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谁!”许小小受惊得舌头都在打结。
这是在沈薇死后,封笙跟高晴头一回见面。
相比许小小,封笙显得波澜不惊,“小小,你先出去。”
“不,我不走,我怎么可能让你单独跟这个不知道哪来的疯女人待在一起。”即使许小小害怕到了极致,但她还是拼命摇头抗拒,并且用发抖的手摸出手机,嘴里念念有词道,“报警,我要报警!”
“报什么警!”高晴箭步冲上来夺过手机猛地摔在地上,伴随着‘啪!’的一声,手机四分五裂。
许小小被她的野蛮吓得跌坐在地,诚惶诚恐,“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高晴阴沉沉的笑着,“因为沈薇那烂货我坐了五年的牢,现在老天开眼让我重遇她儿子,我当然是要她儿子还回来!”
下一瞬,她眼中充满嗜血和怨毒,提着手术剪朝封笙冲去。
珊珊赶来的时杳见到此状,惊骇的睁大了瞳孔,“不要!”
“唔!”
呼痛的人不是封笙,而是高晴。
她枯槁一样的身体直接被封笙一脚踹开了半米远,无法起身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时杳只得上前搀扶,“妈。”
许小小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霎时间被吓得嘴唇青紫,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痛苦抽搐。
“小小。”封笙顾不得后背伤痛,把人抱在怀中。
“救,救命!”许小小指甲死死的抠进了封笙的手臂里。
顾渊是第一个冲到外头去喊医生的人,很快的,整个病房不断涌进医生护士,混乱不已。
有人安排着把高晴带走,有人安排着将许小小送进抢救室,也有人询问着封笙的伤势。
看着此情此景,时杳就像是被夺了舍一样,不知所措。
下一秒,她冷不防的被封笙掐住了喉咙,他眼中的狠戾像是要把她脖颈生生掐断。
时杳径直闭眼,心甘情愿承受这份来自窒息的痛苦。
“你放开她!”顾渊出了全力才将封笙的手掰开。
“咳咳咳!”长时间的无法呼吸让时杳眼角带出了眼泪,扶着桌子猛烈咳嗽。
封笙冷眼旁观着她劫后余生的姿态,冷冷丢下话,“时杳,你最好是求神拜佛小小没有事,要不然我要你们母女俩给她陪葬!”
时杳整个人一下脱力坐到了地上,盯着许小小刚才倒下的地方低声呢喃,“完了,顾渊,一切都完了。”
“不会有事的,不会……”顾渊将几近失了神的时杳拥入怀中,轻声安慰。
“我明明早有预警的,我知道我妈一定会想办法害阿笙的,但是我没能阻止她,我没有……”边说着,她突然愤恨的扇打着自己,“我为什么这么没用!”
“停,停!”顾渊将她的手也一并抱紧,不让她有任何伤害自己的行为,“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想的。”
时杳一脸茫然的抬头望着顾渊,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顾渊,如果许小小死了怎么办?”
“不会的,医生已经在抢救了。”
“我求求你,你去找帮我最好的医生,许小小不能死,不能!”
高晴已经让封笙失去一次他最敬爱的人了,她不能让封笙再一次失去最爱的人了。
“不会的,封笙不会让许小小有事的,你冷静一点。”
“不行,我要去看她。”时杳后知后觉的爬起身,步履蹒跚的朝着抢救室跑去。
求求了,她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许小小平安无事。
顾渊无奈,只得帮着她先去查探高晴的情绪。
抢救室外,医生忙碌的进进出出着,让时杳一阵发慌。
一见她,封笙深谙的眼底就闪着无尽的怒火,“你还敢来!”
“对不起。”时杳紧紧的捏着衣角,努力不让上下嘴唇打颤,“我有让人看好我妈,不允许她离开病房的,但是……但是还是没能阻止她,阿笙,对不起,我知道许小姐对你有多重要,我……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越是往下说,她的喉咙就越像是有块千斤重的石头慢慢压下来一样,最后堵得她一个字都说不不出。
“说完了吗?”封笙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是掺了冰碴子一样,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说完了就滚。”
“我……”
“滚!”
一声厉喝,让时杳死死的咬着唇,直至生疼出血,好半响,她才艰涩开口,“好,我晚点再来。”
时杳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然后走到了高晴的病房。
可能是高晴的身体过于虚弱,所以医生没安排打镇定剂,以至于此时的她是清醒的。
看见时杳,高晴忍不住发出啧啧的惋惜声,“那剪刀没捅到封笙的身上真是可惜了。”
时杳没对她的话语做出反应,反而对着顾渊冷冷开口,“顾渊,你出去一下,我有些话想对我妈说。”
顾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说,“好。”
顾渊出去后,时杳冷冷打量着不知悔改的高晴,心中不自觉升起了一抹恨意。
高晴出狱的这一年间无数次失控想要她的命,但她都没恨过高晴,可是今天,她恨!
“你有没有好好看过你现在这丑陋的模样?”时杳从未像此时此刻这般批判高晴,“你就像是一头发疯的野狗,无差别的四处撕咬着那些分明没伤害过你的人。”
“要怪就怪他是沈薇生的,我有这一身病痛,都是因为那烂货。”高晴据理力争过后一字一顿,“母债子偿,天经地义!”
“真是好一个母债子偿啊!”时杳唇边泛起了一抹冷笑,让她扪心自问,“难道你就没想过你做的恶,都会报到我的身上吗?”
“你现在不是生龙活虎的在这里帮外人戳我心肝脾肾吗?也不知道你这么护着封笙那小子,他知不知道,哦……不对,他不知道。”高晴存了心也不让时杳好受,挖空心思的嘲讽道,“人家身边有着一个小鸟依人的,哪儿还看得见你。”
时杳心中一阵悲凉,是啊,她这么自私自负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和父亲曾经因为她所做的事而付出了多惨痛的代价,她在乎的,只有她自己。
也许是想让高晴也切身感受一下这种痛苦,时杳扯了扯发紧的嗓子,欲将那深藏的秘密全盘托出,“那你又知不知道,爸他……”