何都走不掉了。既如此，我们不如上京去看看。”柳若笑了笑，“算起来，自从那日我们急匆匆的离开京城之后，便一直没回去过了。”
“小妹最是喜欢京城的繁华与热闹，去了之后，该是极高兴的才是。”
柳元弱在一边疯狂摇头。
她虽然喜欢热闹，可保命要紧，这个京城她宁愿不去。
江秣陵也很是为难，柳若是女子的事情，父皇还不知道，她又是柳氏的人，一旦被发现了身份，后果将不堪设想。
“柳家尚未翻案，而陛下的疑心病很重，再者，你们一直未曾真正做到隐姓埋名，万一叫有心之人利用了，反倒是一桩祸事。”
这倒是提醒了柳若，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她得管柳元弱。
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连累了柳元弱，她可就真的万死不辞了。
“那……”柳若动了要走的心思。
小万忽然在柳若的心里道：“系统任务，为柳家翻案，完成任务奖励十个积分点，时间两个月。”
“系统提示，此任务为限时困难任务，任务优先等级为S级，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柳若：“？？？小万，我......你娘的！”
小万板着脸道：“宿主，请选择文明用语，如果长期使用不文明用语，系统有权扣除宿主的积分。”
柳若：“……”
好家伙，这跟强买强卖有什么区别！
小万道：“宿主，确实是强买强卖哦！还是你不能反抗的那种。”
柳若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桌上，大声道：“老娘上辈子欠了你了吧！怎么每次都在老娘打退堂鼓的时候出来闹事啊！”
小万：“宿主无视系统警告，使用不文明用语“老娘”，扣除一个积分点，当前剩余积分二十五个积分点。请宿主谨慎用词，谢谢合作。”
“你说什么？”江秣陵微微一愣。
柳若立刻改口道：“没什么，你听错了。”
江秣陵十分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但他见柳若不想多谈，便没再多问，只问道：“所以你打算走了？”
这样也好。虽说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辛苦了些，但起码能保住一条命啊。能保命不比什么都重要么？
柳元弱也跟着松了口气。
她早就想走了，只是碍于柳若不肯走，她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如今连柳若都肯走了，她往后的日子就会快活许多。
“谁说我要走了？”柳若诧异的看了一眼江秣陵，“我说了，天下之土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就是要见我么？我去就是了。”
正好也给贵妃娘娘好好将养将养身子，江秣陵在边城帮了她这么多，她也只有这一种办法来报答他了。
江秣陵当即拉下脸去。
感情他刚才说了那么多，全都喂狗了，对吧？
……
接下来的三天，军营就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气氛凝重的可怕。
所有人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