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秣陵立刻迎了上去，他拉过柳若的手，将她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一番，问道：“没事儿吧？”
柳若有些尴尬，她不大好意思的甩开江秣陵的手，后退一步，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没办法，谁让她背着他，做了一件坏事儿呢？
江秣陵立刻皱起了眉头，周身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王老六摇了摇算盘，道：“你们几个，谁去结一下账啊？”
“什么账？”江秣陵冷声询问。
王老六打了个哈欠，随手指向柳若：“柳姑娘找我买了点东西，具体的你问她吧。”
江秣陵立刻看过去，等柳若的一个解释。
柳若在心里将王老六骂了个半死，但面上还是挤出一个生硬至极的笑容道：“你还记得，我之前在边城做的酒精么？”
江秣陵点点头，那玩意儿救下了不少士兵的性命，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这儿也有，而且要比我在边城弄的还要好，我找他买了一些。你看……”柳若实在说不下去了，只要是那个价格，她觉得太高了些。
“对寿县的疫情有用么？”江秣陵不动声色的问道。
柳若笃定的点点头：“不是有用，是异常有用，有了它，我们可以放弃白醋计划了。”
江秣陵听到这儿，也就不再问了，直接走向王老六道：“在哪儿付钱？”
王老六愣了下，随即喜笑颜开，他打了个响指道：“爽快人，小二，带这位客官结一下账，一共二百两银子！”
……
地窖。
柳若看着这一地窖的酒精傻眼了。
王老六站在柳若的身后，一面拨弄着算盘珠子，一面问道：“怎么样，小学妹，你学长对你还不算坏吧？”
柳若疯狂点头，这岂止是不算坏啊，这简直是好上了天了好么！
二百两银子换一个地窖的酒精，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加划算的买卖了！
不过……
“你不是要做奸商么？你这么便宜就卖给我了，你确定不可惜啊？”柳若忍不住问道。
她担心，万一系统因为王老六忽然降价而惩罚了他，那她的人情可就欠大了。
王老六摇摇手指头：“怎么会呢？我既然敢卖，就说明我还是赚钱的，对吧？”
“况且，你不是说了么？我们身为医者，总不能发医难财，我这也是给自己积德啊！”
江秣陵抓到了关键词：“你也是大夫？”
“是也不是。”王老六笑笑，“以前当过一段时间医童，可惜家里后来条件好了，开了这么个铺子，就不做那个了。”
“懂一些药理知识，但算不上大夫。”
“那她叫你学长……”
“哦，我们以前是一个师门的。不过我们哪儿不流行师兄师妹的叫法，一般叫学长学妹，你们听不大习惯的话自己转换一下就好了。”王老六摆摆手，很不正经的回应道。
柳若：“……”神特么的自己转换，他们要是会，也就不会在这儿问东问西了好吧！
柳若翻了个白眼，迫不及待的问道：“这儿的酒精够用么？”
“如果只是用在环境消杀上面，肯定是够用的。但是要分给人日常使用，那恐怕是有点难了。”王老六从奸商的角度，提供了自己的专业思考，“不过，我这边制作酒精难度不算大，如果你们需要，可以找我订货。”
反正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王老六也不愁没有生意上门。
柳若想了想，问道：“可以定做一些别的用品么？”
王老六瞬间明白了柳若的想法，他道：“我劝你还是算了。能将酒精交给他们用清楚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别的……我估计你没有那个时间。”
柳若想了想，觉得也是，一旦进入寿县，她就该进入没日没夜的医治过程，哪里还有心思去管那些消杀用品该怎么用呢？
柳若拍板道：“行，那就先再定一批吧。只是送货……”
王老六道：“送货的话，我亲自去送，你放心。”
顿了顿，王老六忽然感觉到自己身边忽然窜起一股寒气，他瞥过去一眼，恍然大悟：“小学妹啊，你要不要问问你的金主爸爸啊？万一人不愿意出钱了呢？”
柳若立刻眼巴巴的看向江秣陵：“我保证，这东西一定会用得上，而且会用上很大的量，所以，我们再定一批好不好？”
江秣陵：“……好，那就再定一批。”
王老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噗嗤一下笑了，到底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他似乎知道自己下一笔该置换什么了。
“行，先交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吧，之后的，等交货的时候付。小学妹，你给人算一下，我就先去准备了。”王老六伸了个懒腰，撩开帘子打算离开。
“等等。”柳若忽然叫住了他。
王老六明白柳若想问什么，摆摆手道：“我懂我懂，你今儿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日一早，我再带你去。”
柳若淡淡的应了一声。
等王老六走了之后，江秣陵才问道：“什么东西？”
柳若神秘兮兮的笑了笑：“等明天去了，你就知道了。”
……
大理寺监狱。
胡桃好说歹说，才劝动了柳元弱再往楚威宁处走一趟，为的，就是请楚威宁给她行个方便，让她进去看一眼柳南阳。
楚威宁听了之后，哭笑不得，“都还没有定案，就上赶着去看人？柳夫人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好好的一个宝贝被关了进去，生死不知，她能不急么？”柳元弱姿态诡异的依在贵妃椅上，抓了一串葡萄，昂着头咬了一颗，“大理寺那边不好进？”
“你想让她进？”楚威宁扬了扬眉尾。难得啊，他还以为，柳元弱来找他，是配合她演一出戏，让胡桃死了这一条心呢。
“搁在家里又哭又闹的，任凭谁也受不了吧？”柳元弱长叹一口气，“不敢瞒楚大人，民女都要被搅和出精神衰弱了。”
“倘若叫她见上我那个蠢货弟弟一面能让她消停片刻，倒也不是不可以？”
楚威宁咂咂嘴，未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